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在這個時候悄然發生了變化,在原來的歷史上,淮河以南、江西全境,西至武昌,東到上海的東南半壁江山盡數歸太平天國所有,自從武昌城第三次被太平軍攻陷之後,在河南省許州的一個落魄文人驚駭地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如今發逆猖獗,淹有東南,虎視中原,爪探武昌,恐又是一個南北朝了。”
而現在,通過武昌保衛戰,練出了不少精兵,以及諸多團練的興起,還有僧王速戰速決地解決掉了北伐的隊伍,曾國藩等人趁着天京事變一舉反攻,日夜攻打蕪湖縣,蕪湖幾度告急,幸好鎮守蕪湖的太平軍是石達開留下來的部署,秣陵關的陳玉成部又前來支援,這才堪堪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北邊的李鴻章所部逼近烏衣巷,離着江寧在長江北的門戶——江浦只有六十里之遙了;左宗棠去了浙江,整頓兵馬,隨時準備北上支援江南大營。
“如今國勢艱難了,玉成,”在丹陽的太平軍大營裡頭,一個三十多歲雄姿英發的男子緩緩開口對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陳玉成說道,定下了調子,“西邊的曾國藩那老小子,若是咱們兩個不去,怕那邊的兄弟們抵擋不住,”語氣裡透着藐視曾國藩的意思,“可是眼下江南江北大營,一個威脅着糧道,一個日夜對着天京城虎視眈眈,總要解決了這兩個東西再掉頭去西邊解決他們去!”
“正是,”陳玉成對着這眼前的至交好友點點頭,“天王委了咱們重任,只叫咱們奮勇殺敵,咱們也要好好想想如何辦,但有一點,如今天京城內風雨飄搖,翼王此走,大傷軍心,就連天王也悔恨不已。”兩個人私下說下,有些話也絲毫不忌憚地自然而然說了出來,“還因此患上了頭風,放權給咱們,但若是和以前那樣天京城再被清妖圍困,嘿嘿,如今朝裡可不是什麼好人!”城中天王的寵臣蒙得恩正把持着朝政,這人可不是什麼好鳥。
“總是要先解決了這其中一個纔好!”陳玉成說道,和李秀成攤開了地圖,李秀成細細地看了幾眼。“還是先北邊吧。咱們要的是一戰而下。不是和清妖糾纏,我瞧着南邊清妖大營裡頭的張國樑委實是個悍將,若是和他糾纏些日子,恐怕又要橫生事端。況且江北大營事關天京的糧道,糧道保住,天京城乃是雄城,就算圍上個一年半載的也不打緊!”
“就聽哥哥的,”商議好了軍事,兩人又說起了別的閒話,說起天京城中的變化,李秀成悵然若失,“也不知道這天王是怎麼了。兩個兄長雖然是被削去了王爵,可還是把持着朝政,又有蒙得恩這種無能之輩,天國的局勢是越來越差了。”
“哥哥多慮了,咱們只要好好打上幾次勝仗。掃清清妖的軍隊,天王自然會備受鼓舞,這與朝政自然有所裨益。”陳玉成不太在乎這些東西,他始終認爲,爲將者,只要打好仗便可,無需太過顧慮這些有的沒的政事上的事兒。
“你說的也是,那這揚州是弟你去,還是我去?”李秀成按下這個話題不提,轉而問到。
“聽哥哥的。”
“唔,那揚州便我去,你原本是翼王的部下,指揮舊部自然也方便些,那蕪湖就交給你了。”李秀成想了一會,安排好任務,“我原本是東王的舊部,若是大軍開拔過天京附近,又恐天王的頭風要更嚴重了,”李秀成苦笑,自己不得不避嫌着點,“弟你先去蕪湖鎮守着,等我解決掉江北大營,再往西而來,助你掃清皖南!”李秀成眯了眼睛,殺伐之意隱隱流露出來,“等西邊平靜點些了,咱們騰出手來好好玩玩張國樑!”
“遵命!”陳玉成站了起來,抱拳行禮,這行禮的意思不是因爲陳玉成的官位比李秀成小,而是陳玉成極爲佩服李秀成的戰略眼光,能在細微之中尋找到敵人的弱點,才能一舉而攻之,自己只需奮勇向前便是,陳玉成行禮之後,便出了帳門整頓本部兵馬去了。
“傳令給天京城裡頭的李世賢,我要他盯着江南大營裡頭的清妖,免得給我在江北搗亂!”李秀成吩咐傳令兵,“咱們渡江北上,先去*!”
“是!”
……….
咸豐六年正月初九是一個大雪過後初霽的天氣,杏貞在勤政殿聽皇帝口述,然後抄寫着硃批,殿內的地龍烘的室內溫暖如春,香爐邊上擺着一盆花房培育的春蘭,花色純白,有凌波之態,皇帝瞧了幾眼那蘭花,停下了口裡說的話,“這蘭花開的不錯,花房倒是精心的很。”
“是,地下的人知道皇上喜歡蘭花,怎麼能不精心伺候着,”杏貞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又拿起來另外一本摺子,“如今這發逆緩過了神,似乎又要動干戈了,這個何桂清的摺子,皇上您要怎麼回他?”陸劍瀛死後,浙江巡撫何桂清繼任欽差大臣,實授兩江總督,督辦江南江北軍務。
皇帝微微皺了眉頭,大正月的,實在是不想提這些煩心事,“無非是要朕多給糧草銀餉罷了,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辦,皇后,說說你的意思。”
“是,這發逆居然棄蕪湖不顧,要先去驅趕張國樑,可見江寧城中的洪秀全已經被皇上大軍的天威嚇破膽子了,”杏貞先是捧了皇帝一句,皇帝得意一笑,“解了句容之圍之後,又幾次渡江,掃清了江寧城的外圍,看來,下一步,江南江北的大營又要危險起來了。”
“魚刺在喉,不吐不快,皇上的這兩座大營實在是太讓洪秀全難受了,這魚刺不拔了,恐怕洪秀全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皇后你說的極是,可之前兩座大營剛剛被打破過,陸劍瀛和向榮還因此戰死,朕怕這次他們也是守不住!”咸豐皇帝不無擔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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