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吃肉
“高大夫。”
高源尋聲看去，見是黃文定在喊他。
“怎麼了？”高源扭頭詢問。
黃文定朝他招手，說：“快來，快來。”
高源有些疑惑，但想來黃文定也不是個亂來的人，找他肯定有事情，他便趕緊上前，只是嘴裡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黃文定打開自己的宿舍門，對高源道：“走，跟我進屋。”
高源微微一滯，他說：“啊……我結婚了。”
“啊？”黃文定自己也愣了一下：“你說啥？我……我……嘿，你這傢伙！”
高源趕緊說：“好了，好了，聊正經的，你剛從省城回來，是不是給我帶啥了？”
“沒了！”黃文定沒好氣噴了一句。
李勝利對他道：“高大夫，來了一個女病人，說想找你給她看看。”
黃文定擺擺手，又拿出一個小罐子，說：“我從家裡帶了一罐子肉回來，你也好久沒吃肉了吧，來一塊。”
饒是以高源的心性，也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
高源說：“我想去把飯盒拿來，把這塊肉給我愛人帶回去，她也好久沒吃肉了。”
“好。”高源點點頭，跟着李勝利過去，他問：“什麼病啊？”
“高大夫，我正找你呢。”李勝利朝着高源走來。
黃文定有些意外：“中藥也很困難嗎？”
“怎麼了？”高源詢問。
“哎！”高源忙點頭：“你追求安琪還沒成功啊？”
黃文定拿了一雙筷子給高源，問：“要不給你熱熱？”
高源笑着擺擺手：“沒有沒有。”
說完，高源就先出去了。
說着，黃文定打開了罐子。
“哎！”黃文定看到高源這模樣，他也有些惆悵，就說：“今年春旱這麼厲害，估計收成會受到很大影響。你說咱們這些吃公家飯，吃商品糧的，都也這麼難了……唉，不說了。工作也是個問題，我需要的那些西藥一直沒貨，我都跟上面催過好幾次了。”
李勝利有些猶豫地說：“說是……中邪了……”
高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又說了一聲：“謝謝。”
黃文定一拍手：“得，咱們也快揭不開鍋了。”
口腔裡的溫度把葷油慢慢融化開來，牙齒輕輕咀嚼着肥肉的脂肪，滿嘴的油香味幾乎都要衝到天靈蓋了。高源好一通嚼，才終於依依不捨地把這塊肉給嚥下去了。
黃文定都看呆了，他也下意識嚥了咽口水，說：“我怎麼還看餓了呢？”
高源點點頭：“農業上遭了災，中藥又怎麼能好呢，中藥也是種在土裡的。現在國內絕大部分老百姓又還是以吃中藥爲主，所以這個缺口就很大。”
黃文定奇奇怪怪地看了看高源，他說：“婚姻還真能改變一個人，伱以前不是從不開玩笑的嘛，現在還挺願意來上兩句無聊的玩笑話。”
高源出了門，一個轉身就遇到了李勝利。
高源只是微笑着搖搖頭，說：“謝謝你的肉，我等下再拿飯盒過來。”
“哎！”黃文定一下沒叫住高源。
高源看了看裡面白花花的肉，他問：“你不是不喜歡吃肥的嗎？”
“不用麻煩了。”高源回了一聲，就往四邊看了看。
“什麼東西？”高源扭頭看李勝利。
高源沉凝着眉頭。
“啊……”高源往外吐出一口氣，滿嘴噴出來的都是肉香。噴到一半，他才突然意識到什麼。便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又趕緊空着嘴巴往下嚥了咽，似乎是想把剩下的那點油香也一起嚥下去。
黃文定輕輕嘆了一聲，苦笑道：“以前有的選，我當然不愛吃肥的。現在就咱們這條件，我胃裡是一點油水都沒有了，不說別的，我到晚上胃裡都難受。幹不拉幾的瘦肉，哪有肥的香。”
黃文定往前推了推：“來一塊嘛。”
“謝謝，謝謝。”高源忙道謝，他問：“多少錢，我給你。”
高源只是微笑，沒有作答。
說到這裡，高源神色也憂慮了很多，他說：“現在進中藥也很難。”
黃文定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問：“你之前推廣中醫外治就是爲了現在？”
黃文定卻道：“這都不是錢的事情了。”
黃文定把罐子抱起來，沒好氣道：“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端走了。”
黃文定從櫃子上面拿下來一個大布袋子，他說：“給你帶了兩罐奶粉，你愛人不是懷孕了嘛，給她補補，這東西省城也很緊俏，我們家也是託了很多關係纔拿到的。”
高源上前：“別嘛，一句玩笑話。”
高源也跟着進去。
“失禮了。”高源尷尬一笑，而後又用舌頭舔舐牙縫的殘餘油花。
黃文定苦笑着搖搖頭：“你還說呢，她別是心裡還想着你吧？”
高源道：“怎麼可能，我都已經結婚了。再說了，我跟她本來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就一個本分的鄉下人，她是吃烤土豆都得用刀叉的大小姐，你們倆人才般配。”
黃文定對着高源招招手，趕緊進了自己屋。
黃文定琢磨了一下，覺得也很有道理，可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哎，你聽你這話裡的意思，好像是在說我嬌氣了？”
黃文定問他：“你在找什麼呢？”
“吃，吃。”高源忙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肥的，然後又小心沾了沾罐子旁邊凝固的白色葷油，蘸的滿滿當當之後，再送到嘴裡去。高源閉着眼睛，慢慢嚼下去。
黃文定無語了，他無奈道：“行，你先吃一塊，再給她帶幾塊回去，行嗎？我也就這麼點了，你也別拿太多，我還得給安琪送點。”
李勝利忙說：“不是，這是病人家屬說的。我當然批評他們了，這種封建迷信怎麼能要呢。但是吧，這種病，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也只能說是中邪了。”
高源皺眉，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說：“走吧，先去看看。”
兩人走到前面的門診樓裡，去了診室，見到了病婦，她的男人陪在他身邊。
李勝利進去跟他們說：“高大夫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