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白衣女子忽然拉住了紅衣女子的衣袖,道:"師姐,這個人雖然說起來很輕佻,但看上去並不像是個壞人,我們不如就饒了他吧。"
這個白衣女子顯然膽子要小的多,她雖然手裡的劍也抵在風清的咽喉上,可是卻在顫抖着,很顯然並不想真的殺風清。這讓風清覺得有點感激,也有點感動。
他忽然對着這個白衣女子笑了笑,白衣女子怔了怔。
"那我問你,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師承何派,哪裡人?"問這句話的還是紅衣女子。
風清回答的很自在:"我叫做風清,微風的風,清雅的清,無門無派,自學成才,老家在某座城外的西郊,門號二十一。"他居然真的就一五一十地將這些問題回答出來了。
這下子就輪到別人驚訝了。
"你就是風清?"說這話的是站在風清身後的青衣女子。
看來風清這個名號還是挺響亮的。
風清道:"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青衣女子冷笑了笑,道:"那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風清江湖經驗很足,直搖頭,道:"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我連你們的長相都看不清粗。"
就算他真的認識這幾個女人,也會說不知道的,因爲做這種事情最怕被人家認出自己的身份來的,風清對這一套早就瞭如指掌了。
青衣女子似乎對於風清的答案很滿意,又道:"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別人來到了這個島上?"
風清還是直搖頭,道:"沒有,完全沒有,只有我一個人。"
他故意沒有將朱嘯在外面睡覺的實情說出來,他怕朱嘯現在真的睡着了,會遭受這幾個女人的毒手。
紅衣女子忽然笑了笑,道:"聽說你是個浪子,浪跡天涯,漂泊四海,想不到你居然還挺講義氣的。我早就知道你們是四個人一行的,還帶着兩個女人。"
風清道:"既然知道,那你們還問。"
紅衣女子道:"我只希望你今天說的話都是真的,若是有一句假話的話,那我們一定還會來找你的。"
說完這句話,四個人忽然就魚貫而出了,來的快,去的也快。
風清只是眨着眼睛,愣在了那裡。等到四個女孩子都走掉了,浴室的門才"咯吱"一聲,竟然開了。走進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朱嘯。
看到朱嘯施施然地走了進來,風清就氣不打一處來了,大罵道:"你個王八蛋,我在這裡隨時都會丟掉小命,你居然一直在外面偷聽,虧我還爲你打掩護,你竟然這麼不講義氣,你……你……"他說着說着,忽然一拳頭重重地錘在了水裡,水花濺起。
朱嘯看到風清怒髮衝冠,就笑道:"你千萬不要生氣,我不進來自然有我的道理。"
風清瞪着他,道:"什麼狗屁道理?"
朱嘯道:"你的脖子上駕着四把劍,我若是貿然進來,就算是速度再快,那最多也只能卸去三把劍,而他們肯定會惱羞成怒的,第四把劍就會毫不留情地****你的喉嚨裡,你說是不是,我這樣也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的,你應該感謝我纔對。"
風清大聲道:"你去死吧。"
朱嘯不理他,自顧自地道:"而且我知道這四個女人是什麼來歷,他們雖然有點野蠻潑辣,特別是那個紅衣女子,可是他們卻絕對不濫殺無辜的。"
這時風清的怒氣忽然就消了,他這人,說生氣就生氣,說不生氣,那立刻就會不生氣的,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怒則大罵,樂則大笑。
"你認識這四個人?你還知道其中一個穿着紅衣服?"風清不解道。
朱嘯閉上一隻眼睛,道:"你要知道,門縫裡也是可以看見人的。"
"可是據我所知,這浴室的門並沒有門縫。"風清覺得自己說的很在理,這麼豪華的地方,方方面面應該都是會照顧到的,門又怎麼會有縫。
可是朱嘯卻說的很有把握:"我只要手輕輕一劃,那門上就會產生一條縫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自己起來看一看。"
風清沒有起來,因爲風清相信朱嘯的話,憑朱嘯的指力,那門上劃出一條縫,那簡直是小菜一碟,根本不用去看,也能查證的。
所以風清就道:"那你就不如說說這四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爲什麼半夜沒事幹要來看男人洗澡呢?"他的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若不是自己機智,那恐怕腦袋都搬家了。
朱嘯似乎想了想,道:"這四個女人,若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大概就是山的四劍。"
四劍,這個名號,風清自然也聽說過,但是從來也沒有見過她們,更想不到居然會在這個偏僻的小島上遇到她們,她們來這裡做什麼呢?
所以風清就接着問道:"山不是已經滅門了,連掌門人都已經死了,怎麼這四劍還好好的呢?而且在這裡出現?"
朱嘯道:"就是因爲山的掌門人死了,所以四劍怕遭到仇人追殺,才躲到這莫名島上來的。以前我也以爲這四劍死在那次滅門風波中,原來她們還活着,躲到了這裡。"
朱嘯這麼一說,那風清就完全明白過來了,一定是四劍怕仇人追殺到這裡,所以有點杯弓蛇影,看到有高手在此處歇腳,就怕是來對付她們的,所以就先下手爲強,所以纔有了剛纔的這一幕。
但是想到這一幕,風清就是滿嘴的苦水,自己根本就跟這四劍無怨無仇的,居然好好的洗個澡還要被人用劍駕着脖子。
水漸漸地有點涼了,風清就將身子往水下縮了縮,道:"你看到牆角的那個火爐沒有?"
朱嘯本來就站在火爐的邊上,怎麼會看不到呢?
風清指着那個火爐,道:"你將火爐上的水壺拿下來,往澡盆裡倒點水,我有點冷了。"
朱嘯拿起水壺,開始往澡盆裡倒水,一邊倒,一邊道:"我有時候覺得我不像是個男人?"
風清笑了,道:"不像男人像什麼?"
朱嘯道:"像個女人,像是你的媽,只有媽媽纔會幫兒子倒洗澡水。"
風清道:"看來你還是蠻適合做保姆的。"
朱嘯將水倒完,風清舒服地"啊"了一聲,又將熱毛巾蓋上了自己的額頭,看着澡盆裡升起的水霧,道:"我忽然覺得這個小島上也真是藏龍臥虎的,說不定有很多無路可走的高手都逃到這裡來了。"
朱嘯的回答很奇妙:"也許是,也許不是。"
風清道:"哦?怎麼說?"
朱嘯道:"因爲到現在爲止,我只看到了四劍。當年山被滅門,其實疑點很多,最大的一點就是掌門真人爲人溫和,向來很少得罪別人,在外面並沒有什麼仇家,緣何會在一夜之間慘遭滅頂之災呢?"
風清眼睛向天,看着天花板,道:"江湖上很多事情本來就說不清楚,你不去得罪別人,難道別人就不會來侵犯你嗎?"
朱嘯卻不認同風清的觀點:"凡事有果必有因,直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到底誰是戕害山一派的兇手,他們這樣做,不會是沒有目的的,我想,絕對不是復仇。"
風清道:"不是復仇是什麼呢?"
朱嘯道:"也許我們可以去問問四劍。四劍本來不必要躲到幽界來的,還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風清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仇家一定是非常厲害的角色,所以他們才從人間躲到了幽界,是不是?"
朱嘯嗅了嗅鼻子,道:"我想弄不好他們已經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兇手了。"
風清忽然冷笑着,道:"難道你嫌我們的麻煩不夠多嗎?還管這種閒事。"
朱嘯苦笑着,道:"這是你自己問起來的,其實我也不想管這種事情。"他深深地打了個哈欠,道:"你慢慢地泡吧,我要去睡覺了,你千萬不要再被女人用劍指着脖子了,下次也許你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第二天早上,風清醒來的時候,朱嘯早就醒過來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朱嘯看了他一眼,道:"吃飯的時候了。"
風清稍稍坐直了身子,道:"吃什麼飯?"
朱嘯淡淡地道:"你要是再不起來,就等着吃晚飯了。"
風清只好起來,現在自己還有事情在身上,而且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儘快找到玄妙子,雖然風清貪睡,可是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