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恰好發逆去了西邊攻打曾師,既然在下收到了信,總也要效微薄之力,巡撫大人已經從廬州府南下,去無爲駐守,發逆若是再敢西去,就要斷他們的後路,咱們也離開這滁州府,趁着這發逆的二成不在,去長江邊試試洪秀全的水,王大人,你就在這滁州府之中轉運糧草便是。”
“是,”王金智絲毫不以李鴻章對着自己不太尊敬的架勢而發飆,笑眯眯地應下來,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瞧了瞧左右,沒發現什麼人,便又開口問道,“那京裡頭送來的那些人,少荃兄是不是要帶出去?”
“自然要的,”李鴻章點點頭,“京裡頭的意思,不是叫咱們帶着享福的,下狠手要練出什麼名堂,在下素日冷眼瞧着,這些人倒是沒怎麼沾染上八旗的惡習,到底是貧苦的人家出身,除了會牢騷幾句,當差倒是勤勉,況且在下這去,必然也是無險的。”
“哦?少荃兄何以見得?”王金智頗感興趣地問道。
“王兄,可知這《醉翁亭記》,”李鴻章飲了杯中的茶,指了指頭頂這幾百年古色古香的亭子,“最爲有名的是哪一句?”
“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正是,二成攻破江南大營,又再度西征,自然不是爲了別的事兒,無非都是爲了解那江寧洪秀全之圍,而除了二成,發逆之中似乎沒什麼大將了。我去長江邊上溜上幾圈,那些廖化都算不上的發逆頭目,又怎麼能奈何我這練了三年多的火槍兵!”李鴻章意氣風發,審時度勢,瞧準了軟的拈,這自然是手到擒來。
“正是,少荃兄此去,無需攻城略地,只要遊走騷擾,那洪秀全龜縮在天京城之中。頭風恐怕發作地更厲害了。”王金智站了起來。拱手行禮,“那我就先回滁州府裡去,爲少荃兄準備好糧草。”
“有勞王大人了。”
王金智坐着轎子下了琅琊山,轎簾緊閉。兩旁山道上的秀麗景色一概沒看。等到了山下。王金智換了馬匹來騎,顫顫巍巍的上了高頭大馬,問着身邊的一個親隨說道:“帶進京裡的物件兒準備好了嗎?準備了什麼?”
“是。管家準備了壽山田黃石印章一對,三千兩的銀票,夫人還準備了一套青玉的頭面,雖然不算太名貴,難得是水色通亮,整套頭面光彩連綿如同一件的顏色呢。”
王金智點了點頭,“籌辦地妥當,”轉過神又想了一想,“不妥當,銀票換掉,把咱們家裡頭帶來的土貨,燻雞黃酒之類的帶過去,你自己親去,別人去老爺我不放心。”
“是,可老爺,這些東西零零碎碎算起來,可是一千兩都沒有到,送到京中,那貴人可會看在眼裡?”
如今這赫赫掌握一地安保的淮軍首領李鴻章以前在京中不過也是個沒油水翰林院小官,必然不是送了錢財才能獲得那主子的青睞,而是要看肯不肯做事,想到這裡,王金智定了主意,“無妨,既然是貴人,也不缺錢花,最缺的就是忠心當差的人,老爺也會寫封信,你親自送到那府上去。”
“是。”
倒也不是爲了和李鴻章爭什麼風頭,既然知道了這個道路,也自然要去燒香拜佛,如今的二等承恩公惠徵以前在廬州府的時候倒是也打交道過,沒見的多少的精明能幹,怎麼能生出如此厲害的女兒,軍事上那些事也就罷了,舊年刊發的《咸豐字典》真真是文教鼎盛的標誌,難怪皇上在萬壽節的時候刊發全國,雖然廬州府的學宮裡頭那些腐儒私下說什麼有辱斯文,可自己細細瞧了一遍,若是掌握方法,以後這認字就不需別人教學,更有正音統一之效。這文治武功,的確是不同凡響,再加上聽說前些日子天子已經讓皇后批摺子,這自己的官途可就要死死地靠住皇后了,王金智想到這裡,又聯想到自己以後起居八座,赫赫威嚴,心頭一陣火熱,連忙揮着馬鞭趕回滁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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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貞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在這仲春日頭漸暖和的下午,手裡還放着幾顆碗蓮的種子,安德海和小朱子把幾個注滿水的白瓷魚缸提溜了過來,皇后娘娘今個想親手種幾株碗蓮,宮裡頭的忙乎開了,有的去福海里頭挖淤泥,還有的把魚缸預備好,杏貞親自用小銼刀把蓮子的一頭挫開,丟進了淤泥裡頭,然後再把水倒滿魚缸,不許別的人幫忙,自己一個人自娛自樂,被乳孃牽着的大阿哥呆在邊上頗有興趣地瞧着。
舊歲入了冬之後,杏貞換了寢殿,就在廓然大公住下了,廓然大公亦稱雙鶴齋,位於舍衛城東北面,是園中一組較大的建築,主體建築北瀕大池,園內景色倒映水中猶然兩景;另有詩詠堂、菱荷深處等景點。
廓然大公,後來也稱雙鶴齋,仿無錫惠山的寄暢園而建。這一景的北半部,是乾隆中葉,仿照盤山靜寄山莊的雲林石室的山石,疊石而成的。嘉慶詩讚雙鶴齋曰:結構年深仿惠山,名園寄暢境幽閒。曲蹊峭茜鬆尤茂,小洞崎嶇石不頑。堪稱一處絕佳的景色。
杏貞喜滋滋地在魚缸裡頭種下了碗蓮種子,一陣春風吹過,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兩個噴嚏,連忙用夾在胸前的手絹捂住鼻子。
安茜連忙上前,扶住杏貞,“娘娘這是怎麼了?不會是着了風寒吧?”
杏貞醒了鼻子,搖手說道:“不礙事,在我家鄉那邊......在宮外的時候聽說這連打兩個噴嚏,是有人唸叨着本宮了,估摸着誰在念叨我呢。”
“想必也是念叨着娘娘的好呢,”唐五福上前遞了一件披風,“娘娘那麼大的恩德,世上的人總是念佛贊着娘娘呢。”
大阿哥牽着乳孃過來,雖然才呀呀學語,叫着“媽媽媽媽”過來要杏貞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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