尹旭、蒲俊、陸明、周大幾人平日裡關係極好。今日陸明因爲瑣事被五莽漢欺負,繼而發生口角被打傷,蒲俊瞧見了自然阻止,這邊起了打鬥衝突。
正好被尹旭瞧見,出手相助是自然的,最後得到消息的周大怒氣衝衝,急忙趕來助拳。尹旭快準狠的格鬥術,蒲俊靈巧矯健的身手,周大的大力神拳,相得益彰。雖說是三打五,卻是絕對意義上的以少勝多。
片刻間,五個莽漢便被打倒在地。他五人平日裡橫行霸道,蠻橫囂張,不得人心,今日卻遇到對手,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圍觀衆人五莽漢倒在地上哀嚎呻吟,十亭中倒有九亭大快人心,幸災樂禍。
誰都沒有注意,遠出小丘上一個騎馬的軍士,手按腰間長劍,看着發生這一幕,眉頭大皺。口中罵道:一羣蠢貨!還得本伍長親自出馬!
一拍座下馬匹,疾馳而來,同時口中喝道:“何人鬥毆?都住手!”
圍觀人等人見有兵卒前來,迅速散開,躲到一邊看熱鬧。尹旭與蒲俊正從地上扶起陸明,剛從中昏迷中醒來的他,上有些虛弱。周大則是站在一邊,怒目盯着幾個呻吟的莽漢。
“何人目無法紀,在此鬥毆生事?”來人正是剛剛升爲監軍的伍長何坤。
滿地打滾的莽漢見何坤到來,頓時一陣激動,急忙喊道:“何伍長,這幾人行兇傷人。”
“他們挑事打人!”
“爲我們做主!”
伍長何坤騎在馬上,腰懸青銅長劍,想往五個莽漢處瞧了一眼,又聽到此起彼伏的求助聲,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旋即目光掃過,惡狠狠地看着尹旭幾人,厲聲喝問:“你們何故在此惹事生非?”
尹旭沉聲道:“何伍長,並非我們惹事,是他們先打傷了我朋友,我們出手相救,才反擊的。”
何坤似笑非笑,揚鞭一直地上幾個莽漢:“哦?可受傷的是他們。”
莽漢見狀急忙補充道:“就是,這小子桀驁不遜,出手傷人,我兄弟不願與之計較,否則怎會被打他打傷?”
周大面帶不屑,冷冷道:“呸,技不如人的孬種,還不知羞恥。”
蒲俊分辨道:“是他們先打傷了陸兄弟,我們纔出手的!”
何坤一本正經道:“本伍長向來明察秋毫,此事清清楚楚,就是你幾人惹事生非,毆打他人,必須嚴懲。”
“此事有目共睹,還望大人明察。”剛纔何坤與莽漢之間的眼神交換他看的清楚,言語之間明顯偏袒。尹旭甚至猜測,此事是何坤在背後搗鬼。可是自己和他之間並無交集,更談不上恩怨仇恨,莫非自己不經意間得罪他了?
此時高易聞訊趕來,因他與尹旭關係不錯,得知事情始末後,向何坤道:“何伍長,此事須怪不得尹旭他們幾人,畢竟他們是被迫動手的。”
何坤不以爲然道:“高監工,你切莫亂說,剛纔本伍長看的清楚,確是這幾人動手鬥毆的。”
“何伍長……”
何坤毫不客氣地打斷道:“高監工不必再說了,我意已絕,這幾人必須關“地鼠窖”。”
“呃,可是……”
“怎麼?高監工一再爲他們求情,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高易當即噤若寒蟬,他是監工,比何坤這監軍低一級,無可奈地退到一邊。看着尹旭幾人,目光中帶着幾分同情。
何坤喊道:“你們幾個鬥毆的,每個人關上兩天“地鼠窖”!”
高易大驚,想要說話又被何坤阻止了。
地鼠窖?尹旭雖不知是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只是如今陸明重傷剛醒,蒲俊也受了些輕傷,要是都受刑罰,養傷就更難了。所以朗聲說道:“他們幾個的刑罰,我一人擔着,不過他們幾個是不是也高受罰?”至於周大,自己不在,少不得有人護着蒲俊幾個。
“東來兄弟!”周大幾個急忙阻止。
“沒事,什麼鬥毆別說,好好照顧陸明!”
“你一人擔?那可是八天地鼠窖哦!”何坤一陣興奮,幾乎笑出聲來。
高易再也忍不住了,出言道:“八天地鼠窖……何伍長這不行……”
從何坤和高易的眼神中,尹旭看出了不妥。不過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任何苦難不能擔當?
面對何坤的詰問,尹旭鄭重點點頭。
高易暗自搖搖頭,上前低語幾句,何坤沉默半晌,說道:“那好吧!既然高監工求情了,那就改爲五天地窖吧!”
高易無奈到了極點,眼中滿是擔憂……
何坤帶着得意狡黠的笑意,在高易、蒲俊、周大,以及數百民夫目送下,尹旭被士兵帶走,去接受了所謂“地鼠窖”的刑罰。
尹旭被帶到營地一邊的一處窪地,終於見識到所謂的“地鼠窖”,顧名思義,活脫脫了一個古代版小黑房。
挖在地下三尺見方的方形坑洞,當他蹲進去後,上面被人用大石塊封死。裡面完全不見天日,漆黑一片,與關禁閉的小黑屋一樣,無法完全站起身。每天會有人從空隙中,送分量不多的食物。
人關進去,見不到一絲光線,站不起身子,肌肉長時間不活動很可能導致壞死。地下潮溼陰冷,如今已經入是秋季,在裡面久了誰能受得了。若果外面下雨,雨水滲透,會被活生生地淹死,或者長時間浸泡,不死也殘廢。更嚴重的是,人一旦關進去,不知天日幾何,人很容易崩潰而死。
這是秦軍中極爲殘酷的一種刑罰,已經主要是用來對付六國軍將,或是罪大惡極之徒,誰也未曾想到何坤竟如此對付尹旭。一般人關進“地鼠窖”,關上兩天人會大病一場,有可能殘廢;一般三天之內就會崩潰;活過四天的幾乎沒有。
何坤關衆人兩天,本意是折磨一下幾人,不曾想尹旭竟一口答應,一人代勞。何坤驚喜不已,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怪不了旁人!也正是因此,高易纔會大驚失色,求情阻攔。好說歹說,以不處罰五莽漢爲條件,何坤纔將刑罰減爲五天。可是五天的“地鼠窖”能有活人出來嗎?
這些尹旭全部知道,當他蹲進狹小的“地鼠窖”,暗自搖搖頭,暗道:自己輕率了!只是若自己不來,陸明、蒲俊蹲進來能撐過兩天嗎?尹旭似乎忘記了自己,要蹲五天殘酷的“地鼠窖”,完全的生死考驗,他能撐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