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那個阿布不直接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非得給他的家人託夢呢?”
之前我們和阿布它們幾個怨物碰到的時候它們有一段時間是清醒的,既然是想讓我們幫它們幾個報仇,那完全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幹嘛還要我們自己忙活。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老於頭,老於頭則是沒有回答我,而是對庫買提說道:“在這件事弄清楚之前我們就包你的車,你先不要回省城了,車錢你說多少就多少。”
“沒問題,車錢我不要了,你們是在幫阿布,我身爲他的朋友,爲他做些事情也是應該的。”
從剛纔我的問話之中庫買提已經看出來我們是在幫阿布,老於頭只是微微一笑,倒是沒有說什麼,庫買提帶着我們走出貧民窟,然後便去開車。
等車的時候老於頭對我說道:“每個物種都有他特定的規則,人是這樣,動物是這樣,怨物也是如此。
如果那幾個怨物可以直接告訴我們的話又怎麼會不說,它們被怨氣所控,每天都處在極度的痛苦之中。
這幾個東西一直都想要解脫,只是沒有找到幫他們解脫的人,咱們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只不過他們無法直接把仇人告訴我們,也無法直接告訴他的家人。
到底是爲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一定是這個樣子,估計這就是怨物這行的規則,等咱們找到它們的仇人,並把他帶到那座鬼橋上去或者就會知道前因後果了。”
老於頭說的不無道理,如果那幾個怨物能夠直接告訴我們誰是他們的仇人的話一定會說,這樣可以讓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報仇。
他們的怨氣就是來源於他們的死亡,因爲死的冤所以纔會有怨氣,想要化解這些怨氣讓他們幾個解脫就需要讓他們報仇。
這時庫買提把車開到了我和老於頭身邊,我們兩個上了車,庫買提直接拉着我們去了北郊。
北郊和庫買提家那裡差不多,大多數地方都是貧民窟,不過在貧民窟之外卻有幾棟很豪華的建築,一打聽之下才知道那幾棟建築是當地一個房產開發商的,因爲他的父母住在這裡所以他纔在這個地方建了那幾棟十分華麗的房子。
讓庫買提在車上等我們,我和老於頭則去探查關於施工隊的事情。既然阿布託夢給他的父親說西郊這裡有線索,那施工隊的人一定是在這個地方。
不過那個施工隊並沒有那麼好找,我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不知道鬼橋施工隊的事情。
這時我和老於頭走到一個十分破舊的房子之前,此時院子里正有幾個人在撕扯,其中有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正拉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往外走,那個女孩兒不斷的嘶喊着,把她家的鄰居都給喊了出來。
不過那些鄰居沒人上前制止那個男人,這讓我十分好奇,心說這個男人和那個女孩兒到底是什麼關係?
按照正常來說,如果這個男人和那個女孩兒沒有關係的話他這樣對女孩兒女孩兒的鄰居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但那些看熱鬧的鄰居全都不說話,那就說明男人和女孩兒肯定是認識的,或許是直系親屬都說不定。
因爲男人和女孩兒說的都是新疆話,我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所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這時老於頭則是死死的盯着那個男人,低聲對我說道:“這傢伙肯定跟鬼橋的施工隊有關,過去看看。”
說完之後老於頭便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此時男人已經把女孩兒拉到了大門外。女孩兒坐在地上死活不走,男人被惹怒了,擡手就給了女孩兒幾個耳光。
就在他還要擡手再打的時候手腕卻被老於頭給抓住了,男人憤怒的轉過頭,衝着老於頭就是一頓怒吼。
只是他說的都是維吾爾語,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喊什麼。男人使勁兒的掙扎,想要甩開老於頭的手。
不過老於頭的手就好像是鉗子一般,死死的捏着男人不放,男人見甩不開,於是用漢語說道:“你們是誰,想要幹嘛?我和我妹妹的事情哪裡輪的着你們來管?”
原來男人和女孩兒是兄妹,我說那些鄰居怎麼光看熱鬧不吱聲,這種事情外人的確是插不上嘴。
“我沒想要管你的事情,只不過有人想見你。”
“有人想見我?是誰?”
男人聽到老於頭的話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而老於頭則是陰陰一笑,說道:“阿布他說他想你了,讓你去大橋找他呢。”
說完老於頭的笑容就變得猙獰異常,而男人一聽到阿布的名字臉上頓時就現出濃濃的驚恐,很明顯他認識阿布,而且應該也知道大橋那裡的事情。
“你……你胡說,我和……阿……阿布只能算是認識,他……他爲什麼要找我?”
聽到阿布的名字男人臉色大變,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聽到他說認識阿布老於頭臉上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道:
“這事情你得去問阿布,行了,別在這裡廢話了,等到了大橋阿布會跟你說明白的。”
一邊說着老於頭便一邊將這個男人往外拉,老於頭是什麼人,男人在他的手裡哪裡能掙脫的掉。
被老於頭拉着,男人不住的嘶嚎,一個勁兒的說我不去,我不去。可是老於頭根本就不鳥他,徑直把他拽向出租車。
可能是知道上了出租車就再也下不來了,男人一下跪倒在地,對老於頭說道:“老先生,不要帶我去大橋,求你了,求你。”
剛纔還十分兇狠的男人此時就如同是見了閻王的小鬼一般,跪在地上不住的給老於頭磕頭,嘴裡一個勁兒的說求你放過我。
“你不去也行,那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不然的話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老於頭語氣冰冷,男人則是打了個冷戰,他擡頭朝老於頭看去,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我不能說,如果我說了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條,我不能說,真的不能說。”
好像是魔怔了一般,男人只是反覆的說着這句話,老於頭則不理會他這茬,直接拉着他又往出租車那裡走。
“好吧我說,不要帶我去大橋,我全都告訴你。”
估計男人是看出來老於頭是個狠人,要是不說的話真的會把他帶到鬼橋那裡去。
老於頭停止了動作,男人則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其實我和阿布都是那個施工隊的小工,以前雖然不認識,但自從在一起幹活之後關係處的很好。
我這個人好賭,閒暇的時候就會找人賭錢,所以一個月下來我的工錢都不夠還債的。那段時間我欠了很多的外債,於是便問阿布借錢。
阿布把錢借給我之後就出事兒了,但我發誓這件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施工隊偷工減料造成的,要找你們應該去找包工頭。”
“別說廢話,趕緊說是怎麼回事兒。”
老於頭有些不耐煩的踢了這個男人一腳,男人急忙點頭,然後說道:“這是今年夏天的事情,因爲夏天的雨水多,阿姆河發了大水,把鬼橋那個地方原來的橋給沖塌了。
大雨過後政府便要重新建橋,之後便有人包了鬼橋的工程,然後我們就跟着施工隊在那裡幹活。
記得那天天氣原本是很好的,太陽很大,不過到下午的時候卻忽然下起了大雨。因爲橋墩剛剛立上,中間還需要加固,所以即便是下大雨那天也沒有休工,而是繼續幹活。
加固橋墩不是個好活,沒誰願意幹,因爲要從橋上一直修到橋下,不僅累人,而且還很危險。
從上面到下面一共有十幾米高,要是掉下去的話就算是掉到水裡搞不好也得受傷,所以即便是包工頭一個勁兒的喊人去加固橋墩,可就是沒人上去。
後來包工頭說加雙倍的錢纔有幾個工人願意幹,不過加固橋墩需要五個人,原本阿布是不想幹的,可是包工頭卻以不給他開工資開威脅阿布,讓他也加入加固橋墩的工作之中。
那時候工地上並沒有鋼絲繩,包工頭爲了省錢就拿普通的繩子給那幾個人當安全繩。
起初還沒什麼事情,但後來大雨忽然停了,而後天空便開始響起打雷的聲音,而後便無故的起了一陣大風,緊接着那五個人的安全繩便全都斷了,他們全都掉了下去。
本來橋下的水有幾米深,如果掉在水中雖然可能會受一些傷,但也不至於摔死。
但阿布他們幾個人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他們沒有一個掉在水裡,而是全都掉在了橋墩的水泥壇上。
他們五人當場就摔死了,其中一個掉下去的時候刮到了穩固橋墩的鋼線上,直接把他的身子一分爲二,那場景簡直是慘不忍睹。”
說到這裡男人居然“嗚嗚”的哭了起來,臉色也變得煞白,很明顯他是不想回憶這段事情的。
如果不是我和老於頭的到來,他恐怕會把這件事情一輩子都爛在肚子裡,因爲這是一段讓他恐懼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