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許迎春氣哄哄的走了出去,還一副恨不得要砸了安悅這家店的架勢。
送走了許迎春,安悅這纔回過頭去看着韓英,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來。
她跟自己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只需要安悅給一點眼色和手勢,她馬上就明白安悅的意思。
這樣的一個好搭檔可不好找,安悅走到櫃檯旁邊,一隻手撐着櫃檯,目光朝着不遠處聚合樓的方向看過去。
依舊還是門庭若市的感覺,裡面的人應該也坐的差不多了。
看來還能等幾天,儘可能的將時間往後拖延,這樣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韓掌櫃,三天以後,你到聚合樓找曲掌櫃,告訴她到我家中小坐。”
“好。”
韓英順着安悅的目光看過去,又是讓她查聚合樓的賬,又是找人家掌櫃的。
這個聚合樓一定跟安悅有一點關係,否則聚合樓的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去配合安悅,價格賬本交出來?
也不知道這麼一個瘦弱的身軀裡到底裝着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還有她那些天馬行空的想象。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差個夥計到家裡來找我。”
“好嘞,慢走啊。”
韓英目送安悅走遠,纔回到店鋪裡,店鋪這個時候也進來了幾個人,正在挑選東西。
走在人羣之中,安悅總覺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回過頭去看了看,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難不成被人跟蹤了?
安悅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只知道現在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中去。
只是剛從鬧市區走出去,看到不遠處有馬車,她現在也顧不上許多了,只要能上馬車就能回家。
她遠遠地朝着馬車的方向喊了一聲:“車伕……”
話還沒說全,便有一隻大手捂住了安悅的嘴巴,硬生生的將她拖拽到旁邊的衚衕裡去。
馬車上坐着的馬伕回過頭去看了看,剛纔難道是自己幻聽了嗎?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衚衕蜿蜒曲折走出去有二百多米,裡面就到了盡頭,在這裡安悅就算是扯破嗓子喊,只怕外面的街道上也沒有人會聽得到。
這下可危險了。
安悅心中暗自琢磨了起來,而對方分明是有準備的,一身黑色的衣服還帶着面紗擋着,根本看不到她的模樣。
“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抓我,不過我想說,這大白天的你就穿着一身黑色,未免有些太招搖過市了。剛纔應該已經有很多人看到你拖着我進衚衕,要是我真的在這裡面出了什麼問題,你怎麼辦?跑不掉的。”
“少廢話,把銀票交出來!”
對方直接伸出手來,根本不屑與安悅對話。
不出所料的話,對方應該已經囑咐過了,所以她的話纔會這麼少。
“什麼銀票?我沒有銀票。就算是有,我爲什麼要給你?”
這個理由想一想,還真是毫無破綻。
這也把對方說的一愣,一時間沒回過神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直接怒吼了一聲:“你少跟我玩花樣,我是搶銀子的,我管你爲什麼不爲什麼,把你身上所有的銀子都交出來!”
看着她如此急迫的模樣,安悅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搶劫的她倒是沒見過卻也聽說過,沒見過搶劫的人這樣浮躁。
安悅一點都不着急,反而靠着旁邊的牆壁,等着對方緩和好情緒以後,再說下一步。
眼看着那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鋒利的刀刃在陽光底下閃爍着寒光,看的人脖頸上一涼。
這種人啊,說不過就動手,是最可氣的。
“有什麼話不能好說好商量,一定要用武器嗎?”
“只要你拿出銀子來,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這個劫匪還真是很有趣,要是她真的能商量的話,那就能多繞一會兒,說不準饒懵了她也就走了。
“那你說說吧,你要搶劫我多少銀票?”
安悅就只是想要試試看,沒料到這個劫匪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來。
“一兩?”
“當然不是!”
“一百兩?”
“一千兩!”
劫匪被氣得乾脆直接吼了出來,還從來都沒有像這個女人一樣,話這麼多的!
安悅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這個數也太巧合了,前腳許迎春在自己店鋪裡花費了一千兩銀子,轉過頭去遇到了一個劫匪,張嘴就要一千兩。
就算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就是許迎春派來的人。
這麼沒有心機,沒有遮掩,也就許迎春能做得出來。
“是許迎春讓你來的?”
“不……不是!”
她這是想要反駁,可這結結巴巴又慌張心虛的樣子,還真是個笨賊。
她這副樣子分明就是告訴安悅,派她來的人是許迎春無疑了。
安悅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許迎春給了你多少銀子,如果你要是有什麼難處你可以跟我說,我都會答應你的。”
“別想要策反我,不可能!”
看吧,就這麼兩句話,直接交待清楚了。
可看她這個架勢,自己分明躲不開,如果今天能沉住氣,稍微等一等,等蕭行彥回來的話,說不準這會兒就可以讓她跪下跟自己對話了。
當然,沒有如果。
“你要是不給我銀子,我就殺了你!”
說着,這個憨批竟然直接拿着匕首朝着安悅一步步走過來了,從眼睛裡就能看到她的兇相,一副狠毒的模樣,分明就是想要動手了。
安悅下意識的往後退,心裡卻很希望有人能來救自己。
“我沒有銀子。”
“不可能,你身上一定有一千兩銀子!你還跟我耍花招,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着,劫匪直接將匕首舉了起來,朝着安悅的方向衝了過來。
“蘇之時!救命啊!”
安悅實在是不知道該叫誰,腦海裡首先想到的就是在山寨的時候那個像羅剎一想衝上山將她救出來的男人。
匕首徑直朝着安悅紮了下來,安悅生怕自己會有危險,下意識的捂住了頭,可沉悶的聲音夾雜着一聲尖叫,隨後陷入沉寂。
安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卻看到周圍什麼都沒有,連那個人也沒有。
只有一個人揹着安悅站着,還是逆着光,根本看不清楚這個人長成什麼樣子。
“多謝大俠出手相救。”
安悅倒是一點都不介意說這種感謝的話,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人在外一定要有人照看才行。
那人緩緩地轉過身來,一襲白衣看的安悅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白衣,而且這身量一定是個男人,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