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幾名田家的管事已經站了起來,但是一時間還是沒幾個人說話,偶爾有幾句話在耳邊響起。
“唉,出事了”廖瑜眉頭微蹙,而後艱難疲憊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眼神裡帶着複雜,
“是田家?”廖瑜想了一會,有些難以想象地靠在椅子背後,而後有些啞然失笑:“呵呵。”這個笑聲很乾澀。
唐雨墨和譚掌櫃都在衆人的目光當中,譚掌櫃說了一些話,唐雨墨卻還是一言不發,只是從開始的表情平靜變成秀眉微蹙,她只是看着田至孝,又看着那邊笑着的田家人。她的目光漸漸好像變得有些無措,有一刻她好像下定了決心想繼續向前走去,但是譚掌櫃拉住了她的衣袖。
接下來的時間裡,整個宴會裡好像被什麼切成了兩塊,其中一塊滿是空白,另一塊滿是喧囂。最後,唐雨墨終於退回位子上坐着,她的眼睛還是望着會場中央,目光裡似乎帶着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然,其實那樣的目光所有金陵的商戶可能讀曾經有過。但是有的人滿腔熱情進入商場但是被商場的黑暗突然吞噬時,就會有這種眼神。那是一種複雜的,憤怒的,難以置信卻難以開口的話。很多人已經從她的表情猜到了什麼,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想的,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能感受到氣氛。
田家人現在回到了席位上,此時金光四射的黃金錦就放在前面,但是那種感覺並沒有消失。所有人都在等着某些事情最後的結論,他們看着此時滿面笑容的田家,又看着沈家席位上沉默的唐雨墨,交頭接耳卻還保持着鎮定的幾名掌櫃。方家他們已經猜到了很多事情,方孟德的父親對他和方歌都嘆了口氣。
“真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這就是田家厲害的地方,不動聲色,看着所有人都在吵,他就在幕後黃雀在後呵呵,沈家這段時間看起來聲勢浩大,但是也沒用了,這一招真的很絕。從此往後,金陵織造圈裡三足鼎立局勢將不復存在,沈家倒下之後,我們要兔死狐悲,引以爲戒啊。
雖然方家和沈家關係一直都不好,但是現在他的嘆息,已經沒有了任何幸災樂禍的心情。
好像是感嘆一個時代的消失,此時天色已黑,月明星稀,帶着很多惋惜和惆悵。
這一場仗,並不是沈家不行,而是因爲田家作爲在背後的黃雀實在太厲害。方孟德看着另外一頭坐着的唐雨墨,知道在過去的一個月裡這個女人在沈家發揮的作用其實不大,但是她此時就像是在狼羣中的一隻羔羊,她本來就是毫無還手之力,以前他也會覺得她很可笑,但是此時那個女人的背影顯得孤寂而寂寥,但是她還是不能做任何事,也沒做任何事的能力,但是她現在顯得讓人格外憐惜和同情。
終於到了宣佈的時刻,曹家與的聲音響起,這一切要結束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