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柳牧問道，語氣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嗯，我聽過。”莉莉絲點點頭，“傳聞終結一切的災難……”
“呵。”柳牧輕輕笑了一聲。
莉莉絲身爲一普通的血族，能夠知曉終焉之力，可是他作爲深淵之主，哪怕是血脈記憶裡面也沒有相關，不用說，肯定是缺失了。
血脈記憶從來都不是完整的，新生的代價並不小。
看到柳牧沉默了下來，莉莉絲也不敢說話，房間裡面一片安靜。
良久，柳牧才說道：“深淵的情況怎麼樣？”
“啊？”莉莉絲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道：“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吧。”
“終焉呢，侵蝕了多少？”柳牧問道，“你們來到地球之前，深淵有沒有什麼異動？”
莉莉絲搖頭，很茫然。
柳牧也沒有什麼欣喜的表情，就算深淵暫時沒有被終焉侵蝕，也不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反正那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這種事情，與其讓終焉自然而然地吞噬掉，還不如由我來動手。”柳牧看着自己的左手，上面漸漸有詭異的魔紋浮現。
毫無疑問，作爲“柴火”，柳牧在跟終焉之力糾纏的時候，同樣也可以獲得好處。
終焉、毀滅帶來的氣息同樣會壯大柳牧本身的實力。
深淵、地球或者其它世界，只要柳牧願意的話，他都可以成爲那一個帶來毀滅的魔王。
“既然註定要消亡……”柳牧閉上了雙眼，手上的魔紋漸漸消失，整個人卻散發出了一股令人絕望恐懼的毀滅氣息。
不需要刻意去引動終焉之力，只是破壞與毀滅，就會自然而然地成爲終焉的養料。
但是如果是由柳牧一手造成的，就等於是柳牧掌握了主動，“奪食”的時候柳牧可以拿到大頭，不需要擔心被終焉反客爲主的問題。
幾次的情況，看似危險，但是終焉始終牢牢在柳牧手掌之中盤旋。
莉莉絲身子抖了抖，底下了腦袋。
“不用擔心，現在還不是時候。”柳牧睜開雙眼看着莉莉絲說道，“跟我去深淵，你的實力還弱些，不足抗衡終焉之力。”
莉莉絲有些呆呆地應了一聲。
她很想說自己作爲一個傳承級強者，哪怕在深淵也是一方強者，足以“開宗立派”、“延續血脈”站穩腳跟了。
但是一想到終焉之力出現，自己那無力抵抗的模樣。
何止是弱了一些，簡直就是小螞蟻一樣軟肉無力。
不是“己方太無能，而是敵人太強大”啊。
說起來，莉莉絲的情況跟柳牧有點類似，柳牧其實很想要知道，在自己的幫助之下，莉莉絲最終會走到哪一步。
有沒有可能有着擺脫終焉的希望？
希望總歸還是要有一點的，萬一突然就成功了呢？
回到了餘燼之城，柳牧“休息”了約莫半個月，派出暗鴉把林採菡他們重新接了回來。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就再度踏上了前往北美，前往深淵的道路。
神羽一族現在混得比較慘，在發現了一個相當美好（相對於深淵來說）的世界，野心勃勃地打算徹底征服這個世界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可怕的強敵，原本強大的昆恩王朝可以說在“一夜之間”徹底被傾覆。
對方將他們打慘之後還非常不客氣地安排了倖存者一個看大門的任務。
對於驕傲的神羽一族來說，這能忍？
雖然他們昆恩一族敗北了，但是深淵當中的神羽一族可是有另外的四個王族。
大家平時老死不相往來，可好歹也都是神羽一族。
踐踏昆恩王族所統治的昆恩王朝麾下神羽的尊嚴，就是踐踏所有神羽的尊嚴，是所有神羽的敵人。
神羽一族要求有着符合他們身份的俘虜待遇，這是神羽一族的驕傲。
當然，他們的驕傲在被狂獵將其當做食物來處理之後，立刻消失得乾乾淨淨，“任勞任怨”地幹起了看大門的活。
神羽一族是想要“講道理”，畢竟是深淵當中的大族，好歹要給點面子吧？
何奈柳牧完全不給這羣鳥人講話的機會，不願意就去死。
只有兩個選擇，粗暴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因爲需要一些有“智商”的種族來注意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柳牧連留下這些神羽的興趣都沒有。
狂獵、幽影是戰鬥兵器，卻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智慧生物。
來到了海岸線，柳牧看着那長長的空間通道。
從某些意義上來說，神羽一族的存在，極大的減少了其他深淵生物入侵地球的可能，這樣巨大的空間通道如果在其他地方的話，恐怕會吸引大量的深淵生物。
也唯有神羽一族這樣強大的種族纔有辦法將這空間通道據爲己有了。
昆恩一族顯然是相當幸運的，空間通道出現的位置在昆恩王朝的腹地，原本就是重中之重，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在空間通道出現之後，採取行動變得方便無比。
別看這個空間通道這麼廣闊，但是真正能夠進出的位置，其實並不多。
另外一邊很多地方都被神羽一族給封死了。
進入的話會發現自己會卡死山體、岩石、地下的縫隙當中。
除非有着強大的實力，不然就只能“活埋等死”了。
昆恩王族所統治的範圍，當然不會有其它的智慧種族存在，短短几年的時間，是不會引起其他深淵種族的注意。
當然，時間長了，消息肯定是會泄露出去的。
可是那個時候，昆恩王族估計已經徹底佔據了這個“新世界”，駐守空間通道這一要地，完全可以以一擋百。
除非是大半個深淵的智慧種族都瘋了，不顧損耗地同樣想要入侵地球，不然的話，這裡就是昆恩王族的後花園。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被昆恩王族視爲後花園的地方有老虎，於是昆恩王族就徹底悲劇了。
“這裡就是入口嗎？”
柳牧看着帶路的菲麗絲問道。
菲麗絲點點頭，大部分的注意力卻集中在柳牧身後落後半步的莉莉絲身上。
一個善良無比的聖母，一個六親不認的猩紅女王，明顯的氣場不和，兩個人頗有一種大眼瞪小眼的感覺。
“那就走。”柳牧當然不會去管這兩個人之間有些奇怪的氣氛。
菲麗絲把目光從莉莉絲身上移開，率先走進了空間通道當中。
這趟前往深淵，她自然是要當導遊的，出去的地方可是神羽一族的地盤，她算是“本地人”。
莉莉絲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巴，跟着柳牧的腳步同樣走了進去。
走過這片透明的“薄膜”，周圍的一切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昏暗和血色交織的天空，偶爾飄過幾朵烏雲，似乎就連壓力都沉重了幾分。
回到了深淵的菲麗絲和莉莉絲兩個人，臉上都明顯流露出了一絲不太適應的表情。
倒是柳牧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一種迴歸的感覺。
“原來如此。”
來到深淵的柳牧看向了遠方，臉上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幾個人所在的位置一個類似於鬥獸場一樣的圓形建築當中，沒有屋頂，可以清晰地看到天空中的狀況。
莉莉絲和菲麗絲兩個人轉移了視線，看着柳牧看向的方向，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這很正常，因爲與其說是看，倒不如說是柳牧感覺到了那個方向傳來的若有若無的終焉氣息。
“那邊，似乎是死亡絕地的位置。”菲麗絲開口說道。
“死亡絕地。”莉莉絲唸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看到兩認各異的表情，菲麗絲忍不住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死亡絕地，自然是不容許任何人踏足的地方，哪怕是界主這一級別的強者，也絕對不會去死亡絕地，因爲那裡代表着真正的死亡和寂滅。
“當然有問題，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深淵是如此的殘酷惡劣了。”莉莉絲說道，她體內的終焉之力被柳牧壓制封印住，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看柳牧的表情和動作，光是猜測就能夠猜猜出一二來。
深淵，正在死亡。
或者說，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充滿了生機、正常的世界，但是隨着終焉的降臨，最終成爲了現在這個，被大家所瞭解的深淵。
那些死亡絕地就是終焉之力瀰漫的地方。
深淵暫時沒有被終焉徹底侵蝕，但是它也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看了一會兒，柳牧收回了目光，走出了這個圓形建築，外面是人聲鼎沸，不少神羽在街道上走動着。
柳牧一出來，那些神羽都停下了腳步，死死盯着他，場面看起來詭異萬分。
柳牧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一樣，徑直走去，然後直接從前面的神羽身上穿了過去。
這些神羽自然不是假的，而是虛假的幻影。
不過走在這樣的城市當中，被這樣以假亂真的幻影死死盯着，也足夠讓人毛骨悚然了。
菲麗絲的臉色就很不好看，她知曉這裡的情況，但是畢竟只是一個貴族的女兒。
不可能真的知道如何“關閉”這些幻影之類只有王族才能夠掌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