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我屋裡去吧。”
雖然適應了一段時間,喬曼已經能熟練運用石刀、骨針等這些工具,但用石刀剪頭髮難度還是太大,她準備用實驗室裡的小剪刀。
實驗室是她最大的秘密,裡面的任何東西都不能給人看,如果不是跟策熟悉到了這種程度,喬曼也不敢輕易嘗試。
“你閉上眼睛。”
到了木屋裡,她讓策閉上眼睛,纔拿出小剪刀來。
策也乖乖的,讓閉眼睛就一直閉着,喬曼不發話他就不睜開。
而且因爲身形太高大,怕喬曼夠不到剪起來不方便,他還一直半蹲着,蹲了許久雙腿也不打顫。
喬曼飛快的用小剪刀給策剪了頭髮,留了大約兩指的長度,就算沒那麼整齊,也比先前好看多了。
她專注的剪着,視線偶爾挪開看到策的耳朵,圓圓的微微泛紅。
“你耳朵怎麼是紅的?”她隨口道。
策身形晃了晃,心虛的解釋:“蹲久了,有點站不穩。”
剛纔明明站的那麼穩!
喬曼也沒戳穿他,只是加快了剪頭髮的速度。
最後把他肩上的碎髮一拂,她拍拍策的肩膀:“好了!”
策站直身子,摸了摸自己略微扎手的短髮,滿意的笑了笑:“挺好。”他又想起一件事,問道,“剛纔你給我剪頭髮,我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音,不像石刀,是什麼東西?”
喬曼攤手:“什麼都沒有呀。”
她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眼底的光芒帶着笑意,映照着昏暗的木屋。
策知道她在應付,也沒追問,抓抓頭髮從木屋裡出來。
兩人剛出來,就見門口站着一個瘦高的身影。
是藤。
藤手裡提着一隻山雞,眼睛直勾勾看着兩人。
“阿姐,你和策頭目在屋裡幹什麼啊?”
喬曼才意識到,叫一個男人進自己房間,在部落裡就是求歡的意思!而策剛剛也進去了!
外人看到豈不是以爲他們在……
“你別亂想!我剛剛給策剪頭髮而已!”
藤似懂非懂,點點頭:“爲什麼在屋裡剪頭髮?”
“……因爲我不想被人看到,我剪頭髮剪的好,別人看到就學會了,懂嗎?”喬曼翻個白眼。
藤理了理自己鳥窩一樣的頭髮,再看看策的短髮,也是一臉羨慕:“阿姐,我也想剪。”
喬曼:“……”
藤過來本來就送一隻山雞給喬曼的,從她這裡學會了佈置陷阱那些小手段,藤和枝也慢慢開始在部落周圍捕獵,他們年紀小不能跟着狩獵隊去抓大獵物,但在附近抓些小的還不成問題。
這個冬季過去,藤和枝都長高了不少,現在藤都快長得跟喬曼一樣高了。
讓策先離開,藤把山雞放下,又問道:“阿姐,我聽說你要跟狩獵隊出去狩獵了。”
喬曼點頭:“對。”
“吃人山其實很危險,你出去了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被野獸咬死或者吃掉啊。”
喬曼翻個白眼:“我知道了,我怎麼感覺你在咒我呢?”
藤一臉天真:“阿姐,什麼叫咒?”
喬曼:“……就是祝福。”
藤立即點頭:“我當然在咒你了,阿姐,你是我們的阿姐,你要是死了,我們就沒有阿姐了。”
喬曼擠出一個笑:“我謝謝你了啊,藤,剛纔不是要我給你剪頭髮嗎?進屋去,我給你剪。”
藤興高采烈的進了木屋。
喬曼暗暗捏了捏小剪刀……看我不給你剪個光頭。
咔嚓咔嚓一頓剪,藤被剪成了一個小光頭。
摸着光溜溜的腦袋,藤還挺高興:“過幾天就熱了,沒了頭髮正好涼快,阿姐你真厲害。”
喬曼收起小剪刀,威脅他:“策進我屋剪頭髮的事你不許跟任何人說,聽到沒?不然以後再也不給你剪頭髮了。”
藤點頭:“放心吧,我誰也不告訴。”
可兩天後,謠言就滿天飛了。
藤的確沒跟任何人說過策剪頭髮的事,但他自己頂着一個光頭到處晃,別人看到一問,他就開開心心的說是喬曼剪的,那跟他頭髮差不多一樣短的策是誰剪的還用問嗎?
兩天後正好是狩獵隊隊員選拔的時候,五支隊伍每支二十人,整個部落有四五百人,狩獵隊的競爭本來就很激烈,策的隊伍裡,喬曼又佔了一個名額。
有人就不開心了,在策宣佈出名單的時候,站出來質問:“爲什麼曼可以加入狩獵隊?她哪裡比我強了?”
狩獵隊宣佈名額時,幾個小頭目和首領,以及部落里名望高的人和巫都在。
巫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眼角微微瞥了瞥喬曼,似乎想看看她的反應。
策只淡淡道:“入選狩獵隊看的不止是狩獵能力,還有團隊配合、救治戰士、後背保障等其他的能力。”
那人不滿:“就因爲她救了恆,就可以加入狩獵隊嗎?”
恆這次成功進了策的小隊,立即大聲道:“不可以嗎?曼救了我,還能救更多的人!”
牛叔也道:“這次我也沒入選,我都沒說什麼。”
那人怒氣未消:“我不管,我就是不服。”
部落人比較單純,不服就是不服,不管別人說什麼,除非把他打服。
喬曼抿脣,擡眸正對上巫的視線,她的眼神中有鼓勵,有考究,更多的像是試探。
她頓時明白,這次的質疑巫是支持的,雖然給了她進入狩獵隊的機會,但也必須要服衆。
如果只靠巫的命令,就算以後她有更好的機會,也難以把握。
喬曼站了出來:“盛叔,既然你不服,那我們比一比,怎麼樣?”
盛瞪着她:“比什麼?如果比剪頭髮,那就不用比了,肯定是你贏!”
這句話一出,周圍人都鬨笑起來,有諷刺的,也有看熱鬧的,還有少數帶着善意的戲謔。
策臉色一寒:“盛,好好說話!”
盛收斂了幾分,看着喬曼:“你說吧,比什麼?”
喬曼目光犀利,淡淡道:“我們兩個本來就在不同的領域有着擅長的東西,如果我說比治病救人,那肯定是我贏,如果比打架,我也不可能打得過盛叔你。”
盛得意了幾分:“你知道就好,所以到底比什麼?”
喬曼心中有了計較:“以這一段距離爲限,我們從原地出發,你攻擊我,如果我能從你手下逃脫,就說明我不會拖隊伍的後腿,這樣就算我贏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