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鑫的兒子叫劉真先,今年二十三歲,從小過慣了奢侈的生活,讓他留在山上,一開始幾個小時或許會在新鮮感的刺激下滿懷激動,但過不了幾個小時,尤其是等到龍宿山上鐘聲響起,各殿道士紛紛回去休息之後,被長松子安排在一處幽靜小木屋的劉真先,就陷入了百般無聊的境地當中。
龍宿山上有電源,劉真先帶來的手機就成了他唯一能夠在山上找點樂子的東西,登陸他們那個圈子的聊天羣,劉真先開始抱怨了起來,“還有誰在線?無聊死我了,有氣的出來吱一聲。”
“喲,老劉,你這樣的大公子還會無聊啊?這才九點多呢,沒去酒吧獵豔?”不多時,羣裡頭就有一個名叫‘大肚黑’的人浮出水面,帶着調侃的語氣,迴應道:“該不會是洋妞玩多了,對華國女人沒興趣了吧?”
“哪能啊,外國女人毛孔粗,小家碧玉類型的纔是我的菜啊。”劉真先一見羣裡難得出來了一個人,頓時精神一振,回覆道:“這會兒在山上呆着呢。”
“山上?”大肚黑調笑道:“老劉啊老劉,在國外留學幾年,你倒是越來越會玩了,怎麼,跑到山上去打野戰了?小心蛇蟲鼠蟻哦。”
“你說哪裡去了?我身邊別說是個女人了,就算是個母蚊子都沒有啊。”劉真先這才說道:“我老子嫌我太胖,把我送山上受苦來了。”
“你也確實該減減肥了,一米七三的個子,兩百七十多斤的體重,再胖下去可就連路都走不了了。”大肚黑繼續問道:“對了,你跑哪座山上去了?最近也沒聽說有什麼野外訓練營開幕啊。”
“知道龍宿山嗎?”劉真先勾了勾嘴角,竟是有些得意。
“龍宿山?咱們省裡的那座龍宿山?”果然,大肚黑飛快地回覆道:“就是前些天鬧得沸沸揚揚,據說有神仙出沒的龍宿山?”
“嗯呢,就是這座了。”劉真先答道:“我家老頭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住了,非要把我送到道觀裡頭說是鍛鍊兩個月,我連第一天都快受不了了。”
“行啊老劉,你家老頭子本事不錯啊。”大肚黑說道:“我可聽說了,這龍宿山青雲觀狂得很,當地公安部門的人都不敢上山,據說政府內部還下達了禁止招惹龍宿山的命令……牛逼得一塌糊塗啊!”
“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山上的道士跟山下也沒啥區別啊。”劉真先說道:“我都呆了幾個小時了,也不見什麼神仙出現啊,估計是假的吧。”
“那可不一定呢。”大肚黑說道:“我聽說龍宿山青雲觀的觀主,就那個叫什麼青城子的道士,斬妖除魔都是看家本領,跟神仙也是稱兄道弟的呢!”
“這不誰都沒見過嗎?”劉真先接着說道:“這個青城子怎麼樣,我還沒見着,反正這青雲觀的什麼監院吧,是個見錢眼開的老頭子,我老子花了八百萬才把我留在山上,這可真是一筆冤枉錢呢。”
“八百萬?對你老爹來說,這不過是九牛一毛吧?”大肚黑說道:“山上有女人沒有?沒有的話,這兩個月時間可真夠你受的。”
“女人?嘿,你還真別說,下午鐘聲響的時候,我還真的看到了兩個女的在山上呢。”劉真先說道:“一個穿的跟古代俠女似地,長得還真挺好看,另一個是個女道姑,十五六歲的樣子,可惜是個殘廢……”
“龍宿山上有女人?”忽然之間,羣裡又有一個人浮出了水面,網名十分特別,叫四喜仙,“長什麼模樣的啊,漂亮不?”
“就一個還算漂亮,另一個長了一張圓臉,除了皮膚水靈靈的之外,根本沒有半點值得稱道的地方。”劉真先如實答道。
“哦……你怎麼留在山上的?就給錢嗎?”四喜仙問。
“對啊,就是給了八百萬,你是不知道,我老子說給八百萬的時候,那老道士連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偏偏還要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簡直欠抽。”
四喜仙沒有再開口追問什麼,直到五分多鐘後,四喜仙才忽然在羣裡冒出一句,“李大肚,你手頭還有多少閒錢?”
“怎麼?缺錢了嗎?最近我家老頭子看得比較嚴,手頭就留下一百多萬了。”大肚黑實話實說,“再多就沒了。”
“那行,把這筆錢借給我吧。”四喜仙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直接說道:“你準備一下,一個小時後我過去拿錢,支票也行。”
與此同時,廣政省岷元市通川縣的一戶人家家裡頭,電腦前站起了一個年約二十,身高一米六五,留着馬尾辮,皮膚白皙溫潤的年輕女孩,扭頭對着隔壁房間喊了一聲,“爸、媽,我有點事出去一趟哦……”
……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多鐘,趙青山正在竹林中爲後天即將召開的十尊玉皇大帝金身神像開光法會做準備,來回嘗試着分化法相,再將法相暫時留在竹子上以適應這種分化法相後帶來的玄妙感覺。
但是,就在趙青山進行第十七次嘗試的時候,凌霄寶殿的一箇中年道士,卻是匆忙跑到了竹林之中,朝趙青山喊道:“觀主,凌霄寶殿有人找……”
“誰?”趙青山心意一動,便收回了自己分化出去的十尊法相,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不是說過不見訪客的麼?”
“可監院法師讓我來找觀主您啊。”這中年道士楞了一下,趕忙解釋道:“監院法師說,這個人跟觀主您是認識的,以前還見過很多次。”
“跟我認識?男的女的?”趙青山隨口問了一句。
“是個女的。”中年道士答道:“二十出頭的樣子,扎着個馬尾辮,還……還長得挺好看的,她說,她姓羅。”
“……”趙青山一聽這話,幾乎條件反射似地就在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枚硬幣的圖案,該不會是嫦娥在凡間的妹妹,羅仙兒又找上門來了吧?
沒辦法,趙青山只能暫時放下手頭的事情,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消失在了竹林當中,並沒有在中年道士面前掩飾神通的意思。
那中年道士望着趙青山消失的方向,滿臉羨慕地說道:“觀主真是天縱之才,年紀輕輕便有了如此神通,難怪會受到天庭的器重!”
凌霄寶殿內瀰漫着香菸,幾十個香客正在殿內上香禮拜,常駐於凌霄寶殿的道士們各司其職,殿內迴響着他們誦唸祈福經的聲音。
趙青山趕到的時候,在門口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那招牌式的微笑,這才步伐均勻的跨入了凌霄寶殿,一眼看到了就在門內不遠處的羅仙兒。
見到羅仙兒,見到這個曾經被自己救下性命的女孩,趙青山乾脆就放鬆了下來,以一種十分輕鬆的表情,走向了羅仙兒,“無量天尊~!女施主近來可好?”
羅仙兒一見趙青山進入了凌霄寶殿,粉撲撲的臉上便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一開口,就差點讓趙青山一頭栽倒,“小道長,我給你送錢來了!”
“……”一身拉風行頭的趙青山險些失態,好在反應及時,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稽首道:“敢問女施主何出此言?”
“一百五十三萬。”羅仙兒笑嘻嘻地掏出了一張支票,拿在手中晃了晃,說道:“讓我留在山上住一個月好不好?”
羅仙兒此言一出,帶給趙青山的是一種無言的沉默,看着羅仙兒手中的支票,趙青山十分艱難地微笑說道:“想必女施主誤會了,我們青雲觀乃清修之地,而非世俗紅塵的旅遊勝地,不受俗人留宿,還望見諒。”
“你說謊!”羅仙兒已經到了趙青山的跟前,一雙美眸中閃爍着一絲絲耐人尋味的嬌嗔,她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叫劉真先,他不是留在山上了嗎?”
“……”趙青山哪裡想得到,昨天才剛剛收下一個劉真先,今天就來了一個羅仙兒?被她抓住了小辮子,趙青山卻兀自鎮定地笑道:“女施主怕是又誤會了,劉施主上山乃爲治病而來,再加上他對道家文化十分癡迷,幾經哀求,貧道方纔破例將他留在了山上,與金錢無關。”
頓了頓,趙青山又道:“更何況,貧道的青雲觀內皆爲男性,女施主一介女流,又是花樣年華,如何能留在山上?還請女施主早早回去吧!”
“小道長,你又說謊了!”羅仙兒輕輕地一跺腳,說道:“山上明明就有最少兩個女的,你怎麼可以說沒有女的呢?”
“……”趙青山頓時間頭疼欲裂,只能板起臉來,不講道理了,“總之,青雲觀內不會輕易接受世俗中人留宿過夜的,女施主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快些下山去吧!否則,貧道可就要遣人將你送下山去了!”
“……”羅仙兒扁了扁嘴巴,忽然間又莞爾一笑,說道:“姐夫,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你的小姨子?就讓我留在山上吧,好不好嘛……”
趙青山瞬間石化了。
“你……你剛剛喊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