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園門口,蕭清河坐在輪椅上,看着三哥與輕月相攜前往大廳的身影,閉了下眼眸:該來的,總是要來。
蕭府大廳裡,蘇輕月與蕭羽川一進大廂,便看到一對中年夫婦忐忑不安地站在廳中不時地張望,在他們身後,只有一名小廝站候。
那對中年夫婦男的瘦高,一臉的嚴肅,身着鎦金的青色長袍,氣勢凌利,一看即知非富則貴。女的梳着高聳的髮髻,髻上珠釵閃耀,五官雖染了不少歲月的痕跡,卻依然美豔,一身深紫色的羅裙使她看起來內斂而貴氣。
中年夫婦同樣在打量着蕭羽川與蘇輕月。
輕月美絕塵寰,二人也不過是驚豔了一下,稍稍掠過,便一臉激動地看向蕭羽川。
“俊眉星目、清瘦卻結實的身軀,那眉眼、鼻樑……活脫脫一個崇煥你當年的翻版吶!”看着蕭羽川,又看了眼自己的夫婿,聲音哽咽了。
蕭崇煥同樣盯着蕭羽川,激動地點了點頭,“是,是同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川兒……川兒!”
面對二人的激動,蕭羽川倒是很冷靜,“你們是……”
二人的小廝比了一下中年夫婦,“這是一等世家京城蕭氏的當家家主蕭崇煥,及其夫人沈芸。小的曹剛,是家主的護衛。而蕭羽川公子你,是我們家主失散多年的嫡長子。”
曹剛一說罷,沈芸再也忍不住,一把就將蕭羽川摟在懷裡痛哭,“川兒,我的川兒,娘總算可以把你找回家了!”
蕭崇煥銳利的眼眸裡同樣蘊着淚霧,“二十三年了,總算可以尋回川兒了!”
蕭羽川原本心裡其實沒覺得自己是什麼蕭氏嫡子,現在看到眼前的中年婦夫,不論是男的,還是女的,自己與他們都有幾分相似,似乎還真像他們的兒子。
他不自在地推開沈芸,“蕭夫人,我不是你的兒子。我自小土生土長在塢山村,我爹叫蕭海,我娘叫楊雪蓮。”
沈芸聽罷眼淚掉了下來,“川兒,是娘對不起你。讓你在塢山村生活了那麼多年。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都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楊雪蓮是我的婢女,她在京城蕭府深得我歡心,只可惜她爲人孝順,入蕭府籤的是活契,契約滿了,她便返鄉了。沒想到她竟然嫁給了塢山村的獵戶蕭海,還生了一兒一女,女兒叫蕭愛流、兒子叫蕭熤山。京城蕭氏子到你爹這一代子嗣衆多,有十二個兄弟姐妹,你爹崇煥排行老五。不知爲何,蕭氏嫁出去的女兒所生的子女都沒事,蕭氏兄弟的後嗣男丁卻不是離奇死亡,就是暴斃而亡。在我懷你之前,其實我還生了一個兒子,取名蕭文軒。”
提到蕭文軒,沈芸的眼淚掉得更兇了,“軒兒聰明可愛,聽話懂事,卻纔活到一歲,就不知道被誰給害死了。那天我回房,看到睡在搖籃裡的軒兒已經沒了氣息,只有脖子上的淤青,說明他是被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