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我過去看了,剛好三少奶奶在說話呢,她好厲害,那些掌櫃啊,聽了三少奶奶的話都是心悅誠服的。嗯,三少奶奶道理還是一套一套的嘛……”
“哦,這樣……”沈潤山笑了起來,不由得猜想到唐雨墨說那些“很有道理”的話該是什麼樣子的。過了一會,偏廳那邊的商議結束了,掌櫃們離開的聲音細細碎碎地傳到這邊來,當然,只是腳步聲與離開時的走動聲,若沈潤山現在能夠出門,應該可以聽到那些掌櫃管事對唐雨墨的議論聲。
“女人就是女人,想問題想得太簡單”
“也不能說全錯,有的話還是有些道理”
“呵呵,她說的倒輕巧”
“可是那塊布可真的”
“能怎麼辦呢?現在大老爺和三少爺的情況都不大好,所以只能病急亂投醫,讓三少奶奶出面主持這個事情,其實也只是要她作爲一個沈家人在邊上看着,哎,如果她不亂指手畫腳,生意按部就班來走應該還是可以的”
“三少奶奶是個大才女,想必是個聰明人,對這些東西自然不會和小女人那麼沒用的”
“才女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做生意都不行!她纔不明白生意場上的事情有多複雜呢”
關於唐雨墨的各種議論和猜測都隨着掌櫃們離開沈府的腳步漸漸遠去,被這夜雨的聲音掩蓋了。
唐雨墨看着夜幕中離去的掌櫃們的身影,拍了拍手,轉身繼續去看望還在生病的沈潤山。
次日清晨,沈潤山的高燒已經漸漸消褪,唐雨墨也開始拿出代表他的姿態,和沈潤山以前每天一樣,她以一副勤學上進的大信好媳婦姿態,開始對沈家的生意“指手畫腳”起來了……
在沈家大房的老爺和預備接大房生意的三少爺都倒下之後,那位出身貧困,說的好聽點是書香門第,說的難聽點是書呆子氣的三少奶奶,開始管理起沈家的生意來了。
——最近這在沈家的親朋好友範圍內算是個大新聞。
沈玉琦的遇刺,沈潤山的病倒,要說其餘兩房的人中間沒有什麼幸災樂禍的想法,那恐怕是不可能的。沈潤山病倒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外傳,但家裡人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輿論方面無非是在猜測以往便主幹薄弱的大房到底要怎樣應付過眼下的局勢,或者也有說沈潤山以往表現厲害,但也年輕,扛不起大梁之類話的。總之,就在大家都在觀望的情況下,唐雨墨被推出來暫時當了主事人,頓時引起一番議論。
不過是一個小媳婦的身份,倘若換了別家,嗤笑謾罵估計是不能停了。但至少自家的這位三少奶奶是與衆不同的,大家原本以爲她只是一個傻讀書的傻妞,可是她一直表現才華橫溢,詩詞也好,教書也好,一年以來已然得到驗證,家中衆人每每說起,也只能歎服老太公的眼光,以爲這事是當初老太公一力促成的,老太公肯定知道這窮丫頭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