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人跟柳牧想象當中,面黃肌瘦衣不蔽體的末世當中掙扎求生的人還是有着一些區別的。
他們至少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完整的,而且更爲重要的是,手中還拿着槍。
一共五個成年男子,其中三個人都是大鬍子,手中拿着類似於衝鋒槍一樣的槍械,背上揹着一個包。
另外的兩個則是年輕很多,手中拿着普通的手槍。
至於型號什麼的,柳牧也認不出來,他不是什麼軍事迷。
“居然是槍,看來時間真的已經過去了很久。這裡可不是槍械滿天飛的美帝。”柳牧在心裡暗道。
在他的國家,槍械控制的極爲嚴格,別說是普通人,就是一般警察一輩子都未必開過槍。
現在隨便出現五個人,每個人都身上帶槍的,無疑證明了原本的社會秩序早就已經徹底崩潰了。
這羣人明顯是有備而來,還是衝着這個小區來的,直接踩着小區那早已倒下的鐵門走了進來,並沒有淌水進入,而是沿着最外圍的一棟居民樓,朝着西邊走去。
“方向和目的都很明確,是爲了什麼東西而來嗎?”柳牧小心地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那五個人很快就已經走的不見了蹤影。
“跟上去看看。”
柳牧朝着狂獵招了招手,狂獵身子迅速變大,走到柳牧的身邊低伏了下來。
柳牧跨步,半趴在了狂獵身上,抓住了狂獵身上的毛髮。
狂獵退後了一段距離,一個助跑,就越過了眼前的這灘碧水,悄無聲息地朝着那五個人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
原本柳牧並不打算讓狂獵變成戰鬥形態,這樣消耗頗大,如果得不到及時的補充,非但會影響到狂獵的戰鬥力,時間一長,這隻狂獵更有可能直接死亡。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如果心裡再陰暗狠毒一點,哪怕最後一無所獲,那五個人的生命力足夠彌補這些消耗了。
柳牧騎着狂獵,遠遠地跟在五個人的身後,就看見他們進入到了小區裡面一棟居民樓當中。
並沒有跟進去,柳牧跟狂獵只是靠近了這居民樓,隱藏在了附近的暗處。
無論是樓道還是房間都不適合狂獵龐大的體型施展開來戰鬥。
不多時,一陣槍響聲就傳了出來,在天空當中迴盪,聲音響的有些令人驚訝。
緊接着是一個憤怒的咆哮之聲:“混蛋,誰叫你開槍的!”
“不開槍拿槍當燒火棍嗎!”另外一個聲音不甘示弱,說的非常有道理,不能開槍的槍跟燒火棍有什麼區別?
拿着槍都不敢開,跟鹹魚又有什麼區別?
柳牧都忍不住想要爲這個人的話叫好。
“這是萬不得已的情況……”剛纔那憤怒的聲音明顯低了下去,說不定已經被說服了。
很快,五個人就從樓道口走了出來,腳步非常充滿,走在最後是一個年輕人,正滿臉不滿地問道:“喂,只是兩隻落單的,都已經殺掉了我們爲什麼要走!東西都還沒有找到!”
“滾蛋,要死你自己去死,我們不奉陪!”爲首的那個絡腮鬍咆哮了一聲,聲音跟剛纔的一樣。
看來他並沒有被說服,而是選擇離開,直接就要“散夥”了。
“什麼意思?”那年輕人滿臉不甘。
走在他面前那個年輕人腳步稍微放慢了一下說到:“剛纔那槍聲肯定會吸引到附近其他的怪物,我們儘量不開槍不僅僅是因爲子彈珍貴,更是因爲聲音太響了。”
“槍,其實是用來威懾其他人,而不是用來對付怪物的。”
“等等!只要找到那東西,我應該就可以覺醒了,我已經僱傭了你們!你們不能這樣!”那年輕人顯然不願意因爲沒影的事情就這樣放棄。
可惜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理會他了,前面的四個人反而是加快了腳步,從原本的快步走變成了小跑。
“喂!”
那年輕人站在原地異常不甘心地喊了一聲,也沒有讓他們停下來。
躲在暗處的柳牧則是在思考,覺醒是個什麼玩意?
聽上去,現在的人類似乎開啓了另外一條除開科技之外的進化道路。
沒等那年輕人成功說服那四個人,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頗爲響亮的騷動之聲,並且在迅速靠近着。
爲首的絡腮鬍腳步停住,猛地轉身朝着那年輕人跑去。
那年輕人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然後僵硬住了,因爲他看見不遠處小區的道路上,出現了一羣,整整一羣的怪物。
被他們命名爲“狩人”的怪物。
狩人,在長相和模樣上跟人類非常接近,但是在骨子裡面是異常嗜血的怪物,它們有着超於人類的行動力和生命力,並且是羣居生物,面對獵物喜歡一擁而上。
在沒有發現獵物的情況下,狩人會呆在一個特定的範圍內,儘量減少活動來減少消耗,進入到“半沉睡”的狀態。
而一旦被驚醒,狩人就會化作最爲瘋狂的嗜血獵手。
現在足足超過了五十多隻狩人朝着這邊跑來,那年輕人臉色僵硬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柳牧身邊的狂獵,尾巴也揮動了起來,做好了隨時撲出去的準備。
那年輕人僵硬了一秒鐘之後也反應了過來,明白這個時候跟着其餘四個人進入到居民樓纔有着一線生機,也是轉身拔腿就跑。
這羣狩人很快就分作了兩批,其中接近四十隻的數量直接衝進了樓道口,爭先恐後地朝着樓梯上涌了過去。
不過因爲數量太多的關係,反而一時間卡在了入口處,看起來頗爲搞笑的模樣。
只是看到它們那猙獰的面孔,那種搞笑就會立刻化作恐怖了。
而剩下的狩人,卻是朝着柳牧躲藏的位置走了過來,那齜牙咧嘴的模樣,顯然也是發現了這裡有“人”。
“殺光它們。”
柳牧面色沉靜下達了命令,先下手爲強的道理他當然懂。
狂獵的身子猛地從殘桓之後撲出,一口咬在了最靠近這裡的狩人腦袋之上。
那狩人的腦袋在戰鬥一型的狂獵口中,就好像碎石在普通形態的狂獵口中一樣脆弱,好像西瓜一樣爆開,被狂獵給一口咬碎。
就算狩人的生命力再頑強,也不可能跟狂獵一樣,沒了腦袋還能夠生存下去。
無頭的屍體倒下,狂獵的前爪擡起,猛地朝旁邊一拍。
一隻撲過來的狩人立刻倒飛了出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這狩人的身子出現了明顯的錯位,這一下怕是連脊椎都給打斷了。
狩人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落在了地上。
饒是如此,這狩人竟然還用雙手扒着地面,朝着狂獵的方向不斷掙扎爬來。
其生命力之頑強,可見一斑。
難怪那羣各個帶槍的人看見狩人來之後會立刻選擇躲避。
如果柳牧沒有狂獵護身,他也會選擇躲避。
但是現在,一撲,一咬,一拍之間,狂獵已經展現出它極爲強大的戰鬥力,面對這一羣狩人,簡直就跟狼入羊羣一樣。
狩人瞬間一死一傷,只是這並沒有讓狩人退卻,反而激發了它們的兇性,發出古怪的聲音朝着狂獵衝了過來。
狂獵作爲生物戰鬥兵器嗜血殺戮欲-望也被徹底解放,低吼着衝了過去。
殘肢鮮血開始飛舞。
殘桓之後的柳牧,臉色冷靜,沒有驚慌,沒有害怕,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到眼前血腥場景的影響。
融合深淵強大生物的一部分,對於他的改變,也終於表現出了些許。
不,還不僅僅是這樣,柳牧的雙眼當中隱隱約約有血色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