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新月如鉤,瀏南河上燈火飄搖,就在剛纔金陵公子評選的校場附近的大堂裡燈火通明,高朋滿座。
這是場盛宴,在場的約莫有數百人,知府大人主持講話後開場,先是各家青樓戲班的簡單表演,然後是瀏南四少各自出場、致謝、落座。各界名流濟濟一堂,首席的當然是真正有名的官員名仕,之後就是在評選中重金支持的富商大賈,比如張永旭、田至孝和沈潤山他們就大概坐在這裡,寧採晨雖然是官宦家的小姐,但是她父親畢竟不是金陵的官差了,所以就坐在大概中間一點的位置,在和李太元閒聊,有時也舉目遠望前面坐着的人,有時又扭頭看看外面的柱子。
過了不久,和大家打招呼過後坐下的白錦堂好像發現了什麼,就笑着和身邊的知府大人開口,寧採晨看在眼裡也笑了,微微偏頭對李太元笑着說:“太元哥哥,你且等着看好戲吧。”
白錦堂和謝文翰是好朋友,寧採晨是知道的,所以她已經大概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因此她現在頗有一點自鳴得意的感覺,感覺一切好像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似的。
果然不出寧採晨所料,前面的白錦堂正笑着指着那剝殼以後的松花蛋說:“這玩意真是新奇好看,知府大人,這是什麼呢?”
知府估計以前也沒吃過,可是他算是宴席的主持人,之前當然先做過功課瞭解了一下,現在笑着回答:“這個嘛,叫松花蛋,又叫瑪瑙蛋、吉祥蛋,白大班你看裡面的花紋,就像松柏紋路,又像花蕊蜿蜒,在場的各位都有福氣,瑪瑙也是有福氣的美玉,今晚金陵公子評選,個個公子都是溫潤如玉,這道菜,真是應景啊。”
知府大人好歹也是讀過書的,所以現在旁徵博引,他就把那松花蛋的來歷娓娓道來,他哪裡知道身邊坐着的那瀏南四少之一的白錦堂其實就是個托兒,就是處心積慮地騙他說出這些話來。
事情進展得順利,白錦堂心裡也挺高興地,扭頭向廳外的柱子望去。
謝文翰一直等在那兒等動靜呢,看到白錦堂望過來,也趕緊高高地舉起了手,心裡特別激動。他心裡當然清楚自己沒有錢來賄賂知府大人給自己的生意做托兒,這幾個月來在唐雨墨的知道下找以前的關係佈局,就是想像今晚借知府大人的口替這松花蛋把名氣打出去。
雖然在評選的過程中對“唐雨墨支持藍田玉”這樣的議論感覺有些不爽,可是白錦堂現在還是很盡力的,他露出一個清爽的笑容,就拿起一個松花蛋:“知府大人說得這樣好,錦堂也肯定要吃一個藉藉光了,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吃纔對呢?”
雖然這樣的宣傳手法很簡單,但是反而更能讓大家注意松花蛋,白錦堂用法子讓話題停留在松花蛋上。與此同時,居然有一個老人揮了揮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