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韓瑞。
他噗通一下跪倒了,眼珠子裡流出血淚來。
“各位叔叔伯伯,刑于橫瘋了,就算沒有招妖幡,他也會來攻打韓家地。我爹死得慘,連兇手都抓不到,還被拿來喂狗,求求你們,救救我爹。”
他砰砰地磕着頭,腦袋開始流血了。
君老正色道:“刑家主,這事你做的過了,快點停手。”
刑于橫瞪了他一眼,悲痛道:“我兒子也死了,連屍體都沒了,說不定比葬身狗腹還要來的悽慘。”
白老頭也來攔着,說什麼不肯他再動手了。
“兩個條件,要麼打開陣法,讓我進去搜查。要麼我就把這屍體切碎了喂狗,你自己選。”他看着君老,喝道,“你們不要多管,要麼交出兇手,否則今天不死不休。”
衆人都有些猶豫了。
刑于橫發出冷笑,就拿起了飲血刀。
鏗然一響,刀鋒就被架住了,是錢正出了手。這老頭有些刁滑,我本來以爲是個牆頭草,沒想到膽氣竟然這麼大。
“你想做什麼?”刑于橫狠狠叫道,眼珠子瞪得人膽寒。
錢正被他氣勢一壓,臉色一紅,然後憤怒道:“往日裡韓思文跟你也是稱兄道弟,就算有不和,那也是意氣之爭罷了。如今他剛死,你就這麼羞辱他和後輩,還不要臉?”
“他們奪走我兒子的屍體和招妖幡,我自然。”
他還被說完,錢正就呸了一口,罵道:“證據呢?拿出證據來。當初早就叫你不要把招妖幡埋進去,你自己不聽,如今丟了,就像找人發火?”
刑于橫盯着他,冷笑道:“倒是小瞧了你,以爲是個鼠輩,沒想到今天膽子倒是挺大。”
萬凰山六家的家主說是平起平坐,但肯定有上下強弱之別,刑于橫看着他的眼神很是不屑,這種輕視的態度讓錢正面皮漲的發紫。
“我是沒有證據,那又如何?我想搜查,難道你敢攔着我?”
錢正氣的發抖,“你就真的不顧規矩了?”
“我是萬凰山之主,規矩就是我定地。你要是不服氣,大可站出來,只是我瞧你沒這個本事,還是不要強出頭的好。”
君老他們都變了臉色。
如今各家家主齊聚,衆多弟子在底下看着。修道人雖然講究清淨,但是涉及到顏面之爭,沒有人能夠壓下這口氣。
他要是忍下這口氣,以後在萬凰山也會擡不起頭來。
君老哈哈兩聲,突然說道:“我突然記起了一件事情,錢家主,你快隨我去看看,山門有沒有關好?”
君老想把錢正給拉走,給個臺階,順勢就下來了。
刑于橫的眼神卻是深深刺痛了錢正,他甩開了君老,笑了聲,說道:“這麼多年來,你們邢家一直是萬凰山之主。呵呵,今天就讓我來試試,你是不是夠分量。”
“找死。”
錢正轉頭喊了個弟子過來,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錢家家主了,記着,不管結果如何,都不準去尋仇報復。”
沒有勝算,他這是交待了後事。
錢正深深吸了口氣,手指裡夾着五張紫色的符紙,就朝前走去。
刑于橫
冷漠地看着,嘴角一直掛着譏諷的笑容。錢正掐着法訣,腦門裡衝起一股精純的煞氣,他把氣勢發出來,五個符紙熠熠生輝。
符紙的力量被催發到了極致,光輝刺眼。
他這是捨棄了防禦,把全部的法力都用在了進攻上頭。看他要拼命的架勢,刑于橫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謹慎的態勢。
君老大叫道:“你們不要衝動,大家都是夥伴,千萬不能內訌啊。”
沒人聽他地,這會就算是想要停手,也停不下來了。
錢正發出大喝,符紙飛出來,懸在空中,變成了五個燦爛的光團,朝着刑于橫重重打了下去。
這廝一個閃身,急忙避讓了開去。
嘭,地表被擊中了,立刻就開出個老大的窟窿。第二個砸中了山頭,立刻就變成了齏粉。刑于橫躲得快,但是沒有光團飛的快,終於被最後一個給擊中了,被煙塵給包圍住了。
“好”錢正發出大叫。
撲哧,一聲風響傳來,煙塵被劈開了。
刑于橫站在裡頭,居然一點傷都沒有。錢正臉色一下子陰沉了,這麼厲害的符紙都沒有用。
他大步上前,飲血刀對準了錢正。
“我就不信連你的皮毛都傷不到”錢正大叫,一個縱身跳起來,掌心居然拿着一張金色符紙,就朝着刑于橫貼過去。
符紙發光,宛若一道霹靂。
刑于橫反手一刀,劈在錢正身上。咔嚓,一道白光衝出來,像是水波涌流着,居然把飲血刀攔住了。
“哈哈,我身上帶着滄浪玉環。”
錢正趁機就把符紙貼到了刑于橫的身上,然後唸咒。刑于橫面色兇狠,把飲血刀一劈,居然劃破了自己的手掌。
刀身上泛起了血色紅光,用力一劈。
錢正滿臉的錯愕,還帶着不敢置信,倒退幾步,忽然發出大叫,仰面就摔倒了。
水波被切開了,玉環咔嚓就粉碎了,錢正眉心露出一條血線。他的呼吸變得很微弱,整個人都快要死了。沒了他控制,符紙一下子失去了作用。
錢家的人衝上來,急忙抱着他下去急救。
“礙事的人沒了,韓家,你們的說法呢?”
同樣是六家的家主,沒想到錢正有着那麼厲害的符紙,連兩招都沒有接下,就差點被打死。韓家的人面無人色,求助地看着幾位家主。
這次連君老都不說話了。
看刑于橫的架勢,簡直跟瘋魔了一樣,誰敢上去攔着,就是一刀。
“各位叔叔伯伯,你們說話。”
白老頭咳嗽聲,說:“你把陣法打開,讓他進去看看好了。要是找不到招妖幡,他就沒有藉口了。”
韓瑞搖搖頭。
就算沒有證據,刑于橫也會惹出事情來。他臉色發白,看着刑于橫走過來,這會兒飲血刀沾着血,威力大增,一點點地把霧氣給劈開。
韓瑞一咬牙,忽然衝我跪倒,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叫道:“閻王爺,你幫幫我們,只要韓家今天不出事,我們全家上下都跟着你。”
這是病急亂投醫了?我心裡嘀咕道。
白老頭急了,叫道:“你胡鬧,閻王爺是個外人。”
韓瑞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心裡古怪。
韓瑞以爲我不信他,急忙喊來了幾個上了年紀的族人,一起對天發誓,絕不撒謊。君老突然傳音道,“李霖,要不你就幫他們一把吧。”
刑于橫跟韓家死磕,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不願意插手。
貓妖嘀咕道:“不如試試吧,反正你都做了君家的家主,不差這一個,要是能夠兵不血刃地拿下萬凰山,不就能收上大碑嗎?”
我一下心動了。
刑于橫邁步往前走,我伸手一指,地表瀰漫着紅光,豎起了一道土牆。
飲血刀那麼鋒銳,但是沒有砍得動土牆,刑于橫愣了下,轉頭看着我。他悲憤地叫道:“李霖,你是我兒子的好友,難道被韓家給誘惑了嗎?”
這廝真是會挑事,我倒是成了個見利忘義的小人。
我神色冷淡,道:“刑無辜死的冤枉,我自然要給他查明。你這麼興師動衆,只會讓死者不安罷了。”
“不行,我忍不住了,今晚一定要查個清楚。”
我攔到了他跟前。
刑于橫一臉的惱火。
我淡然道:“我不是錢正,你要是覺得手癢癢,我可以陪你練練。”他雖然厲害,但是我有自信,能夠壓倒這人。
刑于橫扭過頭,大叫道:“你們難道就這麼看着?一個外人騎到我們頭上來了,你們想要袖手旁觀?”
白老頭冷聲道:“這是你一意孤行,惹來的禍事。你既然對錢正下了手,現在抵擋不住,就想要找幫手?呸,什麼東西。”
鄭鬆平神色猶豫,想要說話。
君老把他拉了回來,說道:“我這人向來是幫理不幫親,今天你做的過了,我們不能幫你。現在閻王爺要出手,我們也沒有立場勸他,你們自己解決吧。”
刑于橫神色憤怒,拿起一塊令牌。
“我是萬凰山之主,你們不能違抗我。”
我吹起口哨,一條黑影竄出來,奪走了他手裡的令牌。他全神盯着我,居然沒有提防。小七搶到了令牌,嗖的就跑了沒影。
君老急的跳腳,裝模作樣地吆喝兩聲,就追着出去了。
我抱着胳膊,好笑道:“你要是不服氣,不妨跟我比劃兩招,要是贏了我,我立馬就走,不管韓家的事情。”
後面的韓家人發出驚慌的叫聲,緊張兮兮地瞅着我,然後又看着刑于橫。
刑于橫看着我,神色掙扎,終於說道:“轉輪王,你是小兒的好友,我不能跟你翻臉。這樣好了,我們就比劃下,點到爲止。”
說來說去,還是覺得不甘心,想要跟我動手。
我負着手,點頭答應了。
韓瑞和幾個老頭膽顫心驚地,在後頭瞧着我,小聲地問我有沒有勝算。我沒有搭理他,刑于橫拿起飲血刀,直接砍破了手臂。
血液迸射出來,刀身吸足了,發出赤光,如火燃燒。
這東西的邪異幾乎不下於陰符劍了,刑于橫還對我躬身,打了個招呼。他猛地擡頭,隔着幾十步那麼遠,就這麼一刀劈了下來。
這麼遠你能打中我?
我眉頭忽地皺起,一股冰冷的殺機迫在眉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