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裝突擊 410 集結
倖存官兵的位置數據統計完畢，軍刀直接將結果打包發送到葉飛的裝甲上，葉飛只瞅了一眼，一個頭就變成了兩個大。
長江號的墜落完全是個意外，戰艦成功“迫降”更是意外中的意外，棄艦時沒有任何人覺得長江號還有希望。
全艦近三千名官兵，生還者超過兩千，因爲逃離時的慌不擇路，除仍然滯留宇宙未降入地面的少數人之外，餘下的兩千多人分佈在巨人星赤道南側方圓近十萬平方公里的廣闊地域之上，點多面廣，極度分散。
戰艦的位置勉強算是整個空降區的中央，也就是說，兩千多人分散在以戰艦爲圓心，半徑三百多公里的廣闊區域內！
對降落在南區的救生艇來說，趕到戰艦不是件特別困難的任務，可對北區來說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同樣在這片土地上，散佈着七座大型巨人星土著城市，中小聚居點上百，縱橫的河道足有上百條，大大小小的湖泊四十四個。
另外還有三個外骨人空降點恰好位於赤道之上，將整個空降區北部四分之一的區域與南部隔開。
這種隔離不是密不透風的完全封鎖，而是佔據了有利地形地勢形成的戰略封鎖姿態，只要外骨人需要，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截斷南北兩區的交通。
套句電影裡的臺詞，就是外骨人已經佔據了戰略主動。
兩千多人被河道、湖泊和土著聚居點分割得支離破碎，以艇爲單位分成七十多支隊伍。像一把鹽撒進了熱鍋裡似的不起眼。
共有四百七十多人，十七架救生艇落在北區，他們必須想辦法突破外骨人的封鎖，纔有趕到集結點的可能。
葉飛當即做出指示：“救生艇29、51、76……153，哪艘艇上的人超過定額，自行與我提到的其它艇聯繫，協調武器裝備，務必做到不拉一人。”十七艘救生艇額定乘坐510人，艇上的輕甲和武器足夠北區所有人使用。
可即便是北區的小五百人全部武裝起來，能否突破外骨人的封鎖線仍是未知數。最關鍵的問題在於救生艇限於體積。只備有輕甲和輕武器。
輕甲勉強算戰鬥裝甲的一種，是全覆蓋式的全身防護裝備，厚度比戰鬥裝甲差得多，看着只會讓人覺得是一副還算厚實的護甲。而不是戰鬥裝甲那樣厚重得如同人形坦克。而且輕甲只是護甲。和戰鬥裝甲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除了簡單的維生設備之外，即沒有電子設備，也沒有輔助動力。倒是和葉飛剛剛加入突擊隊時穿過的訓練裝甲有些類似。
穿着這樣的裝備突擊外骨人的封鎖線……實在是讓葉飛心裡摸不着底。
南區官兵的迴歸之路顯然要順利一些，可是同樣要面對敵友未分的土著人和密佈的河道阻礙。而且南區空降的總人數超過救生艇額定人數，輕甲和武器根本不夠分，沒分到輕甲的戰士只有一身壓力服，防護力幾乎等於零。
好在巨人星的大氣也是以氮氧爲主，只是氧氣含量稍低，相當於地球海拔兩千五百米左右，雖然有影響，
不過別看南區目前還沒發現外骨人，可只是目前而已，頭頂上還有兩顆骨冢呢，外骨人怎麼可能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估計用不了多久，外骨雜種就會展開新一輪空降，增兵圍堵葉飛的手下。
將情況仔細地分析一遍，葉飛對眼前的形勢有了足夠的認識，當即命令道：“各單位注意，即刻起由軍刀統籌指揮，軍刀，聽到了嗎？”
“聽到了，但是頭兒，還是你親自指揮更合適。”軍刀心中有些忐忑，不明白葉飛是什麼意思。
論職務，葉飛是理所當然的no.1，黑熊這個中校也高他一頭。
論親近，黑熊和猴子跟了葉飛十多年，比親兄弟也不差。
論能力，無論哪個都不比他差，怎麼總指揮的任命就落到了他身上呢？
“讓你指揮你就指揮，甭說沒用的。”葉飛絲毫不爲所動，“我在地上你在天上，能一樣麼？別浪費時間，記住，儘可能避免交戰。死的人夠多了，把所有兄弟們活着帶到地方……這副擔子可不輕，你可別犯慫。”
葉飛這樣做確實是有原因的。
他本人和黑熊猴子都是突擊隊員出身，如果不是外骨人入侵，如果不是戰爭，恐怕他們三個這輩子頂多就是個軍士的命。
別看葉飛現在頂着團長的頭銜，可論指揮經驗，他和黑熊猴子一樣，不過指揮過大隊級別——一個大隊才六十多人而已！
現在地面上有兩千多號人等着指揮協調，指揮的深度和廣度同時超出士兵出身的葉飛黑熊還有猴子。而軍刀則不然，他是科班出身的軍官，正了八經的指揮學院本科畢業，雖然他也沒有指揮過這麼大的部隊，可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別看跟葉飛的時間比不上黑熊和猴子，但葉飛很清楚軍刀的能力。
“是，我盡力而爲。”葉飛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軍刀聽在耳朵裡不僅不惱怒，反而隱隱地有一點興奮。
葉大艦長平時是個挺客氣的人，而客氣的另外一個含義就是疏遠！
長江號上只有黑熊猴子剪刀那幾個一直跟着他的老兄弟敢和葉飛嘻皮笑臉，爲這個他們三個沒少捱罵，有事沒事屁股上還會挨兩腳，但有眼睛的哪個看不出他們三個和葉飛的親近？
“球個盡力而爲！”葉飛不滿地訓斥，“給我全力以赴！”
“是，全力以赴……”
“喂喂，有沒有人聽到？有沒有人聽到！”公共頻道里突然插入一個聲音。
葉飛一愣。他正在下令，誰敢在這個時候插嘴？
“我是一號，你是誰？”
“一號？太好了，一號，我是炮長肖強，我們的救生艇落進了土著城市，救生艇被土著包圍，我的媽，這幫傢伙看又高又壯，長得像食人魔一樣嚇人。”平時小說看多了。肖強一下子就想到了最符合土著形象的形容。
葉飛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落進土著城市，剛纔報告時怎麼不講？
然而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他立即問道：“情況怎麼樣？土著什麼反應？”無線電裡聽不到槍聲，似乎沒有發生戰鬥。
“土著包圍救生艇。暫時沒有進攻。”
“堅持下去。暫時不要出救生艇。你們艇上的人多嗎？”葉飛問。
“不多，正好三十個！”肖強不懂葉飛的意思。
“全都武裝好，堅守救生艇。一旦土著進攻，堅決予以反擊，但是不要主動挑釁。”葉飛說。
土著人高馬大不假，可他們和人類一樣是肉包骨的正常生命，不是外骨人那種骨包肉的詭異形態，土著再強悍，皮膚也不可能擋得住子彈。
哪怕肖強那兒所有人都是隻經過基礎訓練的技術兵種，三十個戰士也能編成三個戰鬥班，憑藉火力優勢殺出土著城市並不是不可能的幻想。
況且葉飛隨時可以調一箇中隊的突擊隊員空降支援，安全絕對有保證——敵人的敵人即使不是朋友，也是值得拉攏的目標。土著雖說原始了一點兒，不過憑着能與外骨人直接對抗的身板，就值得葉飛拉攏一番。
“是！我部固守待援！”肖強並不擔心自身的安危。
救生艇外，上百個四米高的土著巨人拎着兩米多長的大木棒，小心翼翼地圍在救生艇三十米外。
一個膽大的巨人悄悄地湊近，大木棒謹慎地在救生艇外殼上一點，沉悶的敲擊聲頓時驚得土著們雞飛狗跳，包圍圈瞬間擴大到五十米。
土著還沒進化到冶煉金屬的程度，哪裡知道什麼叫合金？
救生艇是長二十多米，寬八米，高五米左右的長方形飛行器，混身黝黑的亞光塗裝，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土著們哪裡見過這個？
沒直接跪拜，已經算他們心理素質過硬了——實際上是沒心沒肺，無知者無畏！
就這幫只知道拎着棒子當武器的傢伙，沒十天半個月甭想敲開救生艇的外殼，有什麼可擔心的？
“全體注意，軍刀控管指揮權！”
正式接管了指揮權的軍刀開始指揮地面人員，一開始還有些生疏，但他很快就掌握了節奏，指揮也變得越來越順暢。
分散十萬平方公里的範圍內的隊伍在軍刀的指揮下或前進或繞行或匯合，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返回戰艦集結！
戰艦墜毀前已經發出了求救信號，救援抵達後，損壞的戰艦就是最好的救援目標！
而且人類在這個陌生的行星上無依無靠，救援最快也要三個月才能抵達，慢一點的話，半年也說不定，沒有個落腳的地方，倖存者只會淪爲土著和外骨人的獵物！
長江號的確不能飛了，可大半的裝甲還在，艦上還有大批的物資，倖存的戰士完全可以依託戰艦殘骸建立一座堅固的堡壘！
只要修復一部分艦載武器，哪怕外骨人在天上扔隕石，也不可能威脅到戰艦的安全。
不過實現這一切的前提是安全到達集結點！
撂下挑子的葉飛終於鬆了一口氣，開始計劃自己的行程。
從地圖上看，戰艦在正東方，他目前的位置距離戰艦墜落點的直線距離大約二百公里左右，中間有十七條河，兩個湖泊和兩個土著城市。
葉飛搖頭苦笑，直線距離不算太遠，可避開土著繞起路來，沒準得走上四百公里不止。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葉飛認準了方向，邁開兩條腿沿着湖岸繞向湖的另一側。
這裡的重力比地球高一點點，身上的裝備太重，他不得不開啓輔助動力才能保證動作靈活。
然而不管走到哪兒，沉重的裝甲都會在地面留下深深的腳印。令葉飛無可奈何。
沿着湖岸走了不到半圈，裝甲雷達上突然閃過一個藍色的亮點兒，位置就在墜落的鑽探艇附近！
紅點代表敵人，綠點代表自己人，藍點代表敵我不明。
早有準備的葉飛伏身躥入湖畔的樹林。
林中的樹木葉片肥厚異常高大，到處是密實的灌木叢，大多數灌木看起來像草本的蕨類植物，不過眼下葉飛沒心情研究這些，面罩頭盔鎖定目標所在的方位，望遠功能連續放大圖像。終於在晃動的樹叢中找到一個兩米多高、縮頭縮腦的土著。
土著小心翼翼地看了好一會兒。似乎覺得沒有危險，這才放心大膽地趟出樹叢，走三步退兩步地往湖邊蹭。
直到這時，葉飛才發現這個土著的身高只有兩米左右。竟然是個土著小孩。
這個湖的西北方向五公里有一個土著部落。那裡的土著應該不會這麼快趕來。也許這個土著小孩正好在附近。
沒打算和土著接觸的葉飛乾脆抽出軍刀，一扭握把，原本只有五十多公分的軍刀突然彈開。變成一米多長的長刀。
揮舞着長刀劈開礙事的灌木，葉飛藏在樹林中繼續前進。
不斷接近鑽探艇的土著眼角掠過一線白亮的閃光，登時嚇得躥回林中，可是回頭再看，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他再不敢擅自接近鑽探艇，飛也似地跑回部落。
沒多久，大羣的部落土著來到湖邊，從沒見過金屬的土著集全部落之力，費盡周折將鑽探艇擡回部落，將殘破的鑽探艇當成神的恩賜供了起來。
葉飛穿過樹林，登上林外的小山極目遠眺，山下的翠綠的平原和蜿蜒的河流盡收眼底，好一派壯麗的湖光山色。
他甚至有摘下頭盔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的衝動，好在他還知道直接接觸陌生環境的嚴重後果，沒有付諸實踐。
“頭兒！”軍刀突然接通葉飛的通訊，語氣急切萬分。
“什麼事？”葉飛心中一沉。
“剛剛發現大批生物戰艦飛離骨冢飛向巨人星，馬上就要飛進大氣層！”
“空降？”葉飛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是衝我們來的？”
“目前還不清楚。”數據不足，軍刀無法判斷外骨人的動向。
葉飛大腦飛速運轉，突然問道：“外骨人和土著的戰爭怎麼樣了？”
“剛剛結束，呃，居然是土著勝了！”軍刀滿心的不可思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願外骨人是衝土著去的，安排下去，讓大家躲一躲，別撞到外骨人的槍口上。”葉飛說。
“明白，馬上安排。”
所有部隊立即接到就地隱蔽的命令。
切斷通訊，葉飛再也沒有看風景的心情，快速奔下小山。
與此同時，大批生物戰艦聚集在巨人行外空，一艘又一艘裝滿外骨人的生物戰艦鑽入大氣層，落向各自的目標。
幾分鐘後，落在土著城中的肖強突然發現圍觀的土著全部急匆匆地跑掉，這個異常的現象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通過空中的登陸艇航拍，確定這個城市附近落下了三艘生物戰艦，大批外骨人正在集結。從數量上看，土著不可能是外骨人的對手。
肖強嚇了一跳，立即申請撤離。
如果這裡被外骨人佔據，沒他的好果子吃。
軍刀同意了肖強的請求，並安排了撤退的方向。不撤不行，一艘生物戰艦正好落在城市之內，距離登陸艇只有一公里的直線距離。
除肖強之外，還有十幾只隊伍遭遇生物戰艦，其中四隻隊伍躲避不及，已經駁上了火。
幾十個人的隊伍，又不是突擊隊員，怎麼可能是大批外骨人的對手？告急的通訊登時塞滿了公共頻道。
軍刀當機立斷，立即派出四個中隊空降支援。
臨危受命的四個中隊馬上駕駛登陸艇鑽進大氣層，飛抵目標點後戰士們跳出低空盤旋的登陸艇，沒等落地，密集的彈雨便從隊員們的手中沷灑出去。
空中的登陸艇也沒閒着，客串一回戰鬥機玩起了空中打擊。
沒等突擊隊解決四個地點的敵人，又有新的隊伍告急，軍刀只得再次派出部隊支援。
很快八個中隊就全部派了出去，軍刀身邊只剩下最後一箇中隊。若不是他需要登陸艇充當衛星，最後一箇中隊也得派下去。
手中已經沒有兵力可派，軍刀只得下達儘快消滅敵人的命令，原本爲了節約子彈不緊不慢的戰士們立即像打了雞血一般，用最狂猛的彈雨將所有外骨人消滅掉，連降落的生物戰艦都沒放過。
結束戰鬥的中隊立即接到新的命令，乘上登陸艇轉戰四方。
外骨人不是沖人類來的，與人類的衝突只能算是意外，外骨人和土著之間的戰爭纔是波瀾壯闊，空降的外骨人覆蓋了巨人星五分之一的表面積，無數土著巨人與大批外骨人展開了殊死搏鬥。
很快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軍刀面前：一些部隊遇到了土著與外骨人間的戰鬥，摩拳擦掌的戰士們希望趁機收拾一部分外骨人。
軍刀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參戰的請示，重申儘快趕往集結點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戰士們儘管不情願，但堅決地執行了撤離命令，不過其中一支隊伍不小心露出行跡，被外骨人發現，只好直接介入戰鬥。
軍刀只好調一箇中隊的突擊隊員過去支援，好在此時外骨人的空降已經告一段落，閒置的中隊已經達到了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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