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掌櫃他們爲了沈家的皇商這件事情,費了不少心血,因此現在也是侃侃而談,但是臉上忽然又浮現出了憂慮之色:“但是,刺殺大爺的真正幕後主謀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呢,如果這個人真的是方家主使的,只怕他們還會有後着呢。”
譚掌櫃說到這裡不由得朝方家那邊的桌子看了一眼,而後又像自嘲自己多心一般搖頭笑了笑,安慰唐雨墨:“這樣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大家都是盡力而爲了,現在這事已經到了揭曉的時刻,就先安心等着結果吧。”
唐雨墨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後示意華安將帶着的一隻錦盒放到前面的桌子上。又過了一會,有一個官員過來和譚掌櫃說話,譚掌櫃笑了起來,朝唐雨墨這壓低了生意繼續說:“曹大人他們已經來了,這次咱們沈家確實呼聲最高,這次咱們被安排在壓軸出場呢。”
“壓軸出場很好麼?”
“那是自然,往年都是最好的布才能壓軸,那些有幾款現在也還一直在進貢皇家呢”這個事情對譚掌櫃而言無疑是一針強心針,他笑着告訴唐雨墨之後,又和自己周圍的幾名沈家掌櫃笑着傳播這個好消息。
但是唐雨墨卻沒有高興,她微微低着頭,有些喃喃地重複了一句:“壓軸……”她沒有投入其他沈家人興高采烈的議論中,而是坐在那裡靜靜地思考着,而後終於苦笑着搖搖頭:“你確定今晚的事定下來了?”因爲以爲她是過於緊張,一旁的譚掌櫃笑着寬慰她:“差不多了,不過沈三少奶奶,這也不一定的。”
而在沈家志在必得的事情傳遍玉露樓的時候,也有人朝這邊望過來一眼,手指玩弄着小巧的酒杯,低聲笑道:“今晚的事情,就這麼定了?”那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笑問手中的酒杯,嘴角儼然是一絲玩味的微笑。
大家應該都沒有想到,今晚最關鍵的時刻,卻在半個時辰之後,提前到來,而且來得如此徹底,期間的跌宕起伏是如此地突兀和誇張,相關的人的反應又是如此地激烈和張揚。而一直潛伏在深處的黑暗還有各種複雜的內幕居然會就在那一段短短的時間內撕裂和揭穿。以至於在金陵織造業的圈子裡,今晚的這件事情,被流傳了數年的時間
每一次這種宴會一開始都是很枯燥的。
當然是製造官員對這一年金陵布行業的發言,其實對於情況,在座的每一個人可能都比發言的官員要了解得多。
“今晚是秋天的蟹宴。”作爲參與的成員,廖家的廖瑜關心的更多的是美食,而後對自己身邊的一名管事說:“你看今晚的情況會怎麼樣?”
那名管事回答道:“當然還是希望可以讓沈家拿到,而且看起來,應該是穩了的。”
“田家和方家也不是吃素的,你瞧瞧,他們好像看上去也不緊張,但是沈家說實話,這唐雨墨總讓我覺得有些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