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去叫醫生!”門外的護士見狀,慌忙跑開了。
而屋內,高源沒有過多猶豫,轉頭就去拿了鍼灸盒,從裡面取了毫針出來,他道:“老師,我針人中,你刺內關。”
說罷,高源便把鍼灸盒塞給了吳溫泉。
“啊……哦,好好。”吳溫泉趕緊接過,然後取針。
高源在人中上消毒,語氣急促道:“紅參一兩,山萸肉二兩,武火急煎,隨煎隨服,快!”
鄭正輝左右一看,發現就他一個人了,他問:“我?”
高源急道:“你不是說跑得快嗎?”
鄭正輝頓時一噎,然後道:“好,馬上!”
鄭正輝一個轉身,腿轉的跟風火輪似的衝出去了。
住院部的醫生也快速跑過來了,幾個年輕醫生擼着袖子正準備動手呢,進門一看卻見人家已經自己治上了。這一下,幾個醫生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護士問:“你們不上嗎?”
幾個年輕醫生伱看我,我看你,這還上個毛啊,沒看人家正忙着嗎?
其中一個醫生小聲道:“那這老太太到底是救沒救回來啊,之前不是好轉一些了嗎?”
另外一個也壓着聲音道:“我看懸,本來就是要病危出院了,硬撐這些日子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看來先前不是好轉,而是迴光返照,現在該是徹底不行了。”
那人問:“那我們怎麼辦?就……光看着啊?”
這人回答:“這個病人情況和身份都很特殊,咱們做不了主的,快去把主任叫來,讓他來定。”
“好。”年輕醫生快速跑出去。
高源和吳溫泉正在緊急針刺,哪管的上後面這羣人,隨着兩人快速且強烈針刺刺激,眼睛閉着高母很快就醒轉過來了,原本神志不清的模樣現在也清醒多了。
“媽,媽,別睡,看着我,看着我。”高源不停跟母親對話。
高母雖然甦醒過來,可氣喘和大汗依然止不住,她看着高源,喘的話都說不清楚:“源……源……我……是不是……”
高源快速打斷道:“不是!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嗯……嗯……”高母無力地看着天花板。
高源扭頭急問:“鄭大夫還沒回來嗎?他不是跑的很快嗎?”
吳溫泉差點給整無語了,人家之前瞎吹牛逼你也信?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聲音:“讓,讓,讓開讓開。”
鄭正輝直接端着火爐子衝進來了,爐子上面則燉着藥罐子。
這幫醫生護士嚇一跳,趕緊往旁邊讓,怎麼還有這陣仗呢?
鄭正輝趕緊把火爐子放在地上,然後又急的甩甩手,他手都被燙紅了。一扭頭就見旁邊傻站着好幾個人,他隨手抓過來一個,把手裡的蒲扇塞給他,劈頭蓋臉就道:“站在這裡看戲呢,趕緊給我扇爐子,火給我弄得越旺越好。”
被抓了苦力的醫生蹲下來就呼啦啦一頓狂扇。
藥罐子裡面本來放的就是開水,這一扇立刻爆沸起來。
鄭正輝指着這羣人,罵罵咧咧道:“幹什麼,幹什麼,你們省醫院這些醫生大夫搶救病人的時候就站在這裡當標本嗎?”
衆人無語,他們倒是得有機會上啊,沒見他們連上前都做不到嗎?
鄭正輝插着腰道:“每人拿兩個小碗,沒有碗的拿杯子,沒有杯子的拿瓶子,反正拿個別的容器來,舀一小勺藥湯,放進容器裡,然後兩個碗來回倒的,讓溫度下來,然後給病人喂下去,快點,別墨跡了!”
幾人這才趕緊忙活起來,要不是看眼前這幾人身份特殊,他們都想罵街了,他們進醫院這麼久,也沒見過這樣搶救病人的,這都是啥呀!跟喝胡辣湯似的,怕燙,那溜邊喝啊!
腹誹歸腹誹,但手上動作不能少,所以這羣醫生開始了他們從未嘗試過的搶救方式。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新奇,甚至有點怪誕。
他們紛紛相視苦笑,但又無奈地搖搖頭,誰讓這次的病人和病人家屬身份特殊呢,既然是人家要求的,人家又是上面點名過的名醫,那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都不會是他們的責任。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勺勺的藥湯就送到了高母嘴裡。
主任很快就趕回來了,他對高母的病情一直都是持非常悲觀的態度,現在恐怕真的是到要結束的時刻了,但不管怎麼說,他竭盡全力的態度是一定要拿出來的。想到這裡,他又加快了腳步,一路上是跑回來的。
等到了病房,主任奪門而入,急叫一聲,大喝道:“都讓開,讓我來!”
病房裡面這些左手倒右手的年輕大夫齊刷刷看了過來。
主任喊完之後纔來得及觀察情況,這一看,他卻是一懵,這啥情況?
還有個不知死活半點眼力見都沒有的年輕大夫把手上的兩個杯子遞給主任。
主任腦子一懵,問:“幹嘛?”
年輕醫生道:“不是說,你來嗎?”
主任低頭看杯子裡面的藥湯,更懵了:“哈?你們在幹嘛?”
年輕醫生道:“救人啊。”
主任往病牀上看去,見高母還在不停喝藥湯,他有點懵,快速收懾心神,馬上道:“高……高源大夫,要不讓我們來?”
高源回道:“不用,快好了。”
吳溫泉也在診着高母的脈象,他道:“開始收懾了,哎呀,這個山萸肉果然神奇。”
高源也在看高母的狀態,見喘息漸漸緩解下去了,汗也漸漸收住了,他才道:“所以張錫純纔會說山萸肉乃救脫第一要藥,效力比參,術,芪更強,陰陽氣血皆能收斂,重用則有神效!”
“好,好啊。”吳溫泉連連點頭。
高源也鬆了一口氣,他擦擦額頭汗水,略有心悸道:“沒事了,應該脫險了。”
鄭正輝看了一眼時間,說:“半小時脫險,這速度可以呀!”
省醫院的醫生又看牀頭的監護設備,然後你看我,我看你,都有點懵。
主任也懵了,他問:“剛纔發生甚麼事了?”
大家還是你看我,我看你,明明他們剛纔經歷了全過程,可沒一個人能說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