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此時,那原本百丈開外的一道人影已是逐漸地變得清晰起來,卻是鄧停兒。原來她一直跟在藝雲的身後,儘管,她與藝雲之間經歷了太多的悲歡與離合,坎坷與波折。可是鄧婷兒心中依舊無法否認,她一直在期盼着藝雲,能有心想事成的一天,能有快快樂樂的一天。
此刻她心中之念頭,自然是想盡快地幫助楊藝雲,實現他多年以來之願望。
然而,每當他想道《鳳天劍》法至今未逢敵手的時候,可是楊藝雲,卻對自己的決心沒有絲毫之動搖,心頭又不由感到幾分不安。
“婷兒!”一聲大喊,在鄧婷兒將要起步之時突然穿來。鄧婷兒急忙回頭,見來人是父親鄧孝天,剎那之時,只感到既興奮,又意外。迫不及待地問道:“爹!近日藝雲一心只想着跟李小卿比劍,難道,您就不想阻止他嗎?”
“楊公子決定的事,不管是誰,恐怕都是難以阻止。難道婷兒姑娘還不明白嗎?”這時萬玉寧突然出現,見到此景,卻似乎也已感到幾分無奈,同時也不由有些憤怒起來。道:“藝雲這小子行事,也的確太過魯莽。”
“爹!”萬春香此時此刻,卻似乎更是感到心慌意亂。終於拉了拉父親得手臂,道:“現在說這些已無益處,我們還得早想對策纔是。”
傻丫頭心中自然知道,小姐心目中的藝雲公子,自始至終都是那麼完美無缺的,都是那麼盡善盡美的。即使是自己的父親,哪怕是說到藝雲任何一點瑕疵的時候,都會令她傷心,令其難過。甚至於,令其無法接受。
“楊公子是不願見到無辜之人受到傷害嗎。”傻丫頭想到這裡,接過話來說道:“其實這纔是人們心目中真正的英雄。”
似乎,傻丫頭的這般言語正合萬春香之心意,可是此刻的他卻早已無法沉默下去。此時的楊藝雲,究竟身處何處?難道,他當真爲了“行俠仗義”這四個字,可以不顧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思量至此,萬春香好似突然感到無法掌控自己的腳步,迅速地離去。
一直以來,萬玉寧都在爲近日江湖上發生的瑣事而鳴不平。與此同時,他卻又無法否認,自己今生只所學的確不能勝過《鳳天劍》。
只是如今,眼看楊藝雲,萬春香好似在轉眼之間忘卻生死。投身至一場武林風波之中,萬玉寧又豈有等閒視之之理?
可卻未曾想到,在他步伐邁出不過百丈之時。有人突然出現,擋了去路。
擋路之人,自然。是王仲賀。
這時萬玉寧顯然感到幾分驚訝,可是更多的卻是厭煩。揮揮手道:“讓開,我萬某人還有正事要辦,沒閒功夫與你糾纏。”
“有正事要辦?去平息這場武林風波,然後作個讓世人崇拜的大英雄。你真的有這份把握嗎?我看你不過只是想逞英雄罷了。”
“王仲賀,你這是什麼意思?”萬玉寧聽到此言,突然忍不住大嚯一聲。
可王仲賀卻並未答話,心道:二十年前,若不是你助冰山大師一臂之力,或許,我王仲賀根本不會受之矇騙。又或許早已拿到《鳳天劍》。
“什麼意思用不着你操心。”王仲賀道:“你只需牢記,你的這一輩子,不配作英雄。”
“很好!”萬玉寧終於耐不住性子。說道:“二十年前之恩恩怨怨,你我今日就作個了斷。”
二人刀劍之往返,自是各不相讓,持續將近千招之久。與此同時,楊藝雲卻早已離開很遠。
儘管前方之兇險令人難以預料,可是楊藝雲卻依舊手持長刀,信心十足,大步而極速地前行着。他早已暗下決心。即使是萬劍穿想心,粉身碎骨。他也絕不能容忍紅髮怪道,李小卿這等惡人繼續爲非作歹,爲所欲爲。
李小卿手持《鳳天劍》數月之內橫掃天下,如此一來,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深受其害。更何況,一向信心十足的楊藝雲,在未曾親身經歷之前又豈能夠輕易言敗。
心想至此,楊藝雲突然感到有些不安起來。突然,前方一陣殺聲,順風飄來。緊跟而上,卻忽然見到紅髮怪道的身影一閃,眨眼之間,卻已是不見蹤跡。
在楊藝雲的心中,此人向來多行不義,時常爲奪取武林地位而不顧一切。莫非,紅髮怪道今日之行,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可是有誰想到,此刻的怪道,正遭圍困之中。而此次圍困他的人,正是金劍門。
紅髮怪道一身之最大喜好,莫過於將自己比作一位德高望重之武學大師。自然,想到今日如此遭人圍困,還是他出道江湖以來的第一次。
這時紅髮怪道雖然早已是感到萬分之憤怒,只是眼前之現狀,讓其早已沒了選擇之餘地。只聽得“呼!”的一聲響,一名男子已是立於他的前方。
目光過去,紅髮怪道卻已認出來的人是司馬忠。見到怪道的身影,司馬忠頓時大喊一聲,道:“怪道,你休得再逃!”
見來人是司馬忠,紅髮怪道顯然吃了一驚,可是心裡卻又感到及爲不甘,心道:“我紅髮道人即使再走入逆境之中,也輪不到你這無名小卒前來稱火打劫。”
紅髮怪道心想至此,不由得發出一陣獰笑。道:“臭小子,又是你。不過也來得正是時候。我紅髮道人今日正好心情不快,就先拿你消消氣,算你倒黴了。”
毫無疑問,紅髮怪道搶先發招。一連三招,儘管來勢兇兇,直撲對方。可是這時的司馬忠,卻似乎早有防範。紅髮怪道心中不僅暗暗吃驚。他心中自然知曉,雖然不過短短几招,他幾乎用盡畢生所能。
“看來,你這無名小卒的武功,倒是有些長進。”紅髮怪道雖然帶有陰笑,可是心中卻在暗自地盤算着。這個司馬忠的確不大簡單,今日若不好好收拾,他日勢必後患無窮。
自然,這時怪道突發狠招,連連相擊。怎料正當此時,一柄快刀突然閃過,“唰!”的一聲,又快又準。紅髮怪道雖然生手敏捷,可那一刀飛來,刀速之快卻似乎依舊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立地站穩,紅髮怪道很快定下神來。這時他突然發現,雖然,自己全身上下安然無恙,可是半片外衣,卻已早早掉落在地上。
楊藝雲稱着上峰之勢,一連發招,卻更是得心應手。這時他突然覺查到,那刀法與劍法自是各不相同,但卻是各有所長。分別吸取各自之憂勢,勢必達到取長補短之目的。
紅髮怪道一生之中,自認熟悉的武功雖然不下十數種。可他卻始終無法否認,一直以來都對《龍陽刀》心存畏懼。再加之楊藝雲的這種“刀劍合併”的打法,更是令其感到難以應對。
紅髮怪道以一敵二,必然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一時之間,取勝更顯無望。情急之下,也只得草草收場離去。
這刀劍合併,各取所長,的確是一種理想的打法。楊藝雲經歷一般親身體驗後,卻已體會到這刀劍合一不失爲一種絕好的方法。從而也更是堅定了他一往直前之決心。
《鳳天劍》真乃絕世之神劍,李小卿獨自一人盤坐於地上,不停地撫摸着手中的那柄劍,不時得意地想着。
我李小卿手中的這柄劍絕非上天之所賜,而是我經歷了九死一生,用鮮血,甚至生命換取的。自然,我應當用手中這把劍,去擊敗一切阻礙我的人。去爭取應當屬於我的一切。
一旁紅髮怪道看在眼中,卻似乎更是感到焦急。見李小卿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終於又向李小卿邁進了一步。說道:“楊藝雲這小子真是太過張狂,太不識時務。時至今日,還自以爲學會《龍陽刀》便可仗勢欺人。”
“一個不自量力,自已爲是的毛頭小子又算得了什麼?”李小卿聽到這裡,卻好似終於按捺不住,一骨碌地站起身來。說道:“就算是要出人頭地,威震羣雄,只怕也輪不到他楊藝雲。”
李小卿說道這裡,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望了一眼緊握在手中的劍,道:“那小子既然要逞英雄,儘管逞好了。到時候,天下之人自然會明白,隨纔是真正的武林至尊。”
成爲一代武林至尊,高高在上,手臂揮動,統率羣雄。這一念頭,自然,從李小卿見到《鳳天劍》的第一眼時,就已萌生。
聽到紅髮怪道如此一說,李小卿那原本焦急的心情,卻似乎更是迫不及待了。又似乎,他感到時機已經來臨,終於不再領會紅髮怪道,急衝衝地離去。
年過不或,不立大業,又待何時?這段日子,雲賀鵬一直都是跟在李小卿之身旁。他心頭之所想,自然,是有朝一日,成就大業。即使是大器晚成,也是無可厚非。
或許,在大丈夫的這一生中。也只有在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才能受到他人的愛戴與尊敬。才能得到應有的自尊。
李小卿用他那自信而又狡詐的目光偷視了雲賀鵬一眼,卻自認看出了對方几分心思。心道:看來,想成就功業之人,還真不少。只可惜,天下之大,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實現自己的夢想。
一個成就大業之人。不僅僅需要無敵的武功,遠大的志向,更需要過人之智慧與膽識。眼下雲賀鵬的,功成名就的慾望雖然強烈。可是在李小卿看來,此人不論是文韜武略,才智武功都無法與自己相提並論。
若要成就大業,勢必大敵當前。我何不暫且借他之力,爲己所用。
“雲兄,你我建立功業只時機終將開臨。”李小卿道:“我自想幹出般驚天之大業,就看雲兄有無誠意合作了。”
《鳳天劍》舉世無雙,當今江湖之上,幾乎沒有人可以否認。突然之間,雲賀鵬卻似乎有了更深刻地認識。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若不能抓住時機,或許,自己這一生一世,將不會再有出頭之日。
“請李道長直言吩咐。”終於,雲賀鵬鼓足了渾身之勇氣。說道:“道長若是不嫌棄,兄弟自願有福共享,有難同當。”
其實,在雲賀鵬之中,又何嘗不知曉。天下之大,並非每一個人都有出人頭地之一日。否則,出人頭地一說,由何而來?只是時至今日,他卻似乎依舊不明白。爲什麼,身爲大丈夫,若要得到他人的器重於尊敬,也只有在他出人頭地的那一日。
年過四十,雲賀鵬自然痛恨這些年來自己的“平庸”。可是他卻似乎更加痛恨那些歧視“平庸”之目光。
眼下時機,似乎終於降臨在他的面前。所以,雲賀鵬痛下決心,寧可粉身碎骨,不可錯失良機。
因此從那天起,對李小卿的一言一行。雲賀鵬全盤聽從,以至於,不敢有一絲制抗拒。
或許,也正是因爲如此。使得李小卿之處事爲人更加得意,更加橫行。
近一段時日以來,李小卿一直感到這樣的日子,好是愜意,好是愉快。顯然在他的一生之中從來未曾有過。
自從有了手中這把劍,李小卿只感到自己的人生大道,一片光明。以至於,這把劍讓自己的人生軌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自然,李小卿不會讓自己的人生被如此“平庸”的日子所消滅。顯然,他不甘心,也不願意。人的一生,是何等之平凡,何等之短暫。因此,他發誓自己的一生,要在轟轟烈烈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