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10 玥淺和容軒
“咳咳咳——”投生成了一國之君的赤泠忍不住吭聲了,“哎喲,別這麼憤世嫉俗的,也不是所有的皇帝都像你遇到的這位皇帝一樣狠,至少我當皇帝就挺仁慈的不是,你瞧我對我手底下的權臣多友善!”
“滾你丫的!”墨薄怒罵,“當皇帝的沒一個好東西!”
衆狐狸:“……”
墨薄啊,你是忠臣,你是忠臣啊,忠誠怎麼能這樣子罵皇帝呢,太沒操守了!能把一向沉得住氣的墨薄氣成這樣,可見墨薄這一世很悲劇啊。相比之下,大家的悲劇都不算悲劇了。青狸作爲歷世狐狸中唯一一個壽終正寢的,默默地擦了擦汗,安慰玥淺道:“你瞧,比起墨薄來,你的死法實在是輕鬆了,所以,你應該感到慶幸啊!”
玥淺聽着墨薄撕心裂肺的大叫,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至少她沒有挨一千刀。青狸歷經一世的時間,比其他狐狸歷經三世的時間還長,這嚴重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其他狐狸都有可能被懲罰重新曆世,唯獨青狸不會。爲了不讓其他歷世狐狸深感壓力,也爲了照顧一下玥淺這個歷世困難戶,青狸決定暫時留在狐界,指導玥淺的下一世,有她青狸出馬,不愁拿不下容軒!
玥淺骨子裡還是個樂觀的孩子,於是,在青狸這位半吊子的老師指導下,玥淺又風風火火開始了她的第三世。走之前,青狸給她進行了深度的洗腦運動,讓玥淺稍微有了那麼一點點覺悟,至少知道了禮義廉恥是什麼東西,至少這一回她不會再見到容軒就撲上去說我喜歡你,然後吧咂一聲玩親親了。
玥淺的第三世投生到了縹緲山的一個獵戶家,父女兩相依爲命。獵戶識得幾個字,給自己的閨女起了個很清雅的名字——雲清淺!玥淺投生過去的那一年,獵戶打獵的時候不小心摔死了,玥淺葬了獵戶之後,一個人生活在大山裡頭,自己打獵自己種菜自己做飯,月底就和青狸神交,聆聽青狸的教誨。就這麼過了半年之後,玥淺迎來了她命定的男主角——容王!
而今距玥淺上一世已有五年,五年前,容王聽了玥淺臨死前的勸解,並未折返回京,而是忍辱負重駐守邊關,馳騁沙場,和將士們出生入死,隨着一次又一次的大戰告捷,容王手下的兵馬從最初的三十萬變成了八十萬,八十萬大軍經過戰場的洗禮和淬鍊,戰鬥力驚人的強悍,雄霸一方!而容王也從十七歲的少年將軍成了手握重兵權傾天下的王侯,容王的強大迫使皇帝容晟不得不下旨解了齊王容恆的禁足令,能在容晟手下忍辱投生的容恆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朝中籠絡羣臣,在朝中破有威望,同容軒一文一武,天天戳着皇帝的脊樑骨,讓皇帝寢食難安。
這一年,南方烏蒙國、西北遊牧民族還有西部犬戎結盟,一百二十萬大軍壓境,試圖染指大慶這塊沃土。烏蒙國暗中挑起容晟和容恆容軒的矛盾,使得容晟和容恆容軒兩兄弟的關係空前緊張,劍拔弩張。然而,容恆和容軒爲了大局,所謂攘內必先安外,毅然帶兵抵禦外敵。
容軒的八十萬大軍常年駐紮西南,而南部、西部和西北的兵馬軍心渙散,不堪一擊,容軒的八十萬大軍不得不兵分四路,一路駐守西南,其餘三路分別增援南部、西部和西北。容王親帥二十萬大軍迎戰兵力最爲強悍的犬戎,二十萬大軍對五十萬大軍,取勝的概率真是微乎其微。
容王雖然享有戰神之名,號稱百戰百勝,但犬戎的兵馬不是吃素的,容王的兵馬再強悍,也終歸敵衆我寡,血戰一夜,雙方都損失慘重,容王的二十萬兵馬死傷無數。而皇帝容晟昏淫無道,不理政事,又巴不得容軒這個眼中釘死在戰場上,遲遲不肯發兵相援,致使容王被敵軍圍堵,容王爲了不被敵軍生擒當作要挾的籌碼,毅然闖進了號稱‘只見活人進不見活人出’的縹緲山。
縹緲山終年雲霧繚繞,瘴氣瀰漫,闖進縹緲山的人沒有一個人活着回來,所以容王進了縹緲山之後,犬戎大軍也不敢再往前,只是派了重兵將縹緲山圍住,一連守了半個月都不見容王從裡面走出來。進了縹緲山的人沒人能活着回來,犬戎人以爲容王已遭不測,也便撤了人馬。
按照小說的基本慣例,男主女主不管是掉崖還是失蹤,通常都會好端端的活着回來,很顯然,作爲玥淺歷世的男主角,容王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死的。容王闖入縹緲山後便迷了路,加上受傷過重,昏倒在叢林中。雲清淺好巧不巧地就撿到了昏倒的容軒,將他連拖帶拽的弄回了自己住着的茅草屋裡頭。
給人治傷這種事絕對不是雲清淺這種腦子可以完成的事情,於是助人爲樂的青狸和略懂醫術的芷晴只得出馬了,指揮着雲清淺幫容王包紮,給他找草藥。這一世的雲清淺明顯有了禮義廉恥的思想,在芷晴要求她扒了容王的褲子的時候,雲清淺羞澀了。
“不是說女孩子不能這麼隨隨便便麼?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麼?我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扒一個大男人的褲子。”雲清淺有點小糾結。
青狸看着水晶球裡的一臉無辜的雲清淺大翻白眼:“你不扒掉他的褲子,那你怎麼給他治大腿上的傷?再說了,你現在的角色是大夫,在大夫眼裡是沒有男女之別的,你看過二十一世紀的醫生了吧,醫生要檢查,讓你脫你就得脫,你當自己是女人,人家醫生早在腦子裡肢解成不同造型的器官了,所以,沒事的,扒吧。”
“噗——”此時的芷晴正在丞相府裡頭悠悠地喝着桂花茶,聽到青狸這一番詭異的言論,一口水就噴了出來,青狸的辯解能力果然兇殘,雲清淺這隻小綿羊遲早得被她教成大灰狼。
“……好吧。”雲清淺歪着頭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的,動手開始扒容王的褲子,然後不小心就看見了容王的某個地方。
既然褲子都扒了,雲清淺的心裡障礙也沒了,見到奇怪的東西,便好奇地伸手摸摸:“青狸,這是什麼東西呀,長得好奇怪哦,我怎麼沒有長?”
這一回,換青狸噴了:嘴角猛抽筋:“……老大,你是女人,他是男人,你們能長得一樣嗎?”
“哦——”雲清淺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芷晴聽了這兩人的對話,總算是明白玥淺摸的是哪個部位了,伏在桌子上笑得肚子痛,堂堂的容王居然被一個小姑娘扒了褲子,還摸了某個不該摸的地方,傳出去,整個京城都會沸騰的。
“快點給我治傷!”青狸額頭的青筋直冒,雖然她是狐女,此類情況見過不少,但是,看見容王的某個部位,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幸好容王此時是昏迷狀態,要不然,容王不得吃了雲清淺。
在雲清淺粗糙的照料下,容王昏迷了五天後終於醒來了,一陣烤什麼東西的香味鑽到了鼻子裡頭,扭頭往門外頭一看,便見一個穿着樸素的姑娘手裡拿着一根木棍,棍子上穿着一隻燒雞,正放在火上烤着,那味道,還真是讓容王有些嘴饞。說起來,雲清淺對燒雞的熱愛還真是從未改變過。
“咳咳——”容王想說話,卻忍不住先咳了兩聲。
雲清淺聽見動靜,扭頭看了看,見容王醒來,不禁眉開眼笑:“你醒了?”
容王打量着眼前這個笑逐顏開的姑娘,一雙眼眸乾淨無暇,明媚無比,瞧瞧眼前這種情況,虛弱地問道:“是你救了我?”
雲清淺點點頭,按照青狸教的話說道:“嗯,我去山裡撿柴的時候看見你昏倒在林子裡,就把你帶回來了。你好,我叫雲清淺,你叫什麼名字?”
雲清淺的表情很真誠,容王並沒有尋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略微遲疑後,說道:“我叫容軒。”
“容軒,這名字好耳熟呀。”雲清淺歪着頭一臉天真地說道。
她的表情,讓容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叫秦汐玥的姑娘,這種表情,何其相似,心念一動,容王說道:“你可以叫我阿軒。”
“好呀。”雲清淺笑着點點頭,“你餓了吧?我給你弄吃的去。”
說着,雲清淺蹦蹦跳跳地去外頭的鍋爐上盛了一碗白粥進來,小口小口地喂容王,此時的容王不是以前衝動莽撞的少年,四下打量,再聽聽外頭的鳥叫聲,有些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了。
“這裡是縹緲山?”
“對啊。”
“姑娘怎麼會一個人住在縹緲山?”縹緲山不是渺無人跡麼?
所有的問答都有了青狸給她的話本,雲清淺默默地感嘆青狸好聰明,居然連阿軒會問她什麼問題都猜得到,笑嘻嘻地說道:“我從記事起就住在這裡了,以前不是我一個人,還有我爹爹,但是後來我爹爹死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山裡還有其他人家嗎?”
“沒有了。”
容王不禁有些唏噓:“你一個人住在這裡不害怕嗎?”
“是有點害怕的,山裡頭有好多野獸毒蛇,常常會鑽進屋子裡,可嚇人了。”雲清淺煞有介事地說道,青狸告訴她,不這麼說容王怎麼會帶她離開,女孩子要適當裝柔弱,雖然她其實一點都不害怕那些東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