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的大雨自天而降,捷豹車艱難地在大雨中行進。周遊看着外面的街道,本來就乾淨的新加坡這時候更是顯得一塵不染。
廣播裡傳來了車禍的通知,全身被淋的溼淋淋的警察們正忙着疏散擁堵的街道。
林薇按照警察的指示,將車子開上了一條小路,避開前面的擁堵,可是沒有走多遠,又被堵住了。
她焦急地看了看時間,說道:“恐怕我們會遲到了,今天的運氣真不好。”
周遊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是他們上班邀約的第一組客人,我們被堵在這裡,他們恐怕也被堵的沒有上班。別急,安全爲上。”
“周總,爲什麼你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
周遊笑了起來,說道:“那是因爲新加坡的港口並不是我唯一的選擇,我們的遊俠號只有五千噸,大部分的港口都可以停泊。所以,即使新加坡港口不讓我們停靠,我們也可以選擇周邊的馬來西亞的港口停靠。”
周遊這次來新加坡,就是爲了落實自己的船隻母港停靠問題。他的船馬上就要出廠了,在此之前,必須要爲這艘船找到一處母港。
母港的作用不僅僅是船隻停靠,最主要的問題是後勤補給,只有各方面的條件都合適,才能確定自己的母港。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船員的海關通關便捷性,特殊物質的供應能力,這些纔是決定一處母港的主要因素。
周遊是想給自己的船上裝備一些常規武器的,可是如果因爲這些武器,每一次回港都要將武器卸下,那就太麻煩了。
而且,在外邊找一處安全的存放點,也不合適,除非周遊每次回港的時候,把武器丟在海里,出發的時候再撈起來,那樣才安全,但是太麻煩了。
可是,周遊不知道,新加坡海事及港口管理局早就對他的計劃瞭如指掌,已經等着他主動上門了。要是知道,他跟林薇也不會爲此憂心忡忡了。
九點十五分,周遊才終於來到了距離港口區不遠的海事及港口管理局。這裡位於牛車水跟港口之間,也算是新加坡最繁華的地帶,全市一大半的高樓都集中在這一片區域。
周遊還準備,等船隻回港後,林薇也要從威曼公司的辦事處搬出來。到時候,他們的辦公室也準備安排在這裡。
合上了雨傘,周遊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雨滴,跺了跺腳。“給你紙巾,還好妝容沒有花,要不然,威曼又要耽誤五分鐘了。”
林薇也只是小腿上沾了一些水滴,他們在門口的位置擦了擦,就轉身走進了大樓。
將手中的紙巾丟進了門口的垃圾桶,兩個人直接走進了電梯,摁下了三樓的按鈕。
電梯門打開,林薇就跟那些資深的白骨精一樣,翩翩然地走向了前臺。“你好,我們是南洋商業打撈公司的代表,跟海事管理局的若望處長以及港口管理局的趙處長有約。由於堵車,我們晚了二十分鐘。”
“請稍等……”前臺的帥小夥看了看自己的登記表,說道:“是的,請兩位登記一下,他們在二號會客廳等着你們。”
登記之後,他們兩個被這位帥小夥帶進會客室,裡面已經坐了兩個中年人,還有兩個年輕的助理,以及一個記錄員。
五個人都把視線集中在周遊的身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雖然他們都知道周遊很年輕,纔剛剛20歲,但是知道跟親眼看到,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身高將近一米八五的周遊,體型健壯,面容沉穩,嘴邊的一圈鬍子讓他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大幾歲。
光看外形,已經可以給人強大的壓力,再加上他那冷漠鷹視狼顧的眼神,讓人不由得心生凜意。
不過周遊的眼神只是掃射了一圈,很快變得柔和起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讓他們覺得壓力減輕了許多。
林薇介紹了周遊的身份,而他們那邊,也由一個年輕人介紹了在場的五個人身份。
負責海事管理的若望是馬來西亞裔,不過也由一半的華人血統。而港口管理局的趙處長是純正的華裔,他們兩個人一個主外,一個主內,管轄着周遊的船隻的兩方面管理權。
雙方分別握手之後,隔着會議桌坐了下來。
林薇剛想講話,卻被若望一個手勢給制止了。他拿出了周遊他們提供的申請書,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說道:“新加坡是一個海洋國家,也是世界主要的中轉港口之一,我們對於任何國民有志於海洋拓展的行爲都是支持的。但是鑑於貴公司目前發展的業務屬於比較冷門的商業打撈,我們對於這其中有一些條款的界定還有比較模糊的界限,所以需要你們當面給出解釋。請注意,你們的解釋將會與我們對我們的決定有着決定性的結果,所以,希望你們能做到慎重和真誠。如果你們的承諾與事實不符,我們將有權力撤銷之前所做的一切決定。”
周遊點了點頭說道:“商業打撈公司,有利於各國法律和海洋法的法律空白之間,所以,你們的要求是合理的。我們也將開誠佈公,爭取可以在雙方之間找到一個美妙的平衡。”
他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先聽聽趙處長的意見,他負責新加坡港口的非商業船隻停靠管理,有一些敏感的話題也希望你能給出真實的答案。”
周遊點了點頭,眼睛看向了趙處長。他翻開了面前的文件問道:“首先一點,我們注意到遊俠號是以大陸052型號的驅逐艦爲藍本建造的打撈船,原本這種艦艇需要超過兩百人的編制,即使去掉了各種武器操控,但是這艘船仍然需要最低二十個人,才能讓它航行起來。可是你到現在爲止,卻沒有從新加坡本地招收一名水手,這不符合我們新加坡當地的規定,所以,我們可以允許遊俠號的停靠,但是卻不能同意遊俠號以新加坡爲母港,並且歸屬於新加坡行政管制的要求。”
周遊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是,目前遊俠號的船員滿員不足六成,所有的相關操作人員,都還有很大的缺口,我們也準備在新加坡招聘剩下的船員配置,使遊俠號的新加坡籍船員數量不會低於三成。”
對方低下頭寫下了周遊的話,又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這個要求我們會答應,但是需要你提供一個時間表,不能讓這件事無止境地拖延下去。”
周遊笑道:“遊俠號回到新加坡,我們就會完善船員的配置,兩個月的時間可以嗎?”
他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兩個月之內能夠按照我們的要求完成船員配置,那麼我們也會在第一時間就將遊俠號歸入新加坡的管轄範圍。那麼,第二個問題。根據你的申報,遊俠號配備了高強度的水炮,並且還申請了武器持有,雖然這些武器沒有重型武器,但是自動武器也是新加坡嚴禁個人持有的。所以,這個要求我們不能同意。”
周遊沒有被他的公事公辦難住,問道:“東南亞是海盜猖獗的地區之一,我們打撈船爲了一個目標,可能會在一個遠離主要航道的地區停留許久,所以船員的人身安全需要得到保障。遊俠號上的船員不能持有自動武器,但是如果船員裡有新加坡的現役軍人,那這個條件是不是能夠得到滿足?”
對方楞了一下,問道:“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周遊笑着說道:“據我所知,新加坡的海軍目前有四千人的正規編制,但是服役的船隻大部分都一兩千噸級的船隻。我的遊俠號排水量五千噸,是新加坡海軍除了一艘登陸艇之外最大的船隻,我可以把作爲新加坡海軍的常規訓練艦,爲新加坡海軍服務,同時邀請一隻海軍小隊駐紮在船上,這樣的話,武器的問題就能夠解決了。”
他楞了一下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周遊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清楚,我雖然組建的是一個商業打撈公司,可能有一些打撈資料需要保密,但是我不認爲這些需要對政府保密。相反,駐紮一直海軍,可以對我的船員,有一個很好的保護作用。”
他楞了一下,跟若望相互看了一眼,這才說道:“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的職責範圍,所以,請耐心等待一下,我現在就通知海軍基地,徵詢他們的意見,由於這件事設計的範圍更廣,我也要及時把這件事通知給總理府。”
一開始,周遊想的是,自己的事情做的越隱蔽越好。可是後來想想,自己的勢力還是太小了。
就好比他前世工作的奧德賽公司,不僅是一家上市公司,後面有美國政府的支持,公司的兩個合夥人還在世界各地有着各種複雜的社會關係。
自己當然也可以學他們一樣,慢慢發展自己的勢力,十年的時間,也足夠籠絡住一大幫人。
可是,他的記憶只有十六年了,而且這後來的大部分寶藏,都在10年以前就已經被發現,打撈起來。
所以,他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
把新加坡海軍拉進來,自己付出的成本很小,因爲新加坡對國民在境外的收入是不徵稅的。他們可不像美國,你只要是美國人,哪怕在中國賺了一分錢,也要納稅。
所以,周遊付出的成本很少,卻可以在海上找到一個護身符,世上再也沒有如此划算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