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VIP 結局

東霖旭回了兩天家歸隊了,木木依舊過着她的生活。

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一下是許兆豐打來的,接通。語氣輕快的說話:“喂?許大哥。”

“木木。”許兆豐的聲音很低,似乎是避諱着什麼。

“怎麼了?”木木心一緊。

許兆豐有些懊惱和擔心的道:“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來晴子這裡一趟。”

“嗯?晴子怎麼了?”木木感覺到一定有什麼事,仔細一聽,手機裡隱隱約約傳來女人的哭泣聲,好像是晴子。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一直在哭。”

“你彆着急,我這就過去。”

木木收線,拿了包,跟瑜伽館的主管交代了一下,急急忙忙向晴子的住處趕去。

來到晴子住處是十分鐘後的事了,許兆豐開的門,他先擁抱了她一下,接着便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一臉焦躁的說:“木木,你去看看,問問她怎麼了,我問她,她不說,反而哭得更厲害,還讓不准我進去,好似我得罪她似的。”

“你別急,我進去看看。”木木說完把自己的包塞進他懷裡,循着哭聲,進了臥室,看到晴子趴在牀上哭得抽抽搭搭。

晴子一向溫柔理智,總是笑眯眯的,還從來沒見她這麼失控過,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木木去衛生間擰了一條溼毛巾,才走到牀邊坐下,伸手拽了拽晴子的手,“晴子,你怎麼了?這樣一直悶着臉,會透不過氣的。好啦,別哭了,擦擦臉。”

晴子終於露出半個臉來,眼睛紅腫,淚水漣漣,她看到木木來,不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起身一把抱住了木木,哭得更難過了。

木木也不勸她了,讓她哭,哭夠了也許會舒服一些,輕輕拍着晴子的背,雖然心裡着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可還是耐心的等着她哭完,只剩下微微哽咽。

“別哭了。”看她哭勁過去了,木木纔出聲,推開她,也拿着毛巾給她擦臉,“什麼事這麼傷心,能跟我說說嗎?”

晴子接過木木手裡的毛巾,哽咽着擦臉,想說,可似乎又有些難以啓齒,臉紅了白,又白了紅,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害羞的事,還是氣憤的事。

木木看着晴子,視線裡捕捉到一點紅,就在晴子鎖骨的位置,她睜大了眼睛盯着,心中劃過一個念頭,震驚了!明顯是吻痕!

晴子也注意到了木木不同尋常的目光,她忍不住順着木木的視線低頭,落在了自己露在外面的鎖骨上,一抹刺眼的紅,她心中一陣羞惱和煩亂,急忙用手掩住,臉是真的紅了。

“那……那個男人是誰?”木木愣了半天,只能這麼問。

晴子倒在牀上,恨恨地捶枕頭,似懊惱,又是羞憤,臉埋在枕頭裡,帶着幾分哭意,悶聲道:“華偉那個混蛋。”

華偉?

額?就是許兆豐的發小,那個很沉默,很特別的男人。因爲許兆豐和晴子的關係,木木對他們的朋友也是相當熟悉的。一直覺得華偉對晴子有意思,沒想到發展這麼速度!

可,晴子哭什麼?難不成是華偉用強的?不會吧?木木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急了,“晴子,你倒是說啊,怎麼回事,我都急死了!”

晴子再度坐起來,眼睛哭的紅腫,臉羞得通紅,咬着脣,吱吱嗚嗚,十分尷尬又氣惱的道:“昨天,他帶我去玩,他突然吻了我。開始很很牴觸,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後來……有種奇怪的感覺,我就迷糊了……後來,後來,他就要那個,我說不要,他說不……不進去……可,他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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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吱吱嗚嗚毫無連貫的說完,頭低的不能再低,臉也紅得像番茄一樣。這番難以啓齒的話說出來,要羞死人了。

而木木的臉也紅了,心中忍不住想,又一無知少女被一大尾巴狼給騙了!由此可以得出,男人最會騙人了,越是表面一本正經的男人騙死不償命!

也不由想起,她的第一次是怎麼被東霖旭騙走的,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傻的可以,單純到無知,要是現在,他說什麼她都不信!

她正臉紅紅的想着的時候,晴子又道:“我的清白就這麼沒了,被騙走了。”不甘心的說着又要哭了。

唉,多單純,多傳統的一個傻丫頭啊。

瞭解到事情的真相,木木也不擔心了,想了一下問:“那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嗎,要是換做別的男人,你會怎樣?會讓他吻你嗎?會發展到這一步嗎?會在這樣的事情發生後,只是這麼哭泣嗎?”

晴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咬着脣,滿臉迷茫。換做別的男人?不,那多噁心,她纔不要別的男人吻她,也不會隨便跟別的男人出去外啊。

華偉,這混蛋,就是殺熟,就因爲是熟人,她才容易被騙!

“晴子!”木木握住她肩膀,很認真,很慎重,一副過來人的口氣道:“好好想想自己的感情,問問自己的心。別到時候後悔。”就像她一樣。等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卻已經遲了。

不管怎樣,她的清白回不來了,只要想想自己糊里糊塗就把第一次葬送了,心裡就嘔的要命,氣死了,“我現在是迷茫,可是他也沒說過喜歡我啊,而且,我哥幾個朋友裡,就他最不愛搭理我。”

再說了,他們這些人,誰不知道,華偉女朋友幾乎一天一換,別看一副正經的樣子,其實不知道多不正經。他只不過跟她玩一夜情罷了,這個喪心病狂的混蛋,連朋友都不放過,可惡!

木木聽晴子說完,心中不免感慨,越是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有時候卻真的很難開口說愛,那種情緒很複雜,也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也許人生的第一次,都是充滿了羞澀的。

第一次說愛。

第一次接吻。

第一次愛愛。

……

無數個第一次……都需要勇氣。有時候,面對自己喜歡的人,說話都需要勇氣,何況是說‘我愛你’‘我喜歡’你,也許是怕被拒絕,心會傷的一敗塗地。

晴子拽了拽木木的手,囁嚅的道:“木木……正好你來了,幫我個忙好嗎?”

“什麼忙?”

“你……你去幫我買一下事後避孕藥好不好?”

“我去?”木木瞪大了眼睛看着晴子,“爲什麼要我去啊?”

晴子用眼神告訴木木,她明顯是不好意思嘛,這還用吻。木木翻白眼兒,看,又一個‘第一次’。

“那我就好意思了啊?”木木白了晴子一眼。明白了事情的緣由,看她這樣子,心知也沒什麼大事,估計就是心裡憋屈,一時間調整不過來。

“你以前沒買過?”晴子話不經過大腦就問了出來,說完就後悔了,“對不起啊,木木,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是過來人,心理一定很強大。”

越解釋越糟糕,晴子恨不得拔掉自己的舌頭,“對不起,木木。”又道歉。

木木哪裡是那種小心眼兒的人,倒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她聳了聳肩膀,“我好像也沒有去買過。”她跟東霖旭XO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買,也是一兩次的事,這麼久了也記不清了,“晴子,那藥對身體傷害很大,你考慮清楚了?其實……有個寶寶也不錯呢。”

“去你的。我都鬱悶死了,你還拿我開心。”晴子在木木手臂上輕輕掐了一下,一點都不疼,木木卻是笑了,“那一起去吧。”

“啊?”晴子一愣,接着笑了起來,“那人家會不會以爲我們一起出去鬼混了?搞不好以爲我們……三人行呢。”

木木也笑出聲來,“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你這問題不大。既然這麼多顧慮,那你自己解決吧,外頭還有一個急得要撓牆的等着你解釋呢。”

在陽臺抽完煙的許兆豐在外面等不及了,直接推門進來,看晴子不哭了,心裡落下一塊大石來,“晴子,到底怎麼了?”

晴子沒好氣的說:“問你兄弟去。我要換衣服跟木木出去了,哥,麻煩你迴避一下,OK?”親哥哥被華偉連累了。

許兆豐皺眉,似乎在思考,腦中閃過什麼,轉身走了。

木木陪着晴子去買藥。這兩個人,一個大咧咧的,一個一向是波瀾不興的,可面對這種事,倆人卻扭扭捏捏的,好像害羞小媳婦兒一樣,在門口躑躅了許久才進去。

故作鎮定的買了藥,出來後喝下,晴子的心才安定下來,未婚發生性行爲已經讓她吃不消了,再來一個未婚先孕,她估計要被爸媽大棒伺候了。

哭過了,發泄過了,調整過了,晴子沒那麼崩潰了,挽住木木的手臂,霸道的道:“沙木木,你今天剩下的時間是我的!”

“好,今天,我是你的,大小姐,您有什麼吩咐,儘管吱聲唄。”

兩人說着嘻嘻哈哈的笑起來,好似都暫時忘記了煩心事。

來到一家餐廳,要了一個包間吃午飯。菜剛上,木木的手機響了,看了一下號碼,是許兆豐打來的,她接了,不等她說話,許兆豐先開口了:“木木,在哪兒?”

木木看了晴子一眼,老實回答,“在雲間餐廳吃午飯。你要過來嗎?二樓,雅竹包間。好,那我們等你,開車慢點。”

不到十分,許兆豐就來了,不是一個人,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帥氣的‘傷員’,脣角青紫一塊,還破了。眼睛上還戴着一副大墨鏡。

“呀!”木木看到傷員後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華偉!怎麼了這是,多大人了還打架,有沒有驚動警察同志啊。”沙木木同志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竟然還拿可憐人開玩笑。

許兆豐坐在木木身邊,傷員則坐在了晴子身邊。

晴子看到華偉來,小臉上都是古怪之色,羞澀中還帶着怒色,也許多不自在,好似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他坐身邊,她就往一邊蹭了蹭,遠離他。

華偉斜了一眼晴子,不甚在意晴子的態度,看木木和許兆豐都盯着他和晴子,皺眉,淡淡的說:“看什麼。吃飯。”

好吧,吃飯。

“我去一下洗手間。”吃了幾口,木木找藉口溜了。晴子也要去,可剛要起身,腰就抱華偉死死抱住,動彈不得。

“你幹嘛,放開我。”

她瞪他,也掙扎,兩人好像小情侶在鬧彆扭。許兆豐放下筷子,目光無波,“抱歉,失陪一下,我需要去洗手間。”

木木和許兆豐先後離去。

包間裡就剩下了晴子和華偉。

晴子鬱悶,沙木木,是她朋友嗎,許兆豐,是她哥哥嗎,竟然把她一個人丟下,“你放手。”她越掙扎,他抱得越緊。

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羞的,晴子的小臉通紅,一直沉默的華偉終於開口了,“晴子,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用這麼害羞,你得習慣我的擁抱。”

晴子連耳根子都紅了。

“你、你胡說什麼,誰是你的人了。”

“昨夜開始就是了。”

哦,還敢提昨夜,晴子又羞又怒,狠狠地在他腿上踢兩腳,“你還敢說昨夜,你這個混蛋,你,你這個騙子,無恥……。”

華偉臉色一冷,“我怎麼騙你了?說清楚!”

“你說了不進去,可結果呢?”

“我沒進,是我家兄弟進了……。”

“……”晴子直接羞憤無語了。

門外,沙木木和許兆豐的腦袋一上一下貼着門,聽着裡面的動靜,聽着聽着,木木的臉紅了,咦,真是少兒不宜啊。再聽下去,肯定是限制級了,木木覺得自己和許兆豐真的很不厚道,做朋友的不夠朋友,做哥哥的不夠哥哥,竟然偷聽。

她吐了吐舌頭,直腰轉身,正對上許兆豐近在咫尺的臉,近的連呼吸都可以感覺的到,她正要說話,許兆豐的吻輕巧地在她紅撲撲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不等她反應,許兆豐摟住她肩膀,壓低了聲音道:“我們走吧,換個地方吃飯。”

木木咬了一下脣,找話題去拂去內心的一點不自在,“你一點都不擔心晴子啊?”

許兆豐挑眉,“我倒是樂觀其成。”

晴子,多保重吧。

東霖旭升職了,剛上任,有太多事要忙,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也唯有忙碌的時候才能忘記心口那一道疼痛,偶爾的夜深人靜,卻還是會疼醒過來。

沙木木,屬於別的男人了。

忙碌的工作告一段落,春天也悄然過去。今天是週六,他準備回家。可是回來了,卻並不想立刻回家。車子,鬼使神差的行駛到了瑜伽館所在的大樓下。

他不知道自己來這裡做什麼,找不痛快嗎?坐在車裡,目光盯着大樓門口方向,點燃了一支菸,用力的吸了幾口。

最近似乎抽菸抽得很兇。

人來人往,卻沒有她的身影。

其實,見到了又如何,她身邊有別的男人陪伴,雖然這麼想,但就是不想離開,反而下車,向大樓旁邊的一家咖啡廳走去。

要了一杯茶,安靜的坐着,冷厲的眸子望着窗外,可以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也許,其中會有那個對他沒心沒肺的臭丫頭。

五官深刻英俊,乾淨利索的短髮清爽又精神,古銅色的肌膚在光線下散發着健康的光澤,柔軟的T恤貼在身上,勾勒出壯碩的體魄。

即便是這樣安靜的東霖旭,依舊有着很強的存在感。

咖啡店現在人不多,可還是引得幾位顧客的注目,尤其是幾個女服務生,不住的朝東霖旭這邊看,男人太帥也是個禍害啊!

“對不起,阿姨我來晚了,讓您久等了。”

一道女性的聲音在東霖旭身後的位置響起,他握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心也窒了一下。因爲座位是沙發式的,有着高高的靠背,所以,相當於一道屏障,顧客有一個相對**的空間。

“我也是剛到,坐。木木,想喝點什麼?”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沙木木,而約她的人,是許兆豐的媽媽,她是有點意外的,雖然見過許兆豐家人很多次,可他家裡人特意約她出來還是第一次,她猜,肯定有什麼事。

木木要了一杯咖啡。

許媽媽看着木木,覺得怎麼看,這女孩子都不錯,就是……,“木木,工作挺忙的吧,阿姨突然找你出來,沒打擾你工作吧。”

木木笑了笑,“沒有,您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打擾,再說,也不是很忙。”

“木木啊,阿姨來,是想跟你說說你跟小豐的事。”許媽媽說完,木木愣了一下,“我和許大哥的事?怎麼了?”

“真不知道怎麼說纔好,木木,阿姨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可別往心裡去。”許媽媽說着頓了一下,一臉爲難。

木木感情遲鈍,可不代表她真的什麼事都糊塗,許媽媽這麼說,是給她打預防針,接下來的談話,肯定不會很愉快。

“阿姨,有什麼話,您直說。”

許媽媽想了一下才開口,“木木,你也知道,小豐年紀也不小了,到了結婚的年齡。他之前也談過女朋友,可都不了了之了,似乎沒有結婚的打算。跟你在一起後,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挺喜歡你的,阿姨也很喜歡你。可是,木木,你跟小豐在一起不合適。”

木木垂下眼簾,看着杯子裡的咖啡,沒說話。許媽媽繼續道:“木木,你結過婚的事,阿姨也是最近從別人口中知道的,小豐那孩子,一直沒跟我說過。而且,我還聽說,你懷孕過一次,是宮外孕。”

說白了,其實就是嫌棄木木結過婚,而且還打過胎,做過手術,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許兆豐,他可是沒結過婚的單身漢。

而且,她離婚和動手術的事,許媽媽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這也是側面告訴木木,其實許兆豐也是在意她的過往的,她的過往會讓許兆豐在以後的生活裡很難堪。

往事被提起,木木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並不是因爲許媽媽不善的話語,而是想起了那個無緣的孩子,還有和東霖旭因爲那件事離婚的過往。

看木木不說話,許媽媽又道:“阿姨這麼說,你也別誤會,阿姨也不是嫌棄你,只是,你也知道,許家就小豐這麼一個男孩子,算得上單傳。

你動過手術,我問過醫生,你這樣的情況,很有可能不孕,就算能懷上,下一胎也極有可能還會宮外孕,雖然機率很小,可總是有隱患的。”

不管許媽媽怎麼說,木木都不說話。許媽媽有點急了,也不拐彎抹角,裝溫柔了,“木木,你要知道,許家是不會接受這樣的你做許家兒媳婦的。”

木木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上,擡頭,正要說話,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邊多了一道人影,那讓人有壓迫感的氣勢那樣熟悉,她忍不住擡頭去看,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東霖旭!

東霖旭不理會目瞪口呆的木木,黑眸帶着兇光望着許媽媽,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她要嫁給誰,要給誰生孩子,得經過我的同意,而我,不曾同意過她嫁入許家,也不會讓她給許家生孩子,所以,請您不要再自作多情,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許媽媽被東霖旭眼中的寒光冷到,這一番話,嗆得她臉一陣白,一陣白的,像波浪一樣經久不息。一時間張着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木木更是一臉震驚和不知所措,完全被他的一番話震暈了,愣在那裡傻不拉幾的看着他,腦子裡都是他的話,什麼她嫁給誰要他同意,什麼她給誰生孩子要他同意,什麼情況啊?

對於眼前這個不禮貌的,嗆得她難堪的男人,許媽媽非常不喜歡,也終於回過神來,問:“你……你是誰?這麼沒禮貌。”

東霖旭皺眉,看了一眼沙木木,又望向了許媽,模棱兩可的道:“我是她家的男人。”

許媽再度瞪大了眼睛,不知所云……。

沙木木繼續傻呆呆。

“走!”東霖旭一把拽了沙木木的手,強大的力道將她從座位上弄起來,半拽半抱的挾着她離開,只剩下許媽媽在那裡慢慢反應。

直到車子行駛在路上,木木才從傻呆呆中緩過來,臉一陣紅一陣白,自己剛纔被許媽媽嫌棄的話他都聽到了,真難堪。還有,他說的那些話,真要命。

什麼她嫁給誰啊,生孩子要他同意,還有,什麼是他是她家的男人?本想說他怎麼可以對別人那樣胡說八道的,信口開河的,可是看着緊繃的臉,一副要暴怒的樣子,她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車子出了市區,行駛在了回別墅的路上。人煙稀少,周邊的風景也越來越親近大自然,一眼望去,讓人心曠神怡,可車廂裡的氣氛壓抑而又窒息,讓木木有種想要跳車的衝動。

終於到了別墅,下車後,木木才反應過來,她幹嘛跟他來別墅啊?怔愣的時候,東霖旭已經下車,走到她這邊,打開車門,有力的雙臂有些蠻橫的想她抱下了車,拽着她往家裡走。

家裡人都在,幾個長輩正熱鬧的打麻將,看到木木被東霖旭牽回來都有點吃驚,麻將都忘記打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們倆。

木木窘迫,掙脫了他的手,東霖旭冷了她一眼,跟家裡人打了招呼上樓去了,木木有被家裡人圍攻的危險,聰明如她,可不想被幾個長輩炮轟。

他躲,她沒道理留下來被盤問啊,“我上樓。”說完,噠噠的跑上了樓,幾個長輩根本就沒開口的機會,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先是疑惑,後是釋然,繼續打牌。

東霖旭臥室的門開着,木木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他正在喝水,看她進來,隨手丟了一瓶礦泉水給她,飲料都不給她喝。

木木確實渴了,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坐在牀上休息,小臉鬱郁的,腦袋耷拉着,明顯是心情很差,腦袋裡都是許媽媽的話。

“就那麼想嫁給他?”東霖旭看她那鬱悶的樣子,他的心裡也不爽,爲她爲別的男人憂傷不爽,爲自己帶給她許多痛苦不爽。

木木擡頭看他,眼神糾結,伸手扯了扯頭髮,“也不是啦……我們纔在一起幾個月,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再說,她還真沒考慮過再婚的問題,許兆豐也沒提過。老人家就是考慮的多,想的遠,八字還沒一撇,已經想到生孩子的問題上了。

今天許媽媽找了她來,肯定是打聽了她的過往,而許兆豐又提了什麼結婚的事,所以,許媽纔會找上她,目的是告訴她,她不配做許家兒媳婦,其實,許媽媽說的也沒什麼錯,雖然……那些話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東霖旭坐在了牀的另一邊,背對着她,沉默,許久後,聲音才冷冷沉沉的響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設計,你的身體也不會出問題。”

他的道歉,讓木木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有些難過,心裡酸酸的,有點想哭,片刻才說話:“你……還在記恨我當初說的話?”

說完又纔到了什麼,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啊,開始是想報復他,後來是怕他知道了內疚,可現在,他明顯是知道了,忍不住轉頭望向他的背影,“你知道了?怎麼會知道?”

“很早以前,許兆豐告訴我的。”

木木轉回視線,落在自己的腳尖上,“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是不是很懷?故意用那樣的誤會氣你,報復你,現在想想,真是孩子氣。

其實……那個孩子沒了,我也很遺憾。一直不想要孩子,可知道了肚子裡有個小生命的時候,那種感覺很奇妙,人有點傻了,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可是,不等我平靜下來,醫生告訴我,異位妊娠。那一刻,很難過,說不出的難過和遺憾,我其實是想要他的。

那樣的結果,不是你願意的,是誰也料想不到的,不是你的錯,所以,你不必自責,我早就不怪你了。我還沒告訴過爸媽,請你,替我繼續保密好嗎?都過去了。”

東霖旭的身子僵在那裡,雖然早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拿掉孩子,可現在,聽她親口說出來,心,疼痛一片,想轉身,去看看她的小臉,想去抱住她,彌補當時她承受痛苦的時候他不在身邊的遺憾,可身體好似石化了一樣,無法動彈。

木木看他僵着身子坐在那裡不說話,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如果是,爲什麼哭,也許沒哭,但他的聲音裡都是難過和傷心,畢竟……那個孩子,是他期盼的,在他還沒來得及知道小傢伙的存在而喜悅,就已經失去了。覺得自己一個勁的絮絮叨叨,似乎說的太多了,回憶那段過去,她的心裡也好難過,起身,“你休息一下,我下去看看。”

說完,向門口走去,可剛打開門,腰際一緊,整個人落在了一具結實的懷抱裡,被東霖旭從身後緊緊抱住。她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心也有一刻的停止跳動一般。他的下巴就擱在她肩膀上,剛毅的臉龐緊緊地貼着她的。

“東子哥……。”木木不知道他怎麼了,下意識的要掙開他懷抱,轉過身去看他,可是他卻抱得更緊,聲音有些低啞的呢喃:“讓我,抱抱你。”

屋子裡瞬間安靜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那樣清晰,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不等兩人的身體分開,一道人影已經衝到了門口!

許兆豐!

木木心裡咯噔一下,傻眼了!

許兆豐本來跑的有點急,急促的喘息着,可當他看到眼前的情景後,呼吸更重,眸子裡升起怒色和受傷,雙拳緊握,大有跟東霖旭打一架的氣勢,可最終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許大哥!”木木回神,在東霖旭懷裡掙扎,他終是放開了她,木木頭也不回的追了出去。他一腳踢在門上,發出‘砰’的一聲響來。

樓下的長輩們早已經散去了,打了幾圈麻將,腰痠背疼,一起出去活動了,只剩下了秦姨,許兆豐得知木木在樓上,不等秦姨出口阻攔,人已經奔了上去。

今天母親找木木的事,他已經知道了。怕她傷心,生氣,趕緊來哄她,來道歉,沒想到,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

木木本就在心裡有東霖旭,他一直都知道,可看到剛纔兩人相擁的畫面後,他依舊無法平靜下來,嫉妒,生氣,將他淹沒。

一前一後,出了家門,來到院子裡他停車的位置,他開門上車,木木也趕緊上去,一臉心虛和抱歉,“許大哥。”

“你跟來做什麼?”許兆豐苦澀的笑。

“許大哥,我……你別生氣,我可以解釋的。”

許兆豐打斷了木木的話:“解釋什麼?解釋你已經不愛他了,解釋你已經愛上我了,跟他擁抱,不過是單純的親人間的擁抱嗎?”

木木啞口無言。她可以說謊,可是,她的謊言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許兆豐,他太瞭解她對東霖旭什麼心思了,也太瞭解,她對他的感情有多少。

“許大哥……。”木木不知道說什麼好,連抱歉都說不出來,說抱歉,此刻,更傷人,“我在努力了,你說過要給我時間的,你反悔了嗎?”

“是啊,我說過的。可是木木,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這種事怎麼能有個具體的期限呢,許兆豐都覺得自己搞笑,“如果你真的在努力,那麼,我們結婚。”

結婚?

木木睜大了眼睛看着許兆豐,說不出話來。

她的沉默,其實已經給了許兆豐答案。

“沙木木,我輸了。”許兆豐漸漸地平靜下來,習慣性的摸出煙來點了一根,吸了幾口,情緒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加起來,遠遠比你跟他聚少離多相處的時間多,可我還是輸給他了,因爲,他在你心裡,而我,只是在你身邊而已。”

“對不起。”終究還是說了這三個字。是啊,她是跟許兆豐交往了,可是,她都沒想過以後,什麼結婚,生子,她統統都沒想過。她就是壞,明明不愛許兆豐,卻霸佔着他,想要開始一段新感情,來忘記東霖旭……。

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很討厭。可是,那是她自己,再討厭,也無法丟棄,只能唾棄,她不該給了許兆豐希望,又讓他失望難過。

許兆豐突然將手裡的菸蒂丟在窗外,手一勾,勾住了木木的脖子,將她一把拉到自己跟前,二話不說吻上了她的脣,在她驚呼出聲的時候,他的舌乘機鑽入了她口中!

木木被驚到了!

交往這麼久,許兆豐從來沒有這樣吻過她,即便是親吻,也最多是親親她的臉和脣,沒有這樣過,木木只覺得不適應。

她回過神來,推他的時候,他已經放開了她,重重的呼吸着,也低語:“沙木木,你的脣好軟,很香,原來是這個味道的。沙木木,我輸了,所以,我決定放手了。”

木木一臉迷茫,羞窘,許兆豐,他刺激大了嗎?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一邊吻她,一邊跟她說他們結束了!

不等她理清怎麼回事呢,許兆豐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東霖旭,雖然看不清表情,可是他知道,他的吻,刺激到他了。發動車子,載着木木離開。

“我們去哪兒?”木木忍不住問。

“明天我出差,你陪我。”

“啊?”木木完全跟不上許兆豐跳脫的思維,先是吻她,又是說放手,現在又要她陪他出差,完全被他繞暈了。

許兆豐繃着臉道:“一個禮拜,你完完全全屬於我,心裡只可以想着我,眼裡只有我,不要跟他聯繫,就當是……你欠我的。”

如果這樣,能讓他開心一點,彌補一點,她願意,“好。”

第二天一大早,木木跟許兆豐乘着飛機,飛往了外省。下了飛機,木木去WC,許兆豐幫木木拿着包,然後在外面等着,掏出了木木的手機打電話。

東霖旭正在回駐地的路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木木打來的,急忙接通,可手機裡傳來的卻是許兆豐的聲音。

“東霖旭,木木答應嫁給我了,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對我未來的妻子動手動腳。到時候我們的婚禮,你一定要來。”

許兆豐說完收線,東霖旭一臉鐵青,將手機摔在一旁的座位上,車子也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心中不可抑制的疼痛,氣憤,焦躁。

沙木木,答應許兆豐的求婚了?

不久之後,她就會成爲那個男人的新娘?

想着,他的胸口就火辣辣的疼,疼得透不過氣來。

木木陪許兆豐出差,其實跟旅行差不多,他帶着她到處玩,到處吃,彷彿要給他們的結束留下一段最美好的回憶。

東霖旭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她,她想接,可最終還是沒接,她答應了許兆豐,這一個禮拜,不跟東霖旭聯繫,可他卻不屈不撓的給她打電話。

木木每次看到許兆豐看她的眼神,都覺得不自在,最終選擇關機,給家裡人打電話也只是用許兆豐的手機報告一下。完全不知道,東霖旭因爲許兆豐的一個電話,在部隊裡,每天都急躁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一個禮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木木和許兆豐在週一的時候,一起回到了青市,下飛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來接他們的是許兆豐的秘書。

先送木木回家。

坐在車裡,許兆豐和木木都不說話,他們知道,過了今夜,他們的戀人關係也到此爲止,最難過最傷心的不是木木,而是許兆豐。

行駛了有一段時間終於到了木木家小區,車子停下,許兆豐先下車,走過來幫木木開車門,她下車,就着小區的燈光看着他。

木木覺得,自己好像被譚傑辜負了一次後,一直在辜負別人,先是東霖旭,又是許兆豐,其實,她比譚傑還要壞不是嗎?

許兆豐覺得自己的戀情就好像是曇花,美好的那麼短暫,來不及品味就已經凋謝。他伸出雙臂,最後一次擁抱她,“沙木木。”

“嗯。”木木悶悶的應着,心裡說不出的抱歉和內疚。

“我們還是朋友。”

“謝謝。”木木心中感激,感動,抱了他一下,“許大哥,謝謝你曾經給過我的溫暖和關愛,我會記着……。”

“我走了,回去吧。”許兆豐果斷的推開了木木,轉身,頭也不回的上了車,木木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離開,心情複雜。

許久才轉身,要向樓門口走去的時候,一道黑影閃了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着實嚇了她一跳,她驚悸的後退了一步,也看清了這神出鬼沒的人是誰!

“東子哥!”她脫口而出。他的身上有着濃濃的煙味兒,神色疲憊,黑眸在燈光下,也無法像以前那樣閃亮,灰濛濛的,好似被陰雲遮掩,“你怎麼在這裡,爲什麼不上樓?”

東霖旭的脣緊抿着,將一疊東西塞她手裡,而後,極其認真,又好似鼓着勇氣纔開口:“沙木木……我們復婚!”

木木的心快速的跳了幾下,雙眼瞪大凝望着他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不是幻聽了?還是他在說胡話?

這幾天的變故太多了,也太大了,她幾乎要混亂了!先是許兆豐提出分手,現在,東霖旭又提出復婚,讓她應接不暇,“你、你說什麼?”

“沙木木,我們復婚。”他只要想着木木會嫁給許兆豐,做別人的新娘,他就有發瘋的衝動。他甚至知道,自己這種行爲十分可笑,而且是自取其辱,可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爲自己爭取一個渺茫的機會。

木木的心,一片混亂。復婚,可是爲什麼?他明明就有了喜歡的人啊,爲什麼要跟她復婚,“爲什麼?”難道是因爲許媽媽說的那一番話,他內疚,自責,可憐她?

“因爲,我不能沒有你。”這大概是東霖旭長這麼大說過的最肉麻的情話,也是最深刻的表白,木木完全怔在了那裡。

不能沒有她?

不是內疚,不是自責,也不是可憐她,是啊,她有什麼好可憐的呢?他說不能沒有她,可是,真的是這樣嗎?木木無法確定,無法相信,他明明就有了喜歡的姑娘啊?

想不通,卻也沒有了理智和思緒去問個明白,完全沉浸在了他提出復婚的震驚之中。她沒有料到東霖旭會說出一個這樣的復婚理由,很動聽,很動人,她的心被狠狠撞擊着,動搖着!

東霖旭看木木不說話,他心裡一陣煩亂和疼痛,她是不願意的吧,“沙木木,你要是願意就簽字,簽了字,去找我,我會一直等,等到你爲止!”

說完,他轉身,開了車子,疾駛離去。木木想喊住他,可是心裡亂糟糟的,根本就無法理清思緒,最終只能看着他離開。

她需要沉澱一下,冷靜一下。

太震撼了!

木木回到家裡才知道,東霖旭塞在她手裡的東西是復婚的申請。只要她在上面簽字,她就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是一件多美好的事,失而復得,是多大的幸福,可是這一切來得太快,她卻開始膽怯了,眩暈了。

連着好幾天都對着那復婚申請糾結。

木木趴在牀上,又一個字一個字看那申請,上面就那麼一段話,她幾乎都會背了,可還是忍不住要看,看着也想着他說的話。

他說,他不能沒有她。

他說,他會等她。

她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以前沒機會,現在這個夢寐以求的機會就擺放在眼前,她還在猶豫什麼,糾結什麼呢?

很想,很想抓住這一次機會,很想,很想把握住這一次的幸福,很想,很想,可以再次擁有他,不想再錯過他……所以,沙木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他已經向你拋出了橄欖枝,你該勇敢一些,爲他不顧一切一次。

哪怕,他有女朋友。

有了決定後,木木的心潮澎湃,她起牀洗漱,早飯都不吃就要向外跑,被姜玉梅一把拽住,“木木,你這火急火燎的去做什麼,早飯還沒吃。”

“十萬火急的事,回來再跟您說。”木木抱了母親一下,一臉燦爛的笑,風一樣離去,姜玉梅和沙義雄一陣怔愣,這孩子,還是這麼瘋。

東霖旭除了留給木木那份復婚申請外,還留了部隊現在駐地的地址給她,某團團部,在縣城裡,比以前要近一些。

打的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部隊大門口。

木木有些緊張,可心情卻好的不得了。因爲激動,小臉紅撲撲的,像熟透了的果子,她站在門口陰涼處,正要給東霖旭打電話,接待員卻起身,刷敬禮,問:“同志,你找誰。”

手機還沒掏出來呢,木木想,讓着小同志通知一下也一樣,萬一他在忙,手機說不定有打不通,“我找你們副團長,就是東霖旭。”

“哦,你找我們副團啊,你是副團什麼人?叫什麼名字。”接待員很細緻的問着,似乎不相干的人,不給通報,問清楚了,也好轉達。

該怎麼解釋自己,前妻,額,不行,女朋友,現在兩人的關係好像有點不合適這麼介紹,“我是他的妹妹,找他有事。”

“哦。”那小戰士上下打量着木木,“那你可以在值班室裡等一下,副團出去了,現在人不在,沒有接領人,你不能進去。”

出去了?這麼不巧?木木有點失落,“那他去做什麼了,什麼時候回來,你知道嗎?”

“副團陪女朋友去逛了,具體什麼時間回來,不好說。”

小戰士說完,木木的臉瞬間蒼白,心好似被尖銳的力氣刺了一下,生疼,他是陪陶以柔出去了吧,既然,他要跟陶以柔在一起,爲什麼又要跟她提出復婚。

說等她,可是連幾天都等不了吧。

本來,他神經兮兮的,突然提出復婚就很不靠譜,她竟然還信了,眼巴巴的跑來,而他早已經不當一回事了吧?

他那麼那麼喜歡陶以柔,怎麼可能跟她復婚呢。他提出復婚,也許是因爲許媽媽的話吧,因爲他的設計,她懷孕,卻傷了身體,被人嫌棄,他內疚,可憐她,想彌補一下她?

原本激動的心情,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滿腔的熱情化爲了一腔的冰冷刺骨,沙木木,別傻了,幸福不是你想要就會屬於你的。你喜歡的人,也不是你想要,就可以得到的。

“你沒事吧?”那小戰士看木木白着臉不說話,擔心的問。

木木回神,“我沒事,謝謝你。”說完轉身走了。

東霖旭回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帶着陶以柔四處逛了逛,吃了午飯,送她上車才得以脫身,回到團部宿舍,通訊員向他報告:“副團長,值班室的同志說,上午有人找您。”

這幾天,他一直盼着木木來找他,可是盼了好幾天,脖子都盼長了,就是不見人來,他想,他是被拒絕了,好容易盼來有人找,卻是陶以柔。

“什麼人找我。”他問着,也洗臉,天熱,出一身汗。

“是個女的,說是副團的妹妹,本來是要她在值班室等着的,可她卻轉身走了。”

女的,妹妹?是沙木木,一點是她!只有她纔會這麼介紹自己。東霖旭黑眸一亮,心中激動起來,一把丟掉手裡的毛巾,趕緊打電話給她,可是半響無人接聽,這臭丫頭,爲什麼不接電話!

東霖旭又急又疑惑,既然來找他,爲什麼不知道給他打個電話,也不等他,而是一聲不吭的走了,難道是回家去了?

他急忙給姜玉梅打電話,可結果是木木並沒有回去。去哪兒了,不由擔心起來,急急的吼:“去把今天值班的人叫來。”

“是!”

沒多大一會兒,通訊員就把今天接待木木的那個戰士叫來了,小戰士敬禮後,問:“副團,您找我?!”

東霖旭板着臉,眼中卻都是焦急,對那小戰士道:“把今天上午,有人來找我的情況彙報一下,一個細節都不準落下!”

小戰士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東霖旭終於明白癥結所在了,他一邊提復婚,一邊跟女朋友去逛,木木肯定生氣了!

“誰告訴你那是我女朋友!”

東霖旭一聲暴喝,嚇得小戰士一哆嗦,不過還是不怕死的說:“是她自己說的,說是您的女朋友……難道不是啊?”

“亂彈琴!”東霖旭有必要解釋清楚,這要是被傳開了,還了得,他指了指桌上小相框裡木木的照片,“這纔是!”

小戰士一看,不就是今天上午來找副團的那個小姑娘嗎,可她說是妹妹啊,不過想想,他們都喜歡叫自己女朋友妹妹,而女朋友也喜歡喊他們兵哥哥,哥。

看來是開始來找副團的那女孩子自己亂說的。忙立正,“是!我記住了!”

東霖旭已經不理會那小戰士了,火燒火燎的離去,找沙木木。

她沒回家,那是不是還在這縣城裡?

開着車子,四處尋找,可找來找去都沒沙木木的蹤跡,打電話是通着的,可是沒人接,東霖旭急的恨不得挖地三尺。

就在他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手機響了,他也沒看,直接接通了,“喂?”他喜歡是木木,可是不是,是姜玉梅。

“東子啊,剛纔有人打電話來,說木木在你部隊駐地的縣城裡,一家飯館,好像喝醉了,砸了人家的東西,你快過去看看吧,這孩子真是不省心。”

東霖旭的心一顫,“哪家飯館?”

“叫什麼阿旺的。”

“您別急,我這就去,不會有事。”東霖旭說完收線,也急忙開車向那家阿旺飯館駛去,距離部隊並不遠,五分鐘就到了。剛纔他找木木的時候,還路過了,只是不知道她就在裡面。

跳下車,幾個大步衝進去,此刻飯館裡沒什麼人,只有老闆兩口子,沙木木舒服的躺在人家躺椅上,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喝醉了難過。

看到這樣的木木,東霖旭又是氣,又是心疼,好在老闆都是好人,這要是遇到居心不良的……這個傻妞,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嗎?

“解放軍同志,您是來找她的吧?”

東霖旭點頭,人已經走到了木木身邊,蹲下身子,伸手拍拍她的臉,她卻嫌他煩,揮手,拍開了他的手,繼續睡。

“老鄉,她損壞了多少東西,您說個價錢。”

店老闆忙擺手,“就是些盤盤碗碗的,不值錢,就是人醉成這樣了,我們不知道該往哪裡送,所以就找了她的手機給她家人打了電話。這是她的東西。”

女老闆把包遞給了東霖旭。

“謝謝。”

東霖旭接了包,也把木木拽起來,正要抱她走,木木卻醒了過來,醉意濛濛的看着東霖旭,伸手,胡亂的摸了摸他的臉,口齒不清的嘀咕:“臭石頭?唔……你是壞人,我不要看到你。”

東霖旭一臉黑線。

飯館老闆抿着嘴笑,那老闆娘道:“小兩口吵架了吧,別太認真,趕緊帶她回去吧。給她衝點蜂蜜水或者熬點小米湯,喝了會舒服點。”

東霖旭帶木木回到了部隊,他的宿舍,還好,她沒鬧騰,睡着了。宿舍裡沒有蜂蜜,好容易讓人找了一罐過來。

衝了水,喂她喝下。

木木眼睛眯開一條縫,似醒非醒,迷迷糊糊,口齒不清的囈語,“東子哥……你說要等我……不講信用。你騙人……你和女朋友好,爲什麼還要提復婚,壞人……壞人。”

雖然斷斷續續的,可東霖旭還是聽清了也理解了。他伸手撫了一下她的小臉,搖着頭卻笑了,低頭,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真是個傻木木。

坐在牀邊,拿了她的包,果然找出了復婚申請,簽字處,早已經鐫刻了‘沙木木’三個字,她選擇了他,選擇了他!

東霖旭激動之下,‘騰’一下站起來,眼睛死死盯着簽字處,來回的踱步,一貫的冷靜在這一刻變成了狂喜,想大聲的笑。

他轉身,回到牀邊,雙手握住沙木木肩膀,看着她的小臉,狂喜之下,一下又一下地親吻她的脣和紅紅的臉蛋。

沙木木,我的新娘,我的太陽姑娘……你終於回來了!

木木一直睡到半夜才醒來,肚子餓的咕咕叫,揉着肚子醒來,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等瞌睡勁過去後纔想起來,她在一個飯館吃飯,然後好像喝酒了。

難道這是飯館……天,不是吧?

心中一個激靈,更清醒了,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的光線後,也就着夜色看清楚,她睡的是一張單人牀,依稀可以看到,屋子裡的一切都是那樣有軍營味兒。

她摩挲着下牀,找到了開關,開燈,屋子裡一片光亮,她急忙打量,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軍營裡,跑到窗戶旁看看外面,果然是!

難道,東霖旭找到了她?她此刻是在他的宿舍嗎?滿心疑惑的時候,視線落在了牀邊的桌上,那裡有一個小相框,裡面是她的照片。

心,不由悸動了一下。

這裡是東霖旭的宿舍,而他的宿舍裡,有她的照片。照片裡的她笑得一臉燦爛,還傻呼呼的,她都記不清這照片什麼時候照的,怎麼會到了他手裡?

還有……他爲什麼要存放她的照片?

想打電話給他,可已經十二點了,最後作罷。咦,她包裡好像少了一樣東西啊,復婚申請呢,哪兒去了,丟了還是……被他拿走了?

一夜無眠。

早上,起牀號後,木木聽到了戰士們出操的聲音,她從牀上爬起來,找手機,給東霖旭打電話,竟然沒有人接,怎麼回事啊,把她一個人丟在這爺們兒的世界。

等了一會兒不見東霖旭來,木木自己拿着他的洗漱用具出去,在樓道里轉悠,終於找到了一女廁,好在有地方可以洗漱一下,不過好餓啊!

洗漱完,回東霖旭宿舍的時候,看到一個小戰士站在門口,有點眼熟,想了一下,不就是昨天在門口值班的接待員嗎?

“你這是?”木木疑惑了。

那小戰士一臉笑,卻是笑得有些不自在,“嫂子,我來送早飯給你。”

“嫂子?”木木眼睛瞪得圓圓的,可心裡有點喜滋滋的,好久沒有聽人這麼喊她了,一下子忘記了什麼陶以柔。

小戰士忙道:“是啊,昨天是我誤會了,其實那不是副團長女朋友,只是一個朋友,是我有眼不識嫂子,嫂子,你可別誤會副團長!”

誤會?難道昨天不是陶以柔?就算是,她其實也沒資格生氣的啊,“啊,哦,那個沒什麼的,謝謝你送早飯給我。”

小戰士把飯盒遞給了木木,“嫂子,乘熱吃,飯盒是新的,乾淨的。”

“謝謝你。”

“那我走了。”

小戰士說完走了,木木也回到了屋子,這纔想起,怎麼不問問那小戰士,東霖旭去哪兒了,算了,還是等等好了,先解決飢飽問題。

吃過早飯後,東霖旭還沒來,倒是打了電話過來,木木接了,不等她開口,那邊先出聲:“我在外面有事,一會兒就回去,你等我。”

“哦。”

“沙木木,不準一聲不吭走掉。”

好霸道。木木不說話,東霖旭急了,“我有話對你說。”

“嗯。”

算是答應了,東霖旭鬆了一口氣。

她不走,因爲她很想知道他要說什麼。突然想起了復婚申請,她忙問:“你……是不是從我包裡拿我東西了?”

東霖旭裝糊塗,“什麼?”

木木猶豫了一下才說:“復婚申請。”

那邊一陣沉默,木木以爲他是默認了,正想說他,拿知道,他卻來了一句,“機密,無可奉告。”

暈!木木直接無語。

兩人通完電話,木木無聊,打算出去走走,可剛要出門,卻見門口站着一箇中年男人,大約有四十歲的樣子,精明幹練,成熟有風度,身後還站了兩個戰士。

“您是……找東霖旭嗎?”

那中年男人開口,“你是沙木木同志吧?”

啊,還知道她的名字?是來找她的嗎?她不屬於軍隊管啊,也沒做擾亂軍隊的事啊?東霖旭不在,找她做做什麼呢?面對解放軍同志,木木有點小緊張和疑惑,“我是,有事嗎?”

男人很嚴肅的道:“關於東霖旭同志向上級提出的復婚一事,需要向你瞭解點情況。”

向上級提出復婚的事?難道東霖旭一大早不在,說在外面有事,就是這事,木木的心好似打鼓一樣,復婚,要復婚哦。

可是,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呢,東霖旭還沒回來,領導就來了解情況了?她忍不住問:“您是東霖旭的領導嗎?”

“嗯。”對方簡單回答。

“可是……您肩膀上的槓槓星星和東霖旭是一樣的啊?”一個級別,能是領導麼?心中覺得奇怪,木木就這麼問了。

對方乾咳了一下,然後嚴肅的道:“雖然我們的軍銜是一樣的,可在某些工作上,我是領導,比如說,復婚的事,所以請你配合。”

木木也不好再多問什麼,當下沒說話,那位領導後面的小戰士說話了:“跟我們走吧。”

額,怎麼這麼像,警察同志抓壞人裡的臺詞呢?木木心裡嘀咕,卻還是跟着走了,上了樓,來到一間房子裡,裡面放着很多儀器,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廣播室。

軍人做事還真夠……獨特的,譚傑來這種地方,難道是沒有多餘的辦公室來用?滿腹狐疑,四處打量,這時,那男人說:“請坐。”

“哦。”木木配合的坐下,那男人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身後站着倆戰士,像保鏢似的,真夠怪異的,“有什麼問題,您問吧。”

“關於東霖旭彙報上級復婚的情況,我需要了解一下,同意復婚,你是自願的嗎?有沒有存在逼迫、威脅……。”

“沒有!”木木想也不想的回答。

“別緊張,我們只是例行詢問。”那男人安撫了一下木木又問:“那就是說你們雙方是在自願平等的基礎上要結尾夫妻。”

她跟東霖旭還沒商量好呢,復婚申請就不見了,東霖旭什麼也沒說呢,領導就來了解情況了,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想了想,老老實實回答,“嗯,是自願的。”

“好。還有一個問題。你的這種自願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上,比如說,爲了將就,生活所迫,或者是因爲愛情。你知道,將就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一個軍人,結婚,離婚,復婚,如果再鬧出離婚的事,對他的職業生涯影響是很不好的。我們希望,你能嚴肅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

“我……。”她是因爲喜歡好不好,可是,這種話從來都沒說出來過,東霖旭都不知道,她怎麼好對一個陌生人說什麼愛不愛的啊?

那男人很嚴肅的道:“沙木木同志,你要知道,我們瞭解情況,就是爲了判斷復婚申請要不要批,你的回答至關重要。”

木木心裡一怔,要是她回答不好,那復婚就泡湯了。既然東霖旭領導知道了復婚的事,還來了解情況,那說明東霖旭是認真的,什麼女朋友……木木已經顧不得了,她要他!就這樣!

鼓足了勇氣,厚着臉皮道:“我決定復婚,不是想要將就,也不是什麼生活所迫,而是因爲我喜歡他,我愛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說完,小臉也紅了,羞澀之下,低下了頭,沒有看到那對面三個人臉上閃過的笑意,只聽耳邊響起了那道嚴肅的聲音:“那好,沙木木同志,請你再重複一遍你剛纔所說的話。我們不希望有誤會。”

木木真感覺有種被人逼供的窘迫和煩躁,雖然對方是解放軍同志,問這些也是爲了工作,可是她會害羞好不好,而且,這些話,也是要悄悄說給東霖旭啊,當下有些氣咻咻的道:“我答應東霖旭復婚,不是因爲將就,而是因爲我愛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輩子!”

像宣誓一般說完,木木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哪裡不對勁,爲什麼她在屋子裡說話,外面有很大的聲音在迴盪,着聲音,讓她想起了讀書時候學校的廣播。

廣播!

天!

木木傻眼!不會吧!她看了看那三個一臉戲謔笑容的男人,再看看,她身後就是播音的器,她,起身,“喂”了一聲,只聽外面一大聲‘喂’。

天,真的廣播出去了!

她剛纔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廣播出去了。她終於可以肯定,這三個人根本就是作弄她的,木木滿眼羞憤的望着那三個罪魁禍首,欲哭無淚!

下面傳來了吵吵聲,木木趴到窗口一看,只見下面許多綠色身影,正笑哈哈的看着她所在的這一窗口,其中有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冷峻的臉,卻帶着笑,清冷的黑眸,閃動着耀眼的璀璨!

那麼遠,可她卻看得清楚。

東霖旭!他回來了,他都聽到了!

木木縮回了腦袋,轉身,看到那領導和倆戰士也在笑,她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不要見人了!全部隊的人都聽到了!

就在她羞窘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一個高大威武的身影衝了進來,木木擡頭去看,正對上了飛奔上來的東霖旭的黑眸。

她的羞澀懊惱,不知所措,他的晶亮,滿是流光,不知道是因爲跑上來的關係還是因爲激動,他的胸口激烈的起伏着。

所謂領導和那倆小戰士,看着一堆癡癡相望的人,笑着也知趣的離開,小小的房間裡就剩下木木和東霖旭,視線絞在一起,分不開。

木木的手絞在一起,東霖旭一個大步上前,伸手關了播音設備,也一把將沙木木抱在了懷裡,有力的雙臂,結實的懷抱,幾乎要將木木嵌入到他的身體裡。

他的心如擂鼓一般跳動,臉蹭着她的髮髻,而她卻是紅着臉,埋在他懷裡,裝鴕鳥,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發生……。

“沙木木,我都聽到你了!”東霖旭的冷靜早已經因爲木木的那番宣誓般的表白土崩瓦解,鬆開了她,雙手轉而捧住她的臉,灼灼的視線,凝望着她緋紅而羞怯的臉。

“聽到什麼了?你幻聽。”木木在東霖旭面前,這一刻,是那樣的羞怯,心臟像一隻歡蹦亂跳的小兔子一樣亂蹦。

東霖旭臉上一正,“你說你愛我,要跟我在一起一輩子。全體官兵可以作證的,你賴不掉。沙木木……爲什麼現在才讓我知道你愛我。”他說着,急切的,又恨恨地在她脣上親吻了幾下,沉沉的低語:“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爲什麼?!”

木木的眼睛熱熱的,不知道爲什麼,他的一聲聲爲什麼讓她很想哭,“因爲……因爲你有了喜歡的姑娘,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東霖旭的心猛然一窒,疼痛不已,他親吻她淚光閃閃的眼睛,“傻丫頭,我喜歡的那個姑娘是你啊,是你啊沙木木!”

眼淚再也無法控制的滑落,淚眼迷濛的看着眼前的俊臉,“你說什麼?你說的有了喜歡的姑娘是我?真的是我嗎?不是陶陶?也不是別人,是我?是沙木木?”

“是你,沙木木,我愛的那個姑娘是你,沒有別人,一直只有你。”

木木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擡手握住了他捧着她臉龐的大手,難過的道:“我們錯的有多離譜,我們錯的有離譜。東霖旭,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爲什麼讓我現在才知道,你是愛我的。”

“因爲……我以爲你是那樣討厭我,恨我……。”

“我們都是笨蛋,大笨蛋。”木木緊緊的抱住了他,這一刻,心裡有太多的喜悅、激動和滿滿的幸福,原來她喜歡的人也是喜歡她的,可是,他們竟然學着才知道。

真的錯得好離譜,離譜的讓人心痛和難過,心痛彼此錯過了太多,難過,在這段分開的歲月裡,過得都那樣不痛快。

東霖旭擁緊了木木,眼眶熱熱的,懷抱她,好似擁有了珍寶一般,“是啊,我們是笨蛋。兩隻笨蛋的愛情,還真不容易。”

他這難得的幽默,讓木木破涕爲笑。小臉在他懷裡蹭了蹭,“還好,我們沒有錯到最後,還可以挽回,是不是?”

“沙木木,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在一起。”

“嗯。”她點頭,然後擡起頭來,直直的望着他,“東霖旭,你可不可以認真又慎重的再說一次你愛我,我要聽。”

剛纔說得還挺溜的,此刻要他正兒八經說一次,他卻有些不自在了,冷峻的臉上浮現可疑的暗紅,“沙木木,物以稀爲貴,知道嗎?說多了不值錢。”

木木撒嬌耍賴,“我要聽,我要聽,唔……。”嘴巴被東霖旭狠狠吻住,脣齒間都是他久違而又熟悉的氣息,讓人貪戀和想念。

“木木,我們回家。”許久他才放開了她的脣。

“啊?”木木被吻的有些暈暈乎乎。

“去復婚。”

木木故意一臉愁苦,“那你的女朋友陶陶姑娘怎麼辦啊?人家有負罪感。”其實,她不知道有多開心,那點負罪感根本就微不足道。

東霖旭義正言辭的糾正:“我一直單身。”

單身?木木再次震驚,“可是……可是你那次不是親口說你有女朋友了,而且……那次我去學校看你,你們不是還在一起嗎,你們還出去過夜……我纔不信。”

木木說完,耳朵就被咬了,“疼。”

“怕家裡人逼你,我隨口說的。”東霖旭無奈的嘆氣,“誰說我跟她過夜了,沙木木,欠修理是不是?”

“那個……那天晚上,她說你找她,然後,她一夜沒回來……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的嘛……。”木木越說越小聲,被他那眼神看得怕怕了。

“所以你吃醋了,一氣之下走了?嗯?”

“那個……算是吧。”木木不好意思的承認了。

東霖旭一臉氣憤,“她只是去看我。我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說,可我以人格擔保,我沒找她,也沒去過夜,沙木木你吃醋我很高興,不過,不準誣賴我!”

木木踮起腳尖在他脣上親了一下,“我信你。”

“走,回家。”東霖旭臉色一下子就緩了。

“啊?不要。”木木揪着他的衣服,將臉埋在他懷裡,又裝鴕鳥,“剛纔……好丟人,我不要出去了,他們肯定會笑我。唉……我出名了,都是你害的,哦,不對,是你的那個戰友。”

“知道那戰友是誰嗎?”東霖旭問。

“誰?”木木好奇。

“陶以柔的哥哥。”

嚇!原來是替妹妹報仇的,真夠黑的,太黑了,木木真想撞牆,東霖旭卻笑,“走了,說愛我,有什麼丟人的。”

硬是拽着木木走了。

沙木木同志一路被圍觀。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子。這一次的告白,讓木木終身難忘。而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沙木木在廣播裡跟東霖旭表白的事蹟,廣爲流產。

東霖旭跟團長和政委請了個假,就載着木木回家了,復婚申請已經批了,爲了避免夜長夢多,趕緊領證纔是正事。

回去的路上,東霖旭給家裡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告知,請家人把木木的父母集合到別墅裡,他這陣勢讓木木心裡又是甜蜜又是羞澀。

覺得一切好像都是在做夢。

終於到家,羞澀的木木被東霖旭牽着手進門,只見幾位長輩正在呼啦呼啦打麻將,撩了他們一眼,問候了一聲就繼續玩。

木木開始還羞澀呢,可看到大家根本就無視他們手牽手,她都忘記羞澀了。離婚的時候兩人偷偷離了,沒告訴家裡人,這要復婚是大事,總得告知一下。

東霖旭不說話,木木便開口了,“我們要復婚了!”

“哦,復婚啊。”

“好,很好。”

“戶口本在東子臥室。自己去拿。”

“趕緊去排隊,一會兒要下班了。”

然後幾個長輩繼續搓麻將。根本就不把他們當一回事。真是夠奇怪的。木木和東霖旭對望了一眼,也顧不上家裡人什麼態度了。

關鍵是,他們要復婚,而且已經通知家裡人了,至於他們什麼反應,他們不管了。兩人手牽手向樓上走去,拿證件。

找了證件後,木木想起了什麼,打開了衣櫥,一陣翻騰,找了兩件沒開封的T恤,笑眯眯的遞給東霖旭一件:“我買了很久了,本來是要送給你的,現在也不晚。”

東霖旭皺眉,打開一看,印有米老鼠圖案的T恤,而木木也打開了她的那一件,很沒創意的也是一米老鼠圖案的T恤。

明顯是情侶服,幼稚可笑。

東霖旭滿臉的黑線,“你不會是想讓我穿這個吧?”

“絕對是的。”木木點頭。

“沙木木,這嚴重損毀我形象。”

“要領證,就要穿。”多難忘的。難得有機會讓他也糗一次。

東霖旭沉默,大手要把衣服抓爛了。木木威脅:“穿還是不穿?!”

“我穿。”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兩人換了這幼稚的衣服,東霖旭幾乎不敢出門了,不過,顧不上了,娶老婆要緊,丟人是小,當下拽了木木走人。

來到民政局門口,她轉頭去看他,他正用屬於她的溫柔目光看着她,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也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

東霖旭心中默默的道,媽媽,冰山融化,烏雲散去,兒子的太陽姑娘回來了。

十指相扣,心心相印,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憧憬,踏入了民政局的大門。俊男靚女,穿着那幼稚的可笑的情侶裝,着實引人注目。

當離婚證換成結婚證那一刻,木木好想好想抱住他親吻他,親吻失而復得的幸福,可還是矜持了。而東霖旭已經付諸了行動,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不管不顧地在她臉上印下了一個深吻,“走,我們回家。”

“嗯,我們回家。”

滿心的幸福,滿臉的喜悅,走出了民政局,剛出門,突然聽到砰砰幾聲響,嚇得木木捂住了耳朵,閉着眼睛撲進了已經張開雙臂的東霖旭懷裡。

是什麼爆炸了?還是在放炮?

等木木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滿天的花瓣落下,七彩絢爛,像極了七色的夢。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停放在不遠處,車身除了窗戶,幾乎用鮮花包圍了,而他們的親人,正笑吟吟的站在車旁,鼓掌,祝福。

木木眼睛裡亮晶晶的,是淚光,喜悅的、幸福的淚光。

東霖旭擁緊了她,情不自禁的親吻她的額頭,“簡單了點,希望你喜歡。”

“喜歡,很喜歡。”木木揚起笑臉看他,“喜歡這一切,也喜歡你……。”木木柔柔的說着,再也無法矜持,圈住他的脖子,在他好看的脣上印下了一個深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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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袛般的俊美男人優雅地坐在黑色沙發上,冷冷命令:“脫。”

她神色鎮定,內心卻狼狽不堪。手抖的厲害,怎麼也無法做到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他不耐,起身,捏住她下巴,“怎麼,是想爲誰守身如玉?別忘記你現在是誰的女人。”

她依舊不動,他沒了耐心,在她的脣上印下一個粗魯的吻:“做這種事我從不對女人用強,別逼着我破例。”

一場沒有愛的性激情上演,他狂肆地掠奪佔有,她默默承歡,身如烈獄中焚燒,心如刀割。

她不懂,他爲什麼要殘忍地奪走她的一切。當三年的委屈求全換來自由之時,她也終於明白原來都是因果循環。

10章 東子住院143 恩愛纏'眠2032 他回來了20章 同chuang共枕119 寶貝我想要你2大結局永遠在一起556 莫名其妙的吻062章 離婚老子同意111 離別之吻152 我想你大結局永遠在一起4069 今晚主動獻身115章 領證最重要120 爲什麼要丟下我1083 快樂的一天204章 她牽了他手中校的新娘已完結50 終是離婚116章 他體會着她的痛34 我們結束吧導讀012 婚禮上大結局永遠在一起4103 君心依舊妾心已死106 我是她男友084 姓楚的老孃不怕你2070 我想你了1051章 懷還是沒懷133章 其實我也是愛你的047 看哥怎麼懲罰你2060 恩愛夜上111 離別之吻138 英雄救美107章 久違的親吻059 背叛的真相1大結局永遠在一起4096 你不愛我238 英雄救美120 爲什麼要丟下我160 恩愛夜下006 談婚論嫁14章 我們結婚121 深深佔有1014089 川子你老婆有了2057 哥絕對沒二心1057 哥絕對沒二心1116章 他體會着她的痛058章 嫌棄老子啊073 爲他而悸動2064章 寶貝原諒哥一次115 待產視頻1021090章 安若素老子反悔了100 楚凌川你夠狠20881073 爲他而悸動2119 寶貝我想要你2大結局永遠在一起4145章 發現他兜裡的照片14章 我們結婚第一百二十四 1135章 狠狠愛她16章 領證沒帶錢017082章 不給他希望060 恩愛夜上075章 當爹的路一片坎坷09章 失戀第一百二十四 1113章 老婆你臉紅了46 愛愛敘舊132章 溫馨017章 今晚住一屋013 婚禮下新婚夜100 楚凌川你夠狠1140章 深夜回家探病妻041 羞辱41 帶上'哥哥121 深深佔有1073 爲他而悸動1037 男人的邀約039 他生氣了069 今晚主動獻身1104章 兒子的特殊招待067 舊情傷人1048 坎坷探親路2034 沒準備好要孩子141 愧疚的原因261 想念如此瘋狂049 那個男人2010 咱又不是奉子結婚128章 愛愛戒賭法34 我們結束吧103 君心依舊妾心已死2053章 檢查結果出來了044035122 遲來的溝通1122 遲來的溝通1103 君心依舊妾心已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