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難得懶散的妻子,沈潤山笑得眼睛裡全是幸福。洗臉時竟擰了毛巾過去幫她擦臉---簡直是對待孩子般的寵愛。
等到沈潤山自己梳洗整理好了,就蹲在牀邊和唐雨墨對望着,一隻手撐着自己的臉,一隻手伸過去撫摸她的臉龐,聲音裡全是寵溺的溫柔:“娘子勾引相公,現在賴牀,實在是小懶蟲,咎由自取,羞羞哦,小朋友。”
唐雨墨也笑了起來,笑容如花,這樣親暱的評價,她前世從未得到過,大家都是說她精明能幹女強人什麼的。其實現在的沈潤山的神態,才真的像個小朋友,於是她皺了皺鼻子笑道:“哼,我可不知道是誰昨晚詭計多端呢!小朋友才玩的把戲。”
“娘子纔是個小朋友。”沈潤山笑着重複道,其實每次他和唐雨墨在一起的時候,都有感覺自己像個孩子。
如果一個男人從未在你面前表現得幼稚得像個孩子,那隻能說明,他還沒有真正地愛上你。
唐雨墨想到曾經看到的那句話,由不由得笑着回望丈夫,現在他們倆人的都年輕,都還像孩子。
夫妻倆的閨房密語還沒說幾句,那查心蕊就來敲門了。門開的時候,唐雨墨還在牀上躺着,因爲這個原因,沈潤山對唐雨墨說他對這個查心蕊更不待見了,雖然這點原因有些莫名,但是對於沈潤山來說自己的娘子初醒嬌羞的樣子讓他好心動,還想好好再把她疼愛一番呢。結果這個查心蕊這麼早就來擾人清夢----他纔不管自己早就起了呢。玩世不恭
不過這到底是沈潤山和唐雨墨兩個人的玩笑話,平時和查心蕊說話什麼的當然不會有什麼偏見。在常州呆了一天,等到離開的時候,兩撥人已經算結伴同行了,查心蕊他們把一部分貨物搬上了畫舫,也向沈潤山唐雨墨他們介紹了自己身邊的丫鬟,下人和管事什麼的。她的這個男伴,居然不是她的新夫婿,也沒有怎麼介紹,只是介紹說他的名字叫許子陵,聽說在杭州也挺有才名的。
而查心蕊那邊,自從知道唐雨墨出身不過是一個窮酸的秀才家庭後,查心蕊心裡也不怎麼看得起她,一路上也就冠冕堂皇地佔用了不少沈潤山的時間“談生意”······
早上起來,唐雨墨在甲板上稍作鍛鍊,伸展幾個動作,練練瑜伽。甲板上河風吹來,看看天上的藍天白雲,聽着偶爾在河道兩旁的田地裡的蛙聲一片,遠遠看到田地裡已經有早起的農婦在插秧,偶爾看到她們擡起頭望望這邊。這一帶船隻經過也是常有的事情,她們也不過看看就繼續低頭忙碌。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此時天還沒有大亮,畫舫裡也開始掌燈,那是陸續起身的人們。華安他們抱着水盆走過,覺得穿着一身白色綢衣的三少奶奶真是姿態優美好看,當然,也會有人不這麼覺得。拆骨入腹
“沈家三少奶奶這是在耍雜技麼?”
從那邊走來的,自然是和查心蕊隨行的杭州才子許子陵。此時他一身儒衣綸巾飄飄,在這朦朧的陳曦中,倒也是顯得儒雅清俊。唐雨墨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過是鍛鍊身體的玩意。”說完就繼續練習詠春的二字鉗羊馬-----瑜伽的有些特別突顯身材的動作還是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下練的,所以唐雨墨剛纔也只是趁着天還沒亮起來伸展幾下基本的動作。
許子陵也笑笑,他至少還是懂得點禮數的,見她專心練拳,也就不再搭腔,轉身時,卻看到畫舫二層的一扇窗戶後面正是查心蕊,此時她正順手將一朵珠花輕輕地貼在綰好的髮髻上,同時她的視線也在向下看,和許子陵目光相對,許子陵就向她燦然一笑,她卻沒什麼笑容,只是臉色從剛纔的冷然稍微變得溫和,而後,理了理頭髮,就消失在窗後了。
因爲和查心蕊也不是剛認識,知道她一貫的性格,她這個態度許子陵倒也不覺得碰一鼻子灰,回頭望望還在練拳的唐雨墨,搖頭笑笑朝船艙走去,此時看到漂亮的紫鵑從船艙出來,就笑着拱了拱手,紫鵑回了一禮,就淡淡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弟妹好像在下面練拳哦。”二樓的走廊上,查心蕊對着正準備下樓的沈潤山說。沈潤山笑笑:“她就是喜歡那些的。”荒野惡魔
此時畫舫因爲逆風,所以船速不是很快,本來按照唐雨墨和沈潤山的計劃,應該是在蘇州停一停看看園林再去太湖玩玩的,不過現在卻是先幫查心蕊送些貨去嘉興再一起回杭州而改了行程了。
其實本來沈潤山和查心蕊並不算什麼好朋友,只不過是雙方算是年少相識,二人都是堅韌不拔的性子,所以有點惺惺相惜,此時又是他鄉相遇,所以自然要聊些生意上的事情。而這兩天那查心蕊倒是很願意和沈潤山聊天不止於生意,幾乎有無話不談的味道。
其實倒不是說查心蕊看上沈潤山還是別的什麼的,而是按照查心蕊在這船上,也只有和沈潤山聊天了。查心蕊對唐雨墨不怎麼看得起----商人的勢利眼,現在外人在,她也不好和那許子陵過於親熱。對於唐雨墨,查心蕊心裡已經大概有了印象----窮酸家庭出身,無嫁妝,無所事事。雖然沈潤山是說道自己這個娘子對生意的事情不感興趣自己也不想她太累,但是在查心蕊看來哪有女人不想掌控瞭解丈夫的經濟命脈呢?無非是沒有做生意的能力,再加上孃家不得力,所以纔不得不這樣。
原來這查心蕊這次也已經又成親了,和沈潤山說到的時候,沈潤山才知道她這次招了個入贅的夫婿,聽說還有點才華,不過她也只是簡單帶過。沈潤山不是個八卦的人,雖然看她儼然一副把自己當知己的模樣有時嘆息一句,表現出那種“你懂的。”的無奈,但還是本着閒事莫理的態度不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