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在魏國文臣武將當中,絕對是最特殊的哪一個,他處理政事有條不紊,注重提拔人才。統領大軍的時候能做到賞罰分明,進退如令。
雖然他沒有如歷史上那般坐鎮雍涼,討孟達、定遼東、平王陵,但是以驃騎大將軍之職,坐鎮南陽,統御宛城期間,卻讓關羽張飛的大軍寸步難行。
不僅如此,他還屢次能夠反殺,讓關羽張飛兩個“萬人敵”多次損兵折將,很沒面子,以至於被封舟召回朝廷都說不出拒絕的道理來。
但實際上,他也確實是當世人傑,軍事才能極其卓越,有着極高的判斷力,擅長聲東擊西,善於揣測對方心理,善於出其不意,善於急速進軍。面對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英才,都能做到“老夫已經看穿一切”。
當然,面對諸葛亮則全面落於下風罷了。
他是曹丕“四友”之一,故曹丕登基之後他迅速被提拔重用,即使曹睿登基也被委任重臣,他也不負所望,在宛城堵住了關羽北伐的腳步。
因爲這一點,曹睿比曹丕更信重他,一直對他信任有加,司馬懿深受其恩,也覺得這位天子是少有的英主,故此成爲大將軍之後,便竭盡所能,準備擊退蜀漢大軍,以張自己之才德,報明主信重之恩。
當然,若是擊退蜀漢之後,讓自己的權勢和家族利益更上一層樓的話,那就更好了,以魏國知兵重臣不斷凋零的局面,魏帝曹睿之明,當然不會拒絕司馬懿這個小小的心願。
司馬懿在谷水河畔高處設立大營,調配得當,也能充分放任將士們的自主性,而封舟觀察魏國軍營,雖然做到足夠隱蔽,但是怎能徹底避開遊蕩在魏國軍營附近的魏軍探馬?
以司馬懿之能,自然很快能確定來者的身份,因此大喜之下,立刻派遣長子司馬師帶着七大高手,五千騎軍圍捕封舟,因爲一旦將蜀漢皇帝抓住,這場仗就不用打了,這等大驚喜來的如此之輕易,簡直是天賜司馬氏啊!
要知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乃是兵法至高境界。
但司馬懿在派出司馬師之後,卻坐臥不寧,以至於在準備吃晚飯的時候,都食不甘味。
“子元做事怎麼這麼拖沓,他帶着七大高手,五千人馬,對方加上蜀漢皇帝也不過三人,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凱旋歸來。”
“欲速則不達啊!”他喃喃地說了一聲,然後瞪大了眼睛。
它能夠統兵如神,任關羽張飛百般施計都無動於衷,讓南陽郡堅如磐石,除了他本身深通兵略之外,對於危險的敏感也是重要原因。
他站起身來,將飯食推到一邊,喚親兵打了盆冷水來,他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出了營帳。
他望眼所望,都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軍營,這讓他心中稍安。
此次他在谷城外,谷河河畔高處建立營寨,和谷城成倚角之勢,就是爲了防止蜀軍突襲。
他麾下大軍足有五萬,還帶了後將軍費曜、徵蜀護軍戴陵等朝廷重將,已經是魏國大軍最爲精銳的力量,擒殺一個落單的劉阿斗,還不是易如反掌?
“說起來,子元還是年輕,這用兵之道還需要磨練,耽誤了這麼久,還沒有將劉阿斗帶回來,難道是被他三人穿陣逃脫?真是的,抓不住亂箭射死便是,若是被劉阿斗逃走,豈不是又成了一次長阪坡?”司馬懿輕輕嘆了一聲。
他剛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毛猛然豎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的不祥預感來自何處了:長子司馬師司馬子元帶的五千騎兵!
蜀漢皇帝劉禪武功非凡,勇冠天下,手中陣斬無數名將,非尋常人所能擊敗。
哪怕是七大高手齊上,也有可能被他逃脫,畢竟他身邊有兩個悍將,關鍵時候能幫他拖延呢。
可是,這都多久了,無論抓到抓不到,此時都應該有信使纔是,但到現在爲之,司馬懿還沒有收到他們的消息。
這完全不符合兵法之道。
難道……
“轟隆隆。”
遠處忽然傳來陣陣的馬蹄聲,雜亂不堪。
緊接着一聲長嘯,一個如雷一般的聲音從軍營門口響起:“司馬仲達,你長子司馬子元已經落入我手,朕來到這裡,是給你打個招呼,省的找不到兒子,心中懼怕,哈哈哈……”
雷鳴一般的聲音,隔着數裡遠的距離,從大營門口傳到他的耳中,聲音非但沒有漸弱,反而就像在他耳邊說話似的。
“這……這是蜀漢皇帝劉阿斗的聲音。”
一瞬間,司馬懿感覺如墜深淵,心神膽寒。
難道他擊敗了七大高手,沖垮了五千騎軍,擒獲了他司馬懿的長子司馬師?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可是怎麼可能?
“備馬,去轅門。”司馬懿下令,帶着幾十個親兵快速趕到轅門,向外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駭然不已。
一人騎着一匹高頭大馬,就在魏軍大營轅門之外一箭之地,來回馳騁,他一手持槍,一手提着一人,看那身影便知道是司馬懿的長子,大魏護軍中郎將司馬師。
而騎馬馳騁之人周圍,躺着幾十個魏軍士卒,一個個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顯然已經死去。
而魏軍大營之內,無數的魏軍士卒戰戰兢兢,臉色駭然,心驚膽戰的看着轅門之外那個騎馬的身影。
不消說,他便是蜀漢皇帝劉禪劉阿斗。
司馬懿一瞬間在,只覺得怒火沖天,羞憤欲死。
他派遣長子司馬師率領五千騎軍捉拿對方三人,結果非但沒有成功,還被對方衝散大軍不敢回營,連司馬師都落入敵手。
這也就罷了。
對方居然還大搖大擺的抓着自己兒子,大搖大擺的進逼到魏軍大營的轅門前,這簡直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司馬懿的臉上。
他只覺得一張臉火辣辣的,心中的驚懼已經無以復加。
可是他身爲全軍統帥,哪怕再怕,再懼,再膽寒,也不能體現出來。
因爲周圍都是魏國將士。
他若是有一點懼怕之色,那這場仗都不用打了。
士氣盡喪,直接投降跪倒算了!
想到這裡,他當即越衆而出,登到轅門高處,喝道:“劉禪,虧你號稱皇帝,竟這般輕狂,你抓我長子,進逼轅門,耀武揚威,實在太狂妄了吧!真當我大魏男兒,怕你一個武夫不成?”
封舟長槍一指:“你就是司馬仲達?”
“不錯,正是本帥!”司馬懿喝道。
他身處大營之中,身邊有魏軍數萬,大將百人,弓箭手硬弩手都已經就位,也不懼怕對面的蜀漢皇帝一人,因此哪怕心裡再懼怕,依舊站立如鬆。
“很好!”封舟大笑道:“司馬仲達,建安二十四年,你派遣殺手潛伏在江東談判使團,深入蜀中,意圖不軌。章武三年,你又藉助西域通商使團,抵達錦官城,派遣殺手,傷朕父皇,此仇不共戴天。司馬仲達,令郎司馬子元落入朕手,朕把他帶到這裡,就是要告訴你,朕如何殺他,便如何殺你!這叫做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說罷,右手一揮,將司馬師的身體高高扔上半空,待司馬師身軀下落,長槍一抖,一槍刺穿他的胸膛。
“子元……”
司馬懿瞋目裂眥,幾欲昏倒,卻是無能爲力。
他知道此時,即使派遣大軍出營衝殺,也未能能威脅到此人的性命。
五千大軍都被對手殺的潰散,自己兒子都落入敵手,這魏軍大營數萬人,真的能奈何得了他?
此時,封舟已經一刀割掉了司馬師的腦袋,朗聲道:“他的腦袋朕留下了,身軀就交給你了,司馬仲達,朕告訴你,這就是招惹朕的下場,哈哈哈……”
長笑聲中,封舟縱馬馳騁,很快遠離了魏軍大營。
司馬懿呆立片刻,忽然大叫一聲,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