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落大地,往年是北方的平靜期。寒風夾雜着大雪,氣候寒冷,道路泥濘,並不適宜行軍打仗。因此,以往這個時候,若非必要,諸侯們通常會偃旗息鼓,彼此都暫時罷兵,等到來年春天再次開啓戰端。
但是今年,越王三年的冬天是個例外!從春天開始,漢國兵馬大元帥韓信就開啓了北方戰線,先後滅掉了西魏國和趙國,繼而又平定了燕國,現在正與齊國打的如火如荼。這一年戰績最爲璀璨的便是韓信了,唯一能與之媲美的就只有越國的南方戰線。不過相對於南方的平靜,北方的冬天卻依舊是戰火紛飛。
一切都因爲齊國,戰事正如火如荼。臨淄城下,蒯徹匆匆忙忙來找韓信。
“元帥,西楚國出兵了!”蒯徹說話一直就是如此的簡明扼要,直接道出了當務之急的狀況。
“哦!”韓信應了一聲,沒有絲毫的驚訝,這本來就是意料之的事情。項羽無法容忍齊國倒向漢國的行爲,更加不可能接受齊國被漢軍佔領的事實。無論如何,現在自己在名義上海都屬於漢國,外人並不知道其內情。不過這種事情不可能長久以來瞞着其他人,知曉事實都遲早的事情。無論齊國的主人是誰,項羽都不可能希望自己背後有個過於強大的敵人。
“來了多少人?何人爲主將?”韓信雖然自信,但也不至於過分託大,這些基本信息還是要問個清楚的。也好心有數,也好因人而異,做好應對準備。
蒯徹回答道:“龍且爲主將。共計五萬人馬,現在已經進入齊國境內。”
“龍且?”韓信冷笑一聲,嘴角露出一絲深深的恨意。還記得當年在彭城時,自己還不過是個小兵,一直leduwo着見到項羽受到他的重用。後來終於等到一個機會。可是項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自己。更讓他惱怒的是當時的驍勇戰將龍且,對自己冷嘲熱諷的言語和模樣一直深深印刻在他心裡。
韓信之所以恨極了西楚國,未嘗不是因爲其還的緣故。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龍且也一直有個leduwo,那就是有朝一日一雪前恥。現在終於有機會報仇了。同時這也是韓信第一次率軍與西楚**隊作戰,似乎在很多方面都有紀念意義。對此韓信很是期待,也許龍且已經不記得有這樣一件事,那種目無人的高傲傢伙何曾在乎過其他人的感受?這一次就要讓他好好品嚐一下失敗的滋味,一雪前恥……
至於西楚霸王項羽,當初看不起自己一個小兵,現在要讓他知道。他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此時此刻,韓信似乎有種強烈的願望,想要證明什麼。
蒯徹道:“西楚國插手是必然的事情,不過現在必須加緊攻勢了,須得趕在龍且到來之前。拿下臨淄城,我們對我們很是不利。”
蒯徹先生根本不知道韓元帥心會有如此豐富的想法,他只是根據實際情況,做出最合適的建議而已。實際上對於儘快穩定,並且拿下齊國,他同樣是心情迫切。韓信想要以此爲根基之地成就一番大業。而蒯徹一直以來追求的leduwo正是建立在這一基礎上。
韓信輕輕點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臨淄他是志在必得。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莽撞之人。在完全和齊國開戰之前他就有了充分的準備,何況酈食其還幫了他一個忙,現在只能是更加的順風順水。
“李左車呢?臨淄外圍的可曾已經全部剪除?”韓信沉聲詢問。想要打下臨淄,首先就要剪除外圍的城池,讓臨淄孤立無援,至少在短時間內是這樣的。現在是冬天。西楚國的援軍到這裡還有一段時間,近處的齊國本地暫時組織不起有效的軍隊救援。無形之對齊國守軍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心理壓力,潛移默化之對於攻城都是大有好處的。
蒯徹回答道:“是的,現在臨淄已經成爲一座孤城,田橫不在城內,田廣親自駐守城池!”
“嗯!”韓信應了一聲,隨即又問道:“地道挖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想必今晚就能完成!”蒯徹知道這纔是此番臨淄破敵可能,指望正面作戰能夠攻克臨淄這樣高大的城池,無疑有些癡人說夢。
韓信笑道:“那就好,破城就在今晚了!”
“傳令下去,讓灌嬰全力攻城,同時李左車也回來,全部投入攻城戰!”韓信厲聲吩咐。強大的自信與威勢,讓人絲毫不敢抗拒。
……
城頭上,齊王田廣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之滿是凝重與擔憂。漢軍對臨淄的已經發起多次進攻,圍城的這些日裡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生覺,每一天都是在惶恐之度過的。
這幾日漢軍在齊國境內肆意妄爲,已經佔領了很多城池,現在臨淄就是一座孤城,苦苦支撐着。
儘管被圍困起來,但是田廣得到消息,西楚國龍且已經率軍來救援了。叔叔田橫也去了外黃,請求彭越的援軍,以及組織齊國其他地方的兵力前來勤王。
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總歸是有希望了,一切的基礎都是守衛臨淄城,否則一切都全完蛋了。
城外的韓信也必然得到了援軍到來的消息,漢軍的攻勢正在加強。尤其是今日,漢軍更是全軍晝夜不停地攻城,緊張的氣氛不由地讓人有些心悸。田廣從城頭走過,不停地鼓勵士兵堅守,並告知大家援軍即將到來,給本來士氣低迷的齊國人以希望和振奮。
可是剛剛打下去一撥進攻,漢軍又再次衝了上來,看得出來韓信是志在必得,想要強攻拿下臨淄城。田廣承受的壓力越來越越大,越發的心神不寧,從清晨一直到繁星滿天,戰鬥一直在持續。
此時正是隆冬臘月,天氣寒冷,士兵們連夜作戰,着實有些惱火。不過爲了妻兒老小,爲了生存也只得堅守下去,別無他法。
田廣默默祈禱,一定要堅守住,否則一切就都完了!
……
韓信站在臨淄城下,看着高大的城池依舊屹立不倒,心情也有些沉重。
灌嬰匆匆回來稟報:“元帥,已經強攻整整一天了,將士們都已經很疲乏啊,是不是先暫時鳴金收兵,稍後在發起進攻,也好讓士兵們稍微休息休息?”
韓信搖搖頭:“我軍疲乏,齊**隊更加疲乏,現在就是比誰堅持的時間更長,若是現在退去了,無疑是前功盡棄。堅持繼續攻城,勝利已經在望了。”
韓信鐵青的臉色告訴他,多說無益。韓信的命令從來就是如此,下達之後通常絕無更改。
灌嬰雖然一直跟隨韓信作戰,但是說到底還是劉邦的臣,是忠於漢王的。和韓信之間難免會存在一些隔閡,只是遵命行事,到底還是有些差別的。
這次韓信突然來了這麼一招,灌嬰心自然明白,因此多少都有些不滿。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到現在爲止韓信名義上還是漢軍元帥,身爲將領自然要聽命韓信。當真是無可奈何,心多少有些牴觸情緒。
尤其是和李左車相比,儘管自己跟隨韓信的時間很長了,但是終究不是向李左車那樣完全信任的心腹。自己拼了命地在這麼對臨淄城死纏爛打,折損不小,而李左車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逍遙。灌嬰心自然有些不平衡,只是迫於韓信的威勢不敢表露出來罷了!
“灌嬰將軍,全力進攻吧,破城就在今夜!”身邊的蒯徹似乎看出了灌嬰的心思。
韓信既然已經敢於直接進攻齊國,可以說就是直接和劉邦攤牌了,因此蒯徹的身份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必要。現在直接冠以軍師的名號,在軍的地位很高。
“破城?”灌嬰不由的一愣,有些驚疑,實在沒有看出來哪裡有破城的可能。
蒯徹想微微一笑:“灌嬰將軍全力攻城就是了,韓元帥自有妙計!”
韓信確實有妙計,那就是挖掘地道。
因爲齊國之地對於韓信的重要性,因此必須要想辦法儘可破城,常規做法自然是不可能的。
最初的時候,韓信本來打算引水灌城。臨淄城正是因爲臨近淄水而得名,可是因爲現在是隆冬時節,河水水位很低,而且有結冰的因素在內。更爲重要的是,韓信是打算將臨淄作爲將來的基地來使用的,若是被一場大水淹沒,將來受苦的還是自己,而且也會因此影響道齊國百姓民心歸附的問題。
水淹不行,只能另外想辦法,那就是挖掘地道。
韓信故意在正面戰場全力進攻,擺出一副要強攻的架勢,暗已經派人在臨淄城外挖掘地道。
田廣在軍事上的造詣到底不如其叔父田橫,加之齊國敗退的速度太快,士氣低迷,很多事情都來不及準備,有的地方屬於防備也是有的。
正是如此,韓信的計策纔有成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