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來的時候,空氣中有了絲絲的涼意,他忍不住拉了拉衣襟,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挖礦的他了,現在的他,變得世故了很多,變得圓滑了很多,巨劍方面的造詣,也增進了很多。可是,他卻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這種難受的心理,讓他幾乎想流淚。
這種感受是說不出的,就彷彿心理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在他感覺最難受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
蘇菲。蘇菲又在那個很小的巨劍前坐了下來。她好像永遠都是孤獨而寂寞的。從朱嘯站的這個角度看來,他只覺得蘇菲好像是刻意在等他。他走了過去。
這一次,那就沒有上次那麼靦腆了,他徑自在她的邊上坐了下來。蘇菲看了他一眼,道:"你來了啊?"
朱嘯點了點頭,道:"是的,我看你一個人在這裡坐着,我恰好也閒着沒事幹,所以就過來,想跟你聊聊天。"他看了看浩瀚的天空,道:"在這個地方呆久了,人就會很悶,我有時候都快要發瘋了。"
蘇菲也看着天空,道:"你纔來了三年,就感覺受不了了,我在這裡可是呆了十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真的習慣了嗎,如果習慣了,爲什麼還要冒着涼風獨自一人坐着呢?只有寂寞的人才會想這種法子去打發的。
聽到蘇菲這句話,朱嘯就想知道蘇菲的年紀。雖然問女孩子的年紀,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但是他既然想追她,他總應該知道這一點的。不過他也不能直問,只好旁敲側擊:"你離開家到這兒已經幾年了?"這個問法很巧妙。
蘇菲幽幽地回答他:"已經十七年了,十七年還是十八年,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反正時間太長了,在這個地方,誰也不願意去記時間的。"
那下一個問題自然是:"你離開家的時候應該還很小吧。"
蘇菲點頭,道:"是的,不過四五歲。"那加起來的話,就是二十一二歲了,雖然說比朱嘯大一點,可也差不多了,這讓朱嘯本來很鬱悶的心裡感覺一下子舒坦了許多。
他只覺得他們兩個簡直是成龍配套的一對,任何人都應該祝福他們兩個人的。天慢慢地越來越黑了,在銀河系中,自然也會有黑夜,這跟地球是差不多的。
夜的深沉通常激發人內心深處久藏着的,朱嘯舔了舔嘴脣,他凝視着她柔美而又冷峻的臉龐,他忽然想湊過去在她的臉上親一親。他很想這麼做,可是又不敢。他們見面的時間並不長,他既沒有告白,別人也沒有接受他,這樣做自然會很唐突。
他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個時候蘇菲忽然開口道:"好冷啊。"朱嘯一下來了話題,就接着她的話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蘇菲搖頭,道:"我不想回去,我回去睡不着,我想在這裡多坐一會,你能不能陪我。"她秋波流轉,已經將朱嘯的混勾走了。朱嘯舔了舔嘴脣,道:"那我把衣服脫下來給你披着。"其實他現在也很冷,但在美女面前是不可以失禮的,一定要講求風度。
他說着話,就將衣服脫下來,披在她的肩膀上,他自己卻有點凍得打哆嗦了,幸好這個時候,蘇菲慢慢地偏過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立刻就不哆嗦了,只覺得一股暖意直襲心頭。這種暖意是他一輩子都沒有的。
如果說時光能夠靜止的話,他希望自己的一輩子可以靜止在這一刻,永遠都不要再繼續流動下去,因爲這種幸福是令他感動,令他今生也無法忘懷的。
昨晚他睡的很不踏實,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而今晚就不一樣了,他一沾到枕頭,就幾乎很快地睡着了,他不但睡着了,還做了一個很甜蜜的夢。他夢到自己牽着蘇菲的手,兩個人一起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他們互換戒指,邊上的人都在祝福他們,這些來賓之中,笑的最開心的是烏沙齡跟葉盛。朱嘯覺得太滿意了,太幸福了,他雖然已經睡着了,可是臉上卻依舊帶着笑意。
只可惜,歡樂是很難持久下去的,不過,只要有一剎那間的歡樂,那對於一個人漫長的一生來說,也應該足夠了,人活着本來就是爲了歡樂而存在的。
爲了自己的歡樂,還有別人的歡樂。每個人對於歡樂的定義都是不一樣的,但歡樂就是歡樂,這是誰也無法否認的。
朱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本來是跟葉盛睡在一起的,可現在葉盛已經不在了,想必早就行了,跑掉了,葉盛這個人有時候就是有點很莫名其妙的,朱嘯也不管那麼多了,只是伸了個懶腰,覺得今天的精神真是非常好,他只希望自己還沒有錯過吃午飯的時間。
一醒來,他就覺得胃口大開,就算是一整條牛,他也可以吞下去的。他想着,就從牀上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然後朝吃飯的地方奔去。今天食堂的人特別的多,比往常要多很多,就像是要開會一樣,大家都到齊了。
難道是要發生什麼事情嗎?
朱嘯現在也沒有閒工夫管這些去做什麼事情了,他現在只想吃飯,只要有飯吃,那就是好的,他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他確信今天一定會吃的很爽的。
他走到打飯的地方打了一份飯菜回來,找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這個時候才發現有個人在前面演講,他雖然是在演講,可是演講的技術一點也不高明,他很想說一些有感染力的話,可偏偏口才又不太好。這個人正是阿杰。
阿杰說了很多話,而且聲音很大,可是偏偏說的有點文不對題,他想鼓舞大家一定要堅強起來,一定要團結起來,一定要同仇敵愾,在逆境中尋求生存的希望。可是說的並不太好,大家一直都還聽他說,只是因爲他是這裡的小老大,大家總是要給他三分面子的。
等到他自己也感覺自己說的很無趣的時候,就罵了一句:"他媽的。"說完這句話,他就閉上了嘴,去打了一份飯,說的肚子都餓了,還沒有什麼效果,連個掌聲都沒有,他覺得很失望。他端着飯走到了朱嘯的邊上坐下。
朱嘯沒有去看他,也沒有去搭訕,因爲烏沙齡說了,這幾天自己人不可以說話的。烏沙齡的話就是命令,誰也不敢違抗。但是阿杰卻好像很想跟朱嘯說話。
他吃了一口菜,然後就吐出來,將聲音壓低,道:"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我今天要說這麼多的廢話?"
朱嘯不知道,朱嘯自己也在心裡猜想這個阿杰葫蘆裡到底賣的的什麼藥,阿杰既然自己想說出來,那朱嘯也就聽聽了,朱嘯說:"那你說說看,我猜不到。"
阿杰笑了笑,道:"你應該可以猜到的。"他笑的很神秘,就像是在暗示什麼。
朱嘯反應很快,試探着問:"是烏沙齡讓你這麼幹的?是不是?他一定有什麼行動了。"
阿杰一拍手,道:"你說的不錯,就是烏沙齡讓我這麼做的,他說現在應該先把大家的情緒鼓動起來,到那一天的時候,一定會有用的。我雖然不知道他意欲何爲,但是我相信他,他做事情向來都有他自己獨特的手段,不會做那種沒有意義的事情的。"
朱嘯又有點不懂了,就問:"那你這樣光明正大地鼓舞大家的士氣,要是被巨劍戰隊的人知道了,那你就倒黴了,小心他們將你碎屍。"
阿杰直搖頭,道:"你可真是小看我了,我就算在這裡罵上將,也沒有人敢把我怎麼樣,在這裡,我纔是頭頭,誰幹動我一下試試,我宰了他。"他說的話雖然有點誇張了,可也絕對不是吹牛皮,或許外面的巨劍戰隊還真不敢動他。他在這座監獄裡面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看着他傲氣橫生的臉,朱嘯就想起什麼似地,問道:"阿杰,我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我看你這麼牛,一定難不倒你,你幫不幫我這個忙?"
阿杰想也不想,將頭一甩,道:"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包在我的身上,沒有任何問題的,你放心好了,你快說說是什麼事情。"
朱嘯看阿杰說的像模像樣的,心裡也有了底氣,就道:"我想讓你幫我弄一臺PC機來,我想研究研究,因爲我最近實在閒的沒有事情幹。"
阿杰眼珠子轉轉,道:"你要那個東西幹嘛,誰說你現在沒有事情幹,老大不是說了嗎,讓我們好好休息,馬上就要幹大事了,你還真是吃飽了撐着。"
他口中的老大自然就是"烏沙齡",他對烏沙齡可佩服極了,他覺得烏沙齡就是有本事,有膽識,有魄力,這個是他遠遠比不上的,他就算再修煉個一百年,也無法追擊烏沙齡,所以他就改口稱呼烏沙齡爲"老大"了,他一叫"老大",似乎連自己的臉上也有光了。
朱嘯看到他對烏沙齡這麼尊敬,就靈光一閃,道:"這個不是我自己要的,是老大讓我弄的,他說我現在的巨劍修理技術已經無人能及,若是可是再學點疊的話,那到時候,可能也會有點用處,也有用武之地的,你說是不是?"
阿杰用手抓了抓額頭,想了一會,都:"那你什麼時候要?"
朱嘯沉吟着,說:"那就明天好了,你能不能弄到,因爲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了,再耽擱那就時過境遷,有那個東西又有個屁用。"他向來說話很少帶髒字的,可他忽然就說了個髒字,他覺得很過癮,做人,又何必太認真呢?
阿杰鎖着一張臉,道:"不用明天,我今晚就能幫你弄到,你晚上在房間等着我好了。"
朱嘯笑着道:"那就一言爲定了,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到天荒地老的。"
阿杰現在是自己人了,開開玩笑也完全沒有什麼關係。阿杰板着臉,道:"你死去吧,你他媽的又不是個女人,就算是個女人,一定也不好看呢,我纔不要跟你什麼天荒地老的。"
朱嘯笑的更開心了,他忽然覺得阿杰這個人也很可愛,算是一條赤坦坦的漢子,他向來喜歡這種人,所以阿杰現在也已經成爲了他的好朋友。
他吃過飯,沒有事情幹,就到處轉悠着。這個監獄很大,來到這三年了,還從來沒有將這個監獄的每個地方都走遍,現在他想到處走走。
他看着北邊,北邊那個地方他沒有去過,他要去探尋一下。他就一直往北邊走,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他發現沒有路可以走了。因爲這個用很高的鐵絲網拉着,擋住了去路,不過在鐵絲網的另外一邊,還是監獄,但已經沒有人了,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爲什麼要鎖起來,不讓人進去呢?朱嘯不由地覺得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