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楊家爺爺的水腫

第7章 楊家爺爺的水腫

正當高源準備進屋的時候,卻聽不遠處傳來聲音:“哎,高源在家嗎?”

“誰?”高源尋聲看去。

“我。”暗處走出來一個臭着臉的年輕人。

“楊德貴?”高源有些訝異,問:“怎麼了,有事?”

楊德貴上下看看高源,很是不爽地說道:“我爸讓我來找你,聽說你會治病了?”

高源問:“你爸不舒服嗎?”

楊德貴立刻嗆了一句:“你爸纔不舒服呢!是我爺。”

“你爺……”高源眸子驟然空了一下,待得反應過來,他立刻道:“走,快去看看。”

說罷,高源快步往他家跑去。

高源擡眼看一下劉三全:“說說之前的診療情況。”

楊爸臉色也難看起來,他道:“爹,你咋糊塗了,瞎說什麼呢?”

輕輕用手一戳皮膚,立刻就陷進去一個坑。

“爸,我早說了,你給爺弄兩個豬尿脬吃了就沒事了。你聽高源瞎胡咧咧個啥?還要治肺,我爺是尿不出來,又不是咳嗽。肺跟尿尿有什麼關係呀?”

還沒進去,高源就看見楊家門口站着一個姑娘,不停往外張望。

說罷,他又小心看了看高源的臉色。

楊爸端着煤油燈進來,又吹滅了房間裡面的麻油燈:“聽說你現在也學會治病了,那也幫着看看吧。”

“叔。”高源打了個招呼。

“去去去,邊上玩去。”楊秀英煩躁地推開了楊德貴。

楊德貴則是氣的跺了跺腳,小聲罵道:“我爸真是昏頭了,這個王八蛋會治個球病!叫他來幹球啊!”

高源點點頭,說:“好,我建議可以先治肺,從肺上治。”

楊德貴聽完之後,露出了茫然之色。他很想槓兩句,可他聽不懂啊,無從槓起。

高源往前兩步,走到楊家爺爺身邊,發現老人身上腫脹非常,肚子大的跟孕婦一樣,露出來的雙腿也腫的很粗,臉也腫的很厲害,渾身浮腫,快看不出人樣子了。

楊德貴不幹了,他大叫道:“姐,你到底哪一頭的,我是幫你的!”

楊家爺爺閉着眼睛說:“哦,小源回來了啊,是來娶我家秀英了嗎?你倆什麼時候結婚啊,爺爺早就給準備了大紅包。”

高源看看兩人,說:“《素問·經脈別論》有云‘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

高源走進去,發現劉三全也在,他訝異道:“劉大夫,你還沒走?”

劉三全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含糊應一聲。

高源抿了抿嘴,除了這位鳳雛,還有誰能讓劉三全這位臥龍這麼着急地撇清干係呢?

高源道:“接着說,你用了什麼藥?”

“你咋知道的?”劉三全一怔。

高源也沒廢話,進了裡屋。

楊家爺爺躺在牀上,難受的直哼哼。

楊秀英姐弟倆剛進屋就碰上這句話,楊秀英臉一下子就紅透了,轉身就出去了。

高源提高了聲音:“我,高源。”

“來了啊。”楊爸抽着旱菸。楊爸原名叫楊平,曾經是支前小隊長,現在是大隊支書。

高源問:“李勝利?”

上輩子沒能挽救楊家爺爺的性命,這一世,高源絕不能讓他出事!

想到這裡,高源又加快了腳步。

房間內的人都沉默了。

楊爸看看高源,又看看自己兒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別人家兒子,出口成章,侃侃而談。自己家兒子,連聽都聽不懂!

楊爸怒罵自己兒子:“哪裡涼快哪裡呆着去,別在這裡丟人。”

“什麼?”旁邊看半天的楊德貴立刻叫了起來,他早看高源不爽了:“你胡扯啥呢?這尿尿的事情,三歲的孩子也知道是尿脬管的。”

“好。”楊家爺爺腦子已經不清醒了,糊塗地答應着。

“額……”劉三全尷尬起來了,要是有效果,就不會把高源找來了。

楊爸上下看了看高源,慢慢吐出一口煙:“進去吧。”

高源壓下這些紛雜的情緒,他說:“爺,我先給你看病。”

……

劉三全也有些疑惑,他小心地問:“是啊,肺跟尿有什麼關係?”

楊家爺爺吃力睜開腫脹的眼皮,只是看不清人了,他問:“誰啊?”

他也趕緊追了上去。

楊秀英從暗處走出來,她罵道:“小王八蛋,叫誰王八蛋呢?”

楊爸也看向高源。

高源擡眼看他:“有效果嗎?”

等趙煥章回來接手時,楊家爺爺已經垂危了。趙煥章搶救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無力迴天。楊家爺爺的病逝,一直是高源心裡的一大遺憾。

很快,就跑到了楊家。

高源點點頭,蹲了下來,拍了拍楊家爺爺的肩膀,喊了聲:“爺。”

高源想起來了,楊家爺爺現在是水腫加癃閉,已經很嚴重了。聯合診所裡的這兩個大夫,來回治了好多天,結果還是逐漸惡化。

高源還很小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在楊家爺爺兜裡掏東西。楊家爺爺口袋裡有個藍色的小手絹,裡面總包着兩個棗或者兩個花生。

高源看着楊家爺爺那腫脹鼓起的臉龐,心裡非常難受。楊家爺爺一直都很喜歡他,對他很好,有什麼吃的都念着他。

在他還很小的時候,楊家爺爺就一直說要把楊秀英嫁給他做老婆。在他出事之前,兩家人還在談這個事情。

“哎?”楊德貴看的一愣,咋比自己還急呢:“你等我一下。”

高源扭頭看了一眼,便趕緊往屋裡走去。

言罷,他便給楊家爺爺診斷起來。

劉三全也沒想到高源這麼不客氣,只是他現在也不敢瞎頂了,他已經被高源給整怕了。

高源頓時皺眉。

長大之後,他才明白那是楊家爺爺特意給他帶的。

看見高源跑來,那姑娘身形微微一僵,然後轉身就往院子的角落跑去,似乎根本不想跟高源打照面。

“啊……還沒定日子嗎?小源大學還沒念完嗎?得抓緊啊。”楊家爺爺糊里糊塗地說。

一見對方這樣,劉三全隨即下意識一縮脖子,他現在就怕高源皺眉,急忙解釋:“開始接診的大夫不是我,是我們診所另外一個大夫。”

楊爸神色凝重,抽了口煙,問:“高源,你有什麼法子嗎?你看都腫的沒人樣了,人也不清醒,腦子糊里糊塗。能不能先尿點出來,憋得要人命啊。”

他緩了緩心氣,說:“病人最開始是面目浮腫,楊家老爺子沒當回事,後來就慢慢尿不出來,肚子也腫起來了,纔去喊大夫治病。”

“最開始用得是利尿的八正散,結果不僅沒尿出來,反而肚子還疼了,後來又改用了琥珀散,結果變成了點滴皆無,而且浮腫也更嚴重了。”

劉三全道:“五皮飲,我考慮的是病人脾胃的問題。不是有那句醫話嘛,叫中氣不足,大小便都會出問題,所以我用了健脾利水的法子。”

這時,楊德貴這小子才氣喘吁吁跑進院子:“我的媽,這人跑的比兔子還快,攆都攆不上。哎?姐,你咋站在院子裡?那王八蛋進去沒?”

楊德貴不幹了:“爸,你哪一頭的?咋幫外人說話,人家說什麼你都信,我說的你幹嘛不信?豬尿脬真的管用,你給爺吃兩個豬尿脬就好了。”

楊爸罵道:“我看你長得像個尿脬,小王八蛋。”

楊德貴不服氣道:“我是王八蛋,那我這顆王八的蛋是誰下的?”

楊爸脫下自己平底鞋,就開始追打楊德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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