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墨平時和白錦堂鬥嘴沒少過,所以謝文翰倒也對白錦堂這氣呼呼的樣子習以爲常了,現在他也是搭着白錦堂的肩膀笑道:“錦堂兄自然是會陪着我一起去的。
跑步回家,唐雨墨吃早餐的時候想到今天白錦堂的反應又想到自己聯想到的斷背山之類的想法,不免覺得好笑,忍不住喝着粥都差點笑噴出來,看得沈潤山一臉納悶。
沈潤山一邊給唐雨墨順着背,一邊好奇地問:“娘子是想到什麼事情那麼開心?也說出來和大家一起樂一樂唄!”
唐雨墨一邊繼續笑着壓抑幾乎噴出來的粥一邊說:“我有個朋友……他是個男人……”
“嗯?”沈潤山臉上溫文的笑容仍然掛着,眼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警惕——他不反對妻子有異性朋友,但是一個朋友居然能讓自己的娘子在吃早飯的時候都笑得那麼開心,那總是會有點提防的,而一旁的幾個下人丁香紫鵑和華安更是一下子刷地圍過來,唐雨墨這才一愣,和他們面面相覷了一番:“唔,他喜歡男人啊。”
“呃······”沈潤山和其他三個下人的表情順便變得很複雜,華安用手肘碰了碰丁香:“哎,三少奶奶說的喜歡,該不會是······是那種喜歡吧?”
“當然是那種喜歡啦,不然有什麼好笑的。”
沈潤山咳嗽了一下,做出一副懂很多的樣子:“這也是平常的事情啦······”其實他對這種的瞭解也不多。
“恩,三少爺,我覺得華安就喜歡三少爺呢······”
“哈哈哈哈······”房間的早餐時分,幾個人嘻嘻哈哈地笑鬧了一番。而在這樣歡樂和諧的日子過了兩天後,他們在宋家,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打遍京城少敵手的小霸王宋慈典。
宋府的院子裡,只聽到“砰”的一聲,一個錦盒在空中打開了,飛出一顆腦袋來,被唐雨墨本能地抓在手裡,院子裡到處?際嗆兇永鋟沙隼吹氖曳邸?
唐雨墨下意識地看看自己手中的人頭,這個下午,宋家的院子裡尖叫聲此起彼伏,然後聽到一些杯子或者碗碟噼裡啪啦摔在地上碎掉的聲音。
今天唐雨墨和相公沈潤山到宋府赴宴,一起來的還有相公沈潤山的小廝華安和唐雨墨的丫鬟丁香,沒到吃飯時間,大家就在院子裡聊聊天,院子裡今天還算蠻熱鬧的,除了那些搬箱子行李的下人,還有宋老夫婦也在,而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將領打扮的年輕人正在和飛撲過來撿盒子的大漢大眼瞪小眼。
今天宋府之所以辦這場家宴,是因爲昨天宋老接到了兒子宋慈典飛鴿傳書,說他今天下午確定可以到家,所以宋老就約了沈潤山唐雨墨夫婦前來。這個宴會雖然是宋慈典的接風洗塵宴,但
雖然宋老作爲長輩不好對唐雨墨明確表示太多感謝,
是其實也是因爲唐雨墨對宋老有救命之恩。
但是作爲宋老唯一的兒子,宋慈典當然要來爲這件事表示對唐雨墨最正式的感謝。
和陸謙和夫妻去沈家拜訪,宋老和唐雨墨本來就可以說是忘年好友,所以現在宋老索性提出邀請他們夫婦來參加家宴——也是爲了表示兩家的親近。
於是,這個場景也成了唐雨墨和宋慈典的初次見面,那顆人頭,也成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見面禮”。
能夠被宋悅明邀請到宋家參加家宴,對於現在的沈潤山來說,這真的是一件需要認真準備的事情來看待。儘管他在年關的時候也帶着唐雨墨一起到宋府拜過年,但是當時基本上還是當作是妻子的一位棋友老人來拜訪。
沈潤山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他知道這個老人地位超然,也知道對於這樣的君子,應該不抱利益之心去交往地當作是娘子的君子之交,所以拜訪時也只當自己是雨墨的相公。但是這次他還是難免認真地重視起來。
首先是他已經知道了這位老人曾經的風光——這些也是上次陸謙和夫婦來拜訪時在飯桌上簡單弄清楚的,當年的吏部尚書,參與白艮之盟的簽訂,如今的白艮之盟可不是當年在民間心中的喪權辱國了,而是在大家心中已經變成大宋深思熟慮的一步好棋,宋老在他心目中可是一個離皇帝很近的大官大英雄,這必須重視起來。沈潤山雖然沉穩,但是有還是年輕,就好像我們現代人突然發現自己認識了外交部長一樣感到光榮。
其次,也是因爲陸謙和上回拜訪的時候和他聊過幾句,當時陸謙和表現得很謙遜,他知道沈家是做布行生意的,而且沈潤山負責幾乎一大半的生意時,當然說了幾句親切誠懇的話。作爲在官場上打點有過不少經驗的沈潤山,當然聽明白其中的玄機,知道是陸謙和暗示他會照顧沈家在他管轄區域的生意。
說實話沈潤山也不是因爲一點生意上?暮麼透獻湃グ徒岬娜耍撬渭液麼跏怯型酚辛?的,沈家既然有這樣的靠山也是好的,所以今天出門的時候很是莊重地打扮了一番,算是折騰了很久,讓唐雨墨笑得不行,其實沈潤山向來都是以沉穩深沉的氣質著稱的,如果只是平時,本身就讓人覺得穩住,但是今天下午這樣費心,在唐雨墨眼中反而和小男孩一般有趣。
結果四個人剛到的時候就碰到宋家少爺回家,府裡的丫鬟和下人正忙着搬少爺的行李。
丫鬟正搬着一個盒子跑過唐雨墨身邊,人多跑得繞啊繞躲啊躲的,那絡腮鬍子的漢子看到她那樣子趕緊叫着:“小心小心!茉莉小心!”一邊喊着一邊狂奔過來。
院子里人聲嘈雜,那茉莉只聽到喊聲,突然停住,轉身的時候搖搖晃晃,一隻手放在耳邊:“啊?什麼?少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