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藍的沉重的天幕正一點點地徐徐撤去,一縷蔚藍色晨曦剛剛在遙遠的東方染着山巒和草原,它透過淡淡的霧氣,伴隨着冷風傾灑於萬物之上。
當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的時候,諾婭悠然的坐在城鎮中心的水池邊緣,過了不久,當一個紅頭髮少女踉踉蹌蹌的趕來的時候,她一臉惺忪之意,彷彿享受着冷風席面的感覺,其後顫慄的哆嗦了起來,臉上充滿着迷醉之色。
諾婭抿了抿嘴脣,然後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紅葉“今天要做什麼?”
只見紅葉撇了撇嘴,臉上蔓延着一絲迷人的微笑,她手裡拿着一個竹籃,裡面裝滿了食物還有鐵鎬和繩索以及各種攀爬工具,她喘了口氣說道:“廢話不多說了,總之我昨天打探過情報了,有一位旅行的商人最近來到這個城鎮了,他目前在大量收購水靈芝,而聽說水靈芝在最近的山上就有啊,每隻他都能夠要價3000,如果我們能夠採集到10只左右的話……哎?你那是什麼表情?”
只見,諾婭一臉鄙夷的看着紅葉,然後無奈的挑了挑眉頭,然後嘆息道:“沒什麼,只是感覺你好像把每件事都說的很容易一樣,如果都像你這樣說的,大家都去做了,根本也輪不到我們啊!”
“這不是有你在嗎,而且總要給自己一些臺階下嘛,就算辦不到的話至少也向這個目標努力過了!”紅葉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而且以現在的情況來說,這還不算糟糕嗎,即便做好最壞的可能性,你還是打算不顧一切的去爭取那一線的機會嗎?!”
“這還用問嗎?”甩了甩頭髮,隨着一縷銀白的髮絲在空中飄蕩,諾婭擡起頭,金色的瞳孔中閃爍着難以直視的光芒“其實回想起來,昨天的時候我能好好問你,但是你爲什麼選擇要跟着我,你應該還有很多條路走吧,拋開一切自由的想法,就真的有這麼糟糕嗎?”
“啊~你什麼意思啊!”紅葉眼神稍微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哪有什麼意思?”諾婭瞳孔中的光芒更加尖銳了,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插在胸口,窒息感尤其強烈,她一臉輕蔑的瞪了一眼紅葉道:“如果只是爲了祈求安定的話,路也可以有很多種,但是你的目的好像並不是這樣!”
紅葉咬着嘴脣,好像失神般的呢喃着,緩緩將左手的衣袖捋了上去,那原本是一張白嫩而充滿光華的手臂,佈滿了各種鞭打而永久殘留的淤青痕跡“我真的是恨透奴隸了,所以……我也不想再成爲奴隸了,我能說的就是隻有這一句!”
“足夠了!”諾婭雲淡風輕的點點頭。
“那麼你呢!!”這時,紅葉突然大聲質問道:“如果只是爲了讓我向你坦白的話不覺得太過粗淺了,而你呢,你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不會是爲了僅僅認識幾天伊米爾便不顧一切展開行動的理由吧!?”
“當然,那只是其中之一!”諾婭遺憾的搖了搖頭,然後再次緊盯着紅葉“我只是要告訴你,待在我身邊並不是一件多麼安全的事情,所以我讓你離開的時候你就一定要離開,就像你們所說的,你們都認爲我是異能者,而我並非是異能者,但也不是普通人!”
紅葉猛吸了口氣,目光呆滯的問道:“那你是什麼人?”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諾婭呼了口長氣,慢慢將頭擡起,目光對準了遠處雲霧環繞的黑色巨塔“我的目的地是那裡,冥冥中自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如果未來也都是恆定不變,那麼在不久的以後,戰爭一定會爆發!!”
聽完,紅葉一怔,脣角微微顫動着,其淡泊的臉龐也變得蒼白“什麼意思?”
諾婭輕笑一聲沒有回答,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鬱的情緒,然後彷彿習慣般的用手摩挲着下巴,然後將食指放在嘴脣下面來回移動、思考着,良久,諾婭說道:“果然,剛纔的話說出來影響不太好,都忘了吧!就當我沒說過!!”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紅葉疑慮的大叫着。
諾婭憂慮的嘆了口氣“紅葉,不要把我想象的那麼複雜啊,我們都各自堅守自己的理念吧,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那麼我也會相信你!!”
“好了!”諾婭心情愉快的拍了拍手,然後嘴角揚起一絲愜意的微笑“總而言之,這些麻煩事就先不要去管了,因爲我們也沒那麼多時間了!”
“知…知道了!”紅葉點着頭,然後咬着牙,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
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灰藍色的穹隆從頭頂開始,逐漸淡下來,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雲煙,河邊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塗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得朦朧而迷幻。
突然,數米遠的一棵老樹斷了一根枝椏,此時的諾婭和紅葉已經遠離了城鎮,到了城鎮緊挨着的一座深山裡,山叫什麼名字他不知道,只知道這裡所有的山頭都是周圍所有山脈綿延所在。
“這種地方,真的有我們要找的東西嗎?”
“我的情報是不會出錯的!”紅葉倔強搖着頭,然後神情透出一絲陰沉“不過,讓我有點在意的是,這裡也太過冷清的吧,會不會有什麼東西突然衝出來!”
“你害怕了!”諾婭搖了搖頭“只要不遇上異能者,就沒什麼危險!”
深山老林,像這種偏僻之所,更沒有人會踏足,接着,兩人已經是到海拔數千公尺的山的頂峰,周圍的懸崖更是陡峭異常,山壁間更是充滿了濃厚的積雪,兩人在繼續走了不遠之後,前方的懸崖之上,一棵看起來像蘑菇一般的淡青色植物映入了紅葉的眼簾。
看到之後,紅葉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連忙了走過去,然而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腳下一堆落石墜落深淵裂谷的聲音傳來一陣空蕩蕩的感覺,伴隨着陰冷的寒風颳着身體,更加毛骨悚然了起來。
“在那裡!”紅葉咬着牙,她站在懸崖邊上,臉上透露出一絲苦惱的情緒“太遠了,這裡懸崖足夠有三十多公尺吧,我們想辦法看能不能繞過去吧!”
“不用,你等我一下就好了!”諾婭挑了挑眉頭,她突然退後了幾米,然後蜷起身子,一陣助跑後飛躍了過去,諾婭的身影,在紅葉的眼中蕩過一條白色的弧線,然後勢如破竹一般,三十多米寬的深淵被諾婭輕鬆躍過,一把抓住立於陡峭的山壁上的水靈芝後,諾婭腳下再次用力踢向山壁,隨着堅硬的岩石龜裂開,發出激烈的聲響,諾婭憑藉着反作用力又將自己彈了回來。
“天啊!”紅葉驚叫起來“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動作啊,看來你體力應該不是一般的好吧!”
“之前的狀況你應該沒看到吧!”諾婭輕呼了口氣“我還好,因爲我的體力不再削減已經徹底恢復了,這也就表明了我不會再出現之前那樣的情況了!”
“之前的情況?”
“哦,沒什麼!”諾婭婉轉的搖着頭回答。
“那麼很好……下一個!!”紅葉說。
說完,便跟隨着紅葉一路奔行,整片山脈纏繞着霧氣,或許是因爲海拔高的緣故,即便是持續到接近正午的時間,天色也沒有任何改變,途中,兩人又發現了另外兩棵水靈芝,並且依靠諾婭的力量輕鬆摘到。
“很好,照這樣下去很快就能夠湊到10棵了!”紅葉興奮道。
“但願如此吧!”諾婭聳着肩膀。
“唉~對我有點信心!”紅葉遺憾的搖着頭。
接着又過了一會。
紅葉苦惱道:“這邊好像摘完了,我們前去另一條山脈看看吧?”
諾婭點了點頭,說完兩人繼續走了幾乎數公里的地方,來到了下一片山脈,一片鬱鬱蔥蔥的密林所遮擋的低溫地帶,而這邊的山脈比之前的海拔要低了很多,周圍濃厚的霧氣也慢慢驅散,明媚的陽光照射了進來,扒開周圍遍佈的樹叢來到一片寬闊之地,是一條長長的急湍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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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裡啊,這裡的地勢太平坦了,因爲水靈芝通常都是生長在懸崖上的,它原本就是異常稀有的植物,再到別處去看看吧?”紅葉大叫着。
周圍的地面很溼潤,而且佈滿光禿禿的石塊,諾婭煩躁的抓着頭髮,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腳下突然一滑,身體向下傾斜,諾婭匆忙中抓向紅葉的身體。
“你別抓我啊!”紅葉氣急敗壞道。
身形交錯之間,兩人踉蹌的身體一起滾入了溪流之中,因爲溪流的速度很快,在兩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被一股激流衝到一條垂直而下的瀑布之中。
瀑布足足有數十米的高度,而豎立在瀑布之下的,是一口寬闊的潭水。
噗通一聲,兩人突然掉進了潭水中,由於高處墜下衝擊力,她們的身體猛往水中沉去,尤如寒冰一般寒透心菲,冰水讓她們猛回過神來,腳一蹬手一劃往水面上游去。
紅葉面色蒼白道:“我不會游泳的啊,幸好這水並不是很深,不過這水好冷啊!”
諾婭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紅葉嘆了一聲“算了!”
兩人費力游出了水面,三人趴在邊上大喘了喘氣,這才從深潭上爬了出來,一出水面只覺這裡竟流竄着一股森森冷風吹得她毛骨悚然,雙手緊緊環着自己冰冷身體。
這裡是一座淺湖,出水口被周圍兩道山壁口卡住剛好形成天然的水閘口,只有少許水流從最底下滲出去,向外流去,不大的出水量正好和水庫憑藉山間泉水供給的水量達到進出平衡,而且湖裡的水勉強算是活水,的確,周圍兩面怪石嶙峋的山壁就像盛水的盆子,而北面的窄小口子恰如捏緊的虎鉗。
“我纔剛買的衣服,全都溼噠噠的了!”紅葉懊惱的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周邊地帶“結果這就是你說的可能會有東西,除了水就是些爛石頭,而且還特別冷…啊切!”
紅葉臉色發青的打了幾個噴嚏,然後擡起頭看着四面八方都被陡峭的山崖所包圍,一臉戰戰兢兢道:“總之,這裡根本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我們…回去吧?”
“好的,看來這裡的確什麼也沒有!”諾婭充滿忐忑的挑着眉頭,周圍到處散落的光華的石塊,散發出幽幽的藍光,就好像一塊鏡面,投射一道模糊的虛像,諾婭咬着牙,彷彿涌來一股沉澱在心底的壓抑,她眼眸裡散發出金色的精芒。
這時,空氣微微的震動,像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諾婭和紅葉下意識的低着頭,只見地表的稀疏的沙礫緩緩的升到的半空中,一股強烈的低旋氣流飛快的涌動起來,帶着周圍漂浮的水汽在兩人身邊盪漾着。
“這是什麼…好漂亮!”紅葉驚喜的說道。
諾婭臉色蒼白道:“好了,我們回去吧,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地方!”
“啊?!原來你也有會討厭的東西啊!”紅葉挺意外的問道。
“廢話!每個人都會有吧!”諾婭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說完,兩個人便離開了,進行朝着海拔高的山峰前行,夾雜在羣山峻嶺之中,這時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的一大半,天空也開始顯得昏昏沉沉的,變成了灰黃,溫度更加降低了很多,周圍空氣中的水分像被被凝固了一樣,然後,又唰唰唰化成朦朦朧朧的霧氣,凝結成冰霜。
“休息一會吧,以這個時間點來看,有可能沒機會回去城裡面了!”諾婭輕輕的嘆息着,然後看着一望無垠充滿陰沉的天空說道“我想我們可能需要在這裡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