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 打臉

“爹……阿美……”柴二嫂尷尬地笑,衝將軍親隨呲牙笑笑。“誤會,誤會,都是自家人。我是看半夜院子裡有人晃悠,尋思是不是進來賊了,所以跟出來瞅瞅——”

“然後看見我屋子裡亮着燈,尋思是不是賊變成劫匪?”柴老爺子冷聲道,他這二兒媳婦一肚子彎彎繞繞,說不準以爲他們私底下有什麼好事瞞着她,所以大半夜的跟過來偷摸看看。

她也不想想這家裡頂數四兒媳日子過的好,他們就是想幫襯人家都沒有人家錢多,咋幫襯?

柴二嫂呵呵,也不回柴老爺子的話,剛纔在外面沒看清楚,一進屋纔看見柴雙赫然站在面前,她嚇了一跳:

“阿雙啊,你咋回來了?你你你——你逃回來啦?”

柴雙心碎成碴碴,家裡人到底是怎麼看他的,怎麼有一個算一個,看見他都覺得他是逃回來的?他就不能是因公出差嗎——

他這也的確算是啊,他四叔現在身份尊貴,他因爲四叔被安陸侯給派回來,也算是因公!

因公!

我去,誰還記得當初是他自己主動去的戰場嗎?

他的一世英名!

“他是回來辦差的,路過回家來看看。”柴老爺子淡淡地道。

柴雙看柴老爺子不欲對柴二嫂說實話,他也就沒吭聲。

“那能待多久啊?能住兩天不?”柴二嫂問,四處尋摸。“阿美啊,你咋也過來了——是來問問四郎吧?對了,四郎咋沒跟着回來?”

“四郎哪有時間?我們四郎當上將軍啦!”柴老太太從外急步進來,聽到柴二嫂問起柴榕,心急口快地道,一張老臉幾乎笑成朵花。

“這不是,四郎擔心阿美,讓阿雙回來看看。”

好嘛,柴老爺子這臉讓自家老伴兒給打的啪啪作響,屋裡都能聽到回聲了,頓時老臉通紅。

貴妃不忍卒睹地別過臉,她明白他家老爺子的意思,是怕柴二嫂嘴快,宣揚的人盡皆知。偏生柴雙人家說了,是偷偷回來的,這要是傳了出去,只怕留到以後成了把柄。

柴老爺子上過戰場,他不懂官場裡的勾心鬥角,可是作爲受害者從將軍一擼直接到底成了平民,他還是心有餘悸。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倒不是得了封賞要瞞着柴二嫂,那本來就是柴榕的,柴二嫂就是再眼饞也饞不到她兜兒裡。

柴二嫂喜道:“這是好事,爹咋還瞞着我?我就說四郎是個好樣的,這纔多長時間就成將軍了?爹,咱家這祖墳可冒了青煙了。”

“嘎?”柴老太太聞言心道要壞,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再收也收不回來,她又不是個會撒謊的,頓時就有些慌了。

貴妃笑盈盈地道:“阿雙的確是出來辦差回來,四郎讓他順道回來看看——”

“是不是因爲你沒給他回信的事兒?杭女婿前天來的時候不說嗎,信都寫到縣衙他家去了。”柴二嫂頓時笑的精神抖摟,“四郎這是出息了,給咱家光宗耀祖了——將軍,那得是多大的官兒啊。娘,這回海棠的親事更不用愁了,有咱家四郎在,還怕結不到好親嗎?”

她跟打了雞血似的,一邊說話一邊手舞足蹈,看上去要不是大半夜家家戶戶熄燈睡覺,她都恨不得立馬宣揚出去。

何止海棠的親事有更好的選擇,連她家芳青都有了依仗,在婆家也能挺起腰板來了。

她這四兄弟簡直太給力了!

“這兩位是阿雙的朋友吧,唉呀,功夫真好。”柴二嫂瞄了眼桌子上,大驚失色地道:“哎呀,娘,你咋就給阿雙的朋友吃這玩意兒啊,多硬啊。家裡不是有面嗎——還有阿美買回來那些吃的,拿出來招呼客人啊!”

柴老太太一噎,好懸一巴掌呼上去。

這話讓她說的好像她把好吃的藏起來,不給人家吃似的。外人她不給也就罷了,難不成她還能虐待她親孫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讓他啃硬饃饃——

“早都吃光了,讓你爹!”

柴老爺子老臉持續地紅,他愛吃甜的,他錯了嗎?

“哎呀,早說啊,我給芳青留了兩盒,她這幾天沒胃口,也沒吃,我去取啊。”柴二嫂歡天喜地地奔後院去了。

可把將軍倆親隨給臊的,兩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沒想到是自家人,我們這是習慣成自然,聽到有人在後面躡手躡腳就以爲是敵人……”

“戰場上,有警惕性是好事。”柴老爺子不以爲然,本來就是在自家還偷偷摸摸的,難怪人家誤會。

他看看柴老太太,“你不是去蒸饅頭,進來幹什麼?”專門就爲了拆他臺,打他臉嗎?

柴老太太一拍頭,“我正想着做幾個菜,不知道倆孩子吃不吃辣啊——”

“不用不用,您不用麻煩了,老夫人。”

柴老太太笑呵呵地返身回了廚房,全不拿親隨的客套話當回事,她這前腳纔出屋,柴二嫂又捧着兩盒小點心進來,人未到笑聲就先一步到了。

“你看,我說還有兩盒吧,我這裡還有一盒子瓜子,一塊兒嗑點兒瓜子吧。阿雙啊,快來幫二嬸接過去啊,傻愣着幹什麼?”

柴雙表示,這不是她二嬸。

她二嬸從來有好吃的都是吃獨食,她屋裡門一閂,吱吱在裡面跟鬧耗子似的。

他不過去西邊四五個月,她二嬸到底經歷了什麼?

親隨就是貼身保護安陸侯的,平日還兼服侍的職責,慣會看人臉色的,見柴二嫂笑盈盈的嘴卻利,平日就不是個會饒人的主兒,二人連忙上前接過來,連聲道謝。

“不用這麼客氣,都是自家人。”柴二嫂好奇地道:“聖上封了將軍,就沒再賞點兒別的?”

“這,我們哪知道。我們不過是小小的親隨,聖上的信我們是沒資格知道的。”

“聖旨不是當着所有人面唸的嗎?”

“有的當着人,有的揹着人,不定的。”親隨笑道:“且就是當着人面,也不是所有人,只不過當時在場的。我們不是服侍顯武將軍的,所以並不知情。”

“說的是,那我們四郎封了將軍是幾品官啊?和巡撫誰大些?”

“朝廷得給我們四郎多少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