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槍手

阿方索請客,周遊他們六個人吃了一頓不算豐盛的午飯,就又急匆匆地開始趕路。從這裡距離聖何塞雖然只有三百公里,但是道路曲折,說不定抵達聖何塞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周遊還等着阿方索跟他好好談談心的,可是現在的阿方索似乎還只是一個單純的武將,根本沒有跟周遊拉關係的想法,並且除了兩輛軍車押送,甚至連一個導遊都沒有給他安排,這讓周遊鬱悶了許久,早知道開一部車來就好了。

一直到離開了比亞維森西奧,周遊突然之間纔想通。他知道阿方索是游擊隊的二號人物,那是2008年馬魯蘭達死於心臟病以後才被確定的,現在才2002年,阿方索可能還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武將,還沒有成長爲一個合格的領導人。

哥倫比亞擁有美麗的自然風光,不管是山川,還是農場,一路上的景色都非常漂亮。周遊也絲毫不覺得無聊,還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由於戰爭,65號公路上的車很少,就是遇到一些車,也都是給軍隊送補給的車輛,所以雖然只是雙向兩車道,但是車隊一直行進的非常順利,在天黑之前就抵達了小城聖何塞。

這裡在四月份之前還是政府軍的控制地,但是這小半年來,游擊隊已經在這裡紮下了根。

進城了以後,周遊發覺這裡宛如變成了一座死城,街道上除了穿着迷彩服的軍人,幾乎看不見一個平民。不多的幾家商場大門緊閉,只有一些小店還在開門營業。

由於人少地多,所以城市裡面幾乎全部都是平房,並且房屋建設的很簡陋,百分之九十的房頂都是用鐵皮覆蓋的,由於雨水衆多,大部分屋頂都已經生鏽,看起來十分破敗。

經過一所學校的時候,似乎剛好遇到了訓練結束,全是一些十三四歲的孩子們,從學校裡出來,每個人身上的迷彩服都汗溼了半截,一個個疲憊不堪。

看見周遊他們乘坐的黑亮的路虎,這些孩子們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但是從他們的眼睛裡,周遊看不到任何的純真,包括哪些女孩子們。

桑切斯介紹說道:“游擊隊一直依靠孩子們組成的少年兵進行戰鬥,哥倫比亞南方大部分是原始森林,許多地區平均兩平方公里纔有一個人,所以只要超過了十二歲,就要上戰場,淘汰率非常高。”

“包括女孩子?”

“是的,包括女孩子。如果是梅斯蒂索人和本地印第安人後裔還好一點,要是白人後裔,只有當**的份!”

周遊笑了起來,“這是在爲她們的祖先還債嗎?”

桑切斯知道自己的這個老闆心狠手辣,同情心很少,但是這樣的笑容和回答仍然讓他心裡有些難過。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說道:“不過據我所知,這裡的白人大部分在戰爭爆發的時候就跑了,滯留下來的應該不多。”

周遊搖了搖頭說道:“這跟我們沒關係,我們的目的只是想花錢在哥倫比亞買一張投資許可證。也許,我以後的安保團隊可以從這裡招一部分人,特別是女保鏢,現在在國際上可是緊缺貨,這裡的女孩子從十二三歲就上戰場,能活到十七八歲,一個個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手了。”

桑切斯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只要是對他這個老闆有用的人,他一直都很大方。“跟着老闆你肯定比留在這裡好。”

車子從城南一直穿過了整個城市,來到了城北臨近機場和瓜維亞雷河之間的一所小學校,直接開進了校園。

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小學,或者是一所幼兒園,但是現在沒有小孩子,只有一羣年輕的軍人佔據了這裡。

一個個子不高,看起來很像黃種人的年邁老人在一羣人的簇擁下,等待在學校的兩層小樓前面。這個校園很小,只有一棟教學樓,不超過十個教室,中間是個花園,對面就是這個原本像是辦公樓的小樓。

雖然房子很一般,但是這種兩層的混泥土別墅式小樓,在這個落後的城市,已經是很不錯的了。加上這裡位於熱帶地區,植物很繁茂,花園很漂亮,所以環境還是很不錯的。

佩德羅很懂事地將車直接開到了老人的面前,看到從車裡下來的周遊,所有人都明白,這個纔是真正的正主,不會鬧出認錯人的笑話。

周遊身高一米九五,但是老人身高不到一米七,他今年已經七十二歲了,身子有些佝僂,所以看起來更矮了。

周遊下車之後,立即就迎了上去,伸出了雙手說道:“馬魯蘭達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在周遊的心裡,這個老人也算是他的一個敬佩對象,雖然他譭譽參半,但是一個人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的了。

馬魯蘭達握住了周遊的手笑道:“四年的時間,你能夠從一個普通的青年,成長爲一個聞名國際的大富豪。周先生,你的身上有許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周遊笑道:“馬魯蘭達先生,你過獎了,在你們這些老一代的革命家面前,我才需要好好學習。”

“過去,我一直認爲貝薩因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但是就連他,都對你非常敬佩,所以我對你也是非常關注,你的所作所爲,現在連我都開始佩服了。”他低聲問道:“索馬里那一幫海盜,是你下手幹掉的吧!”

周遊楞了一下,他呵呵笑道:“不要以爲我們是落後的,就是封閉的。埃弗亞那個猖狂的小子可沒有少跟我抱怨,認爲你下手太狠了,要不是顧忌着貝薩因那邊,他還想找你報復。但是拼資金,拼實力,他都拼不過你,又能拿你如何呢?他不過是池塘裡的鱷魚,你卻是縱橫山林的猛虎,他的天地只有那一塊,你卻擁有整個世界,這就是你們最大的區別。”

周遊倒是沒有想到,他這個南美洲的游擊隊,跟非洲的軍閥竟然也有聯繫。雖然馬魯蘭達的西班牙語口音很重,但是他也聽明白了馬魯蘭達話裡藏着的意思。

那就是他了解周遊很多底細,雖然周遊可以折騰的世界比他們這些侷限在一方的人要大,但是在他們的世界裡,周遊還是要穩重一點的好。老虎再厲害,到了水裡,也不一定是鱷魚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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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完畢,雙方這才相互介紹了一下身邊人的身份。這個時候,何成榮覺得非常沮喪,因爲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廢物,這次他就不應該來,應該派一個懂西班牙語的人過來。

進了小樓,周遊讓佩德羅拿出了準備好的一個行李箱,裡面裝滿了一些周遊帶過來的禮物,兩臺筆記本電腦,一些學習的軟盤,還有一臺投影機,可以放電影看。

這些禮物是貝薩因提醒的,游擊隊這裡各種人才缺乏,娛樂項目單調,既然送禮,就要送對方緊缺的。

果然,馬魯蘭達對這些禮物很滿意,甚至比周遊給了他一張二十萬美元的卡還要滿意。收下了禮物,他大手一揮,大部分人就都帶着禮物撤了下去。

隨後,他問了周遊不需要休息,就帶着周遊離開了這個校園。周遊這才知道,原來那棟小樓是專門爲周遊他們準備的,而馬魯蘭達他們的據點在其他地方。

周遊心想,對方還是對他有些顧慮啊,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故意將他們安排在一堆軍人裡面,有這一百多軍人在,周遊他們幾個人很難鬧出什麼風波來。

步行來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個以前應該是郵電局的地方,在這裡,馬魯蘭達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能跟他們在一起吃飯的人也都是游擊隊的重要成員,所以周遊把他跟烏里韋曾經的提議又說了一遍。

聽完了周遊的介紹,他沉吟了很久,也顧不上吃飯,拿着周遊給他的計劃書也仔細地看了起來。

周遊這會顧不上管他了,大快朵頤起來。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中午也沒有吃好,以他的消耗,這會不吃好晚上肯定會肚子餓。

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連個飯館都沒有看見,他可不想半夜餓的睡不着。

一直到周遊滿意地擦了擦嘴巴,馬魯蘭達才擡頭問道:“你如何能保證烏里韋不會違反合同條款?對那些政客,我可一直不太放心。”

周遊笑着說道:“我將桑坦德銀行拉進來,就是希望西班牙政府能參與進來,如果他們還不夠,因爲我還沒有把後續行動寫進計劃書,如果你們雙方都同意了這個計劃,我會把內地的企業和銀行都拉進這個計劃裡,實際上,我一直沒有想過讓新加坡的企業參與投資,他們的實力還是有點弱了。而內地的企業,還有那個龐大的政府,纔是真正能夠壓制哥倫比亞政府的一方。有他們,還有西班牙,你認爲烏里韋會在合同條約上欺負你們嗎?”

“那你又如何能保證內地政府會一直信任你?我們完全可以在條件成熟以後,將你一腳踢開。”

“那我也不損失什麼,因爲整個計劃裡,完全不需要我出大額的資金。並且缺少了我,也就缺少了平衡,我不信你們會如此愚蠢。”周遊自信地說道:“你們需要我維護你們的各自利益,銀行需要我能維護這種平衡,保證他們的利益,投資的企業需要我的安保公司來維護他們的投資順利,這種平衡不是輕易可以打破的,你們缺少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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