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葫者也不是吃素的,他乘着二人交談之際,拔出槍直擊歐陽晚千。
“砰!”
子彈頭進入了逸小奴的胸腔,鮮血很快浸透了他單薄的襯衣。
“逸小奴!”歐陽晚千親眼目睹了逸小奴爲救她衝過來用胸膛擋住了原本該射進她心臟裡的子彈。她徹底震驚了,聲音尖利的像一把利劍捅着她自己的耳膜,她瘋狂的呼喊:“你是不是瘋了...傻瓜,愚蠢!蠢貨!”
血從她的指縫中悄悄的溜走,眼見止不住血,歐陽晚千腦門上溢出的汗珠不亞於逸小奴的血水。
話說蘋雍一路上倒是沒有什麼阻礙,她選的路是郊區一點也沒堵,一路馳騁在正常時間裡她順利到達飄渺閣。
只不過,一進閣內她就聽說出大事了。
守葫者身受重傷,奄奄一息。
蘋雍想起陸離的囑託,她得趕緊傳話給師尊,不然這個簍子不知道要被燒多大。還有飛鷹的事情?飛鷹遲遲爲至?到底是什麼原因呢?蘋雍想不出,陸離早就知道以她的智力想不出很正常,自然也沒想多指望她。
“蘋雍師姐,晏灺師尊舊傷復發,正在閉關修煉,你不能進去打擾她。”
蘋雍被守門弟子攔在了修煉室外,雖然他們口口聲聲叫她師姐,可是手上卻一點不客氣,推了蘋雍一個踉蹌。
“我有急事稟告,你們通融一下好不好啊。”
“不行。”守門弟子斬釘截鐵,回答的十分乾脆。
“各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稟告師尊,你們行個方便吧拜託了。”
“我就是不與你方便又如何,你咬我啊。”柏池歪着頭挑釁道。
髮梢帶卷,頭髮泛黃,面上點點淺咖色雀斑的她梳着兩隻麻花辮,打扮頗爲樸素的李純拉了拉柏池的衣袖說道:“柏池別鬧了。”
“柏池你能不能講道理啊,我是真的有很要緊的急事啊。”
“沒有師尊的命令,我們不會放你進去,就是那麼簡單,怎樣。”柏池說完還翻了翻白眼。
蘋雍急了一額頭汗,她答應陸離一定要把情況及時告知師尊,現下出來個唱雙簧的,該如何是好。
蘋雍是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了,就此墜入僵局。
飛鼬教此時亂成了一鍋粥。
遠處的飛鼬教看上去像一個穿着盔甲的士兵,舉着兩隻手正大喊旗號很是氣派,透着淺黃色的帽子一層層的白色的階梯通往教主的殿堂那是權利的象徵和意義。舉着的兩隻手是兩個金黃色象牙塔,指甲蓋是一圈玻璃的窗子,關上可以對外調色,是飛鼬教最有趣的一道風景。
歐陽晚千披着那件逸小奴渾身是血的外套站在飛鼬教的後山那一動不動。飛鼬教人去樓空,只有幾個守教的小嘍囉根本幫不到一點忙還咋咋呼呼的沒完:“副教主回來了!副教主回來了!快去通報教主!”“副教主還帶了個人回來,受了重傷,快要流血流乾了。”“可我們哪裡知道教主現在在哪裡,這可怎麼辦!”
歐陽晚千認定指望不上歐陽凌百,她登上“士兵的手”艱難的爬到密室,打開絕曇寶盒:“宇宙秩序,皆戲言。地下螻蟻,皆木偶。一場空,幾多愁,一言定乾坤!”
只見寶盒閃出奇光,收縮出一個洞把歐陽晚千吸入內。
“晚千,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等你很久了。”
歐陽晚千噗咚一聲跪了下來,這是她活到現在生平第一次下跪,她是個士可殺不可辱的人,尊嚴比命重的人,如今爲了救逸小奴她變了。
她近乎哀求道:“請您救救逸小奴。”
“晚千,你變了。”約旦冷眼看着這一切,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歐陽晚千沉默了片刻,躊躇道:“我是爲了還債,還清了我也就還是我。”
“我的徒弟應該是刀槍不入的,你要振作起來!這個遊戲纔剛剛開始,用得上你的地方會越來越多。”約旦全身在黑袍子裡看不見表情,但能感受到祂那冰冷的氣場充斥在整個空間中,連帶着歐陽晚千的體溫也趨勢下降。
“歐陽晚千已經死了,你的徒弟自然是刀槍不入的。”
“晚千,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這場遊戲變得更有趣了呢。”在黑暗中地獄魔鬼詭異的笑露出了獠牙,從影子那看過去就像惡魔咬住了晚千的脖子般詭異的一幕。
歐陽晚千的靈魂從現在開始不再屬於她自己,和它們一樣她把靈魂販賣給了魔鬼,這裡很快將上演一場拙劣的表演。
素宿看着一包包如同中藥般大包的炸彈包遍佈在自己周身,全都是權限火藥級別的超級強度炸藥,心也就沉入了湖底,這麼多的炸藥足以炸平整個大陸了,到底是誰供給這麼多的材料,又是誰提供的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素宿雙手動彈不得,她用嘴在衣袖上做了個纏繞算是應急處理,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可血並沒有止住,還在一點點往外滲。
“飄渺閣的人果然都不簡單,素小姐真是伶牙俐齒。”歐陽凌百冷眼坐上觀着素宿那狼狽的包紮傷口的模樣,陰陽怪氣道。
“準備這麼多炸藥,你到底想幹嘛?”素宿憤怒的質問。
“那就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了。你們飄渺閣是阻礙不了我們的計劃的,抓了我們教的核心人物以爲就能阻止我們的計劃了?我一聲令下這些炸彈就會讓你飄渺閣在江湖上消失!不復存在!什麼德庭島審判罪惡的地方?炸彈會告訴你誰說了算!”歐陽凌百一個箭步上前將素宿的左手臂的包紮一把扯掉,用鞋子踐踏在布條上惡狠狠的說:“螻蟻,將在我腳下慢慢地被踩死。”
素宿握着拳頭痛恨自己的無能,她什麼都做不了,她救不了任何人,甚至她只能等死。她的左手臂因爲劇烈的握拳而瘋狂的擴張傷口,血流的更猛烈了。歐陽凌百在一旁囂張的大笑,整個卡車裝載着地獄裡的腐朽腐濁,灰暗前進着。
陸離到達飄渺閣。沿途上沒有任何阻攔,看來蘋雍的一切消息都被攔截住了,並沒有傳給晏灺師尊。飛鷹事件絕不會是那麼簡單,陸離的第六感是飄渺閣有細作,但是她又沒有確鑿的證據,此事只能擱後再查。
算了算還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利用,陸離以飛快地速度趕往飄渺閣,一到就直衝晏灺師尊修煉室。
“蘋雍,你的說不定呢?你的說不定能找到飛鷹遲遲爲至的原因就是在這傻站着嗎!”陸離憤怒的咆哮,雖然是朝着蘋雍實際上則是衝着一旁攔截的李純柏池等人。
蘋雍撅撅嘴,很委屈欲言又止,一旁的柏池倒是話很多:“這不是經常雲遊在外的陸離師姐嘛,好久都見不到一面的啊,今天難得一見,這怎麼一見面就那麼大火氣喔。這蘋雍是想違反晏灺師尊閉關前交代禁止入內打擾的禁令,被我們攔截在外面了,幸好是被我們攔截了,不然哦就不止是被你罵了,是要被晏灺師尊罰了。”
“我看要被罰的是你,柏池。你在飄渺閣算老幾啊,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在我面前老三老四的說話,讓開!”
“陸離你以爲你是神啊!想怎樣就怎樣,今天即使是神來了,沒有通行令我都不會讓你們過去的。”柏池面上有些掛不住,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土灰土灰的,嘴卻依然很硬。
“我陸離就是飄渺閣的神,我說的話就是通行證,這些沒人告訴你嗎!耽誤了我的事,你付不起這個責!我再說一次!讓開!”
柏池不動,陸離揮手:“擡走!”弟子們會意紛紛倒戈相向,畢竟陸離在飄渺閣的名望遠遠高於剛來沒多久的柏池,大家像抗大米一樣把柏池抗了起來。
一直沉默的李純急了:“陸離師姐,柏池就是性子直了些認死理了些,他沒有壞心眼的,你饒了他吧。”
陸離清了清嗓子,攬過李純,對柏池投向警告的目光:“我今天要好好教育教育他。第一神不會胡來,正義的神做有秩序的事。第二人不能靠神的威名狐假虎威。第三柏池你不要整天把神掛在嘴邊,神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陸離沒頭沒腦的一番話把大傢伙都說愣了,但大道理是有的,可和柏池關係不大,也許陸離是怕柏池一步錯步步錯吧,有時候起了貪念,就會有無盡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