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時候,都會有下人送來些冰鎮的綠豆沙或者是黃瓜片什麼的,沈府有冰窖存冰供夏天用,當然是只供主人家吃的。不過沈潤山這算是最好的待遇了,畢竟他現在掌管沈家的生意,所以得到送來的小吃特別多。這些丁香華安紫鵑他們也見者有份,這樣的生活也真是愜意啊,換成一般的家庭,就算是主人家,想要有一碗這樣的吃食,也是不容易的。
吃完甜品,也到晚上了,沒那麼熱的情況下,大家有時候聊天,有時候玩玩三國殺,有時也各自去做紫鵑的事情。等到夜深的時候,沈潤山房裡的燈火熄滅了,唐雨墨也就爬牀上睡覺,整個小院陷入了寧靜的靜謐中。
當然,晨運還是沒有間斷的,她起得是真早,所以也沒什麼人注意到她的習慣。她每天跑過謝文翰的房子時,都已經看到謝文翰在那等她了。文記的生意做得不錯,現在店裡已經有不少熟客,更有不少人爲了集齊四塊木牌,在城裡轉悠很久。
當然,現在最主要的收入並不是這樣,而是各家酒樓的代銷。現在謝文翰已經不需要自己去談生意了,他請了不少夥計,唐雨墨也幫他設計了一些比較成熟的條款,可以很好地減輕管理的負擔。接着金陵公子評選時的宣傳,這松花蛋的寄賣不但高速在各家酒樓鋪開,還進入了以高消費著稱的青樓戲班,這一切的發展,順利得驚人。
其實,大多數的時間,謝文翰都不會和唐雨墨聊生意,他喜歡和唐雨墨聊些有意思的小事。開店以後,天天都有新奇的事情,他說的也挺好玩的。有時他也會談到星雲和翠花的婚事,說打算過一陣子就幫他們辦酒席,也算是主僕一場。
當然他們還是隻坐在臺階上聊天,身後的房間裡的燈火虛弱地映出來,謝文翰常常會泡好一壺茶,就這樣隨意地放在臺階上,等着唐雨墨跑回來,喝上一杯,聊幾句,就目送她離開。她離開的時候,往往朝霞初起,就可以看到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朝霞晨霧中。
因爲要照顧嶽千重,所以唐雨墨這個月都很少去河畔下棋。不過也去過幾次,宋老最近頗爲水患憂心,夏天也是汛期,聽說好幾個地方有洪災隱患,也不知道會不會決堤。
“今年的年景不好啊......”宋老這樣嘆息道,如果薛老過來,也時常這麼說。
“如果這樣發展,估計七月的時候,又該有大批難民進城了......”
信朝的生產力水平,很難熬過那些天災,不少地方,匪寇還作亂,如果難民活不下去,當然都會往江南富庶的地方來。宋老一般說到這裡,都會嘆息一聲:“難說還會有兵禍啊......”
現在漠北和越西的局勢越發緊張,當然何時打,還很難說。不過到時,信朝不管怎樣都要表態,如果真打,還是關係信朝的利益的。這樣的戰事,對如今的大信也算是次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