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廢物

貴妃自然知道現在不是前世,不會有人懾於她的聲名就此收手。尤其趙潘這色迷了心竅的,連上門搶親這事兒都做得出來。她只寄希望於他多多少少還有點理智,想想秦王和秦王世子一個比一個的愛異名聲,人家那是有大志向,不願做有損名節的事,一個才鹹魚翻身的新化郡王而已,看清事態啊!

可趙潘此時看着顧靜姝,簡直比半個月沒吃飯的餓漢看到一隻大肥鵝的誘惑還要大得多。

都近在眼前了,他哪裡就肯收手。

更何況,所謂的柴夫人也就是他弟弟個外室——連外室都算不上,人家是有夫之婦,有夫有子的,又不是他們秦王府那位八面威風的正經世子妃。

跟她耍的又是哪門子的威風?

等把顧三姑娘拿下,柴夫人還不哭着喊着求他做主,主動擡進他們秦王府啊!

“鐵柱,你是男人嗎?動手!”

呸,你特麼纔不是男人呢。

男人就是要搶女人的?

鐵柱暗暗啐了一口,人家擺明沒看上他,他倒頂着郡王的腦袋在這兒跟一屋子婦孺叫勁,可真有出息。他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跟了這麼個主子,不成器不說,特麼還是個色胚!

鐵蛋可不像鐵柱自來跟在趙潘身邊,他是新近才調到趙潘院裡,愣眉愣眼那麼一個人,真機靈會辦事也不至於讓人甩到不受寵的二房裡。

他知道自己不是自小在趙潘身邊的,親厚肯定是比不過鐵柱,所以一向以鐵柱馬首是瞻。

尤其趙潘封了郡王,鐵蛋抓心撓肝的想要表現,當下難得有了討趙潘好的機會,隻身就衝到了最前面,伸長了胳膊就要抓顧靜姝。

“啊——”柴芳青嚇的尖叫起來。“小心!”

話音未落,沒等顧靜姝抄起旁邊的椅子來拍人呢,就只感覺眼前一道黑影一閃,春花已經衝到她前面,邁開腿往上一踢就是老高,緊接着就聽見鐵蛋嗷的一聲尖叫眼淚都噴出來了:

“折了!折了!折了!”他揍着右胳膊止不住地驚叫,一邊叫一邊哭。“疼!”

二妮上來就補了一腳,把他右腿也給踹跪到了地上:“啊啊啊,我的膝蓋,爲啥就可我一個人打!?”

趙潘也驚了,捧着受傷的胳膊頓時往後退了一步,改成半側着身子成進可攻退可守之勢方便逃跑。

“反了,你們——你們居然敢打本王的人!?鐵柱,還不快上!把顧三姑娘抓住,本王重重有賞!”

上上上,上你個死人頭!

鐵柱心裡忍不住罵,沒看那大姐腿功了得,一腳上去鐵蛋胳膊就廢了?就他這小胳膊小腿的,上去了還能囫圇個出這門兒嗎?

“郡王,好漢不吃眼前虧,咱……還是撤吧?”

“撤個屁,你也叫本王身邊最得力的,幾個女人都打不過,本王要你何用?”趙潘叫罵,可是他自個兒也不敢上前。

“柴夫人,你居然縱奴行兇,毆打皇親,我、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局勢瞬間逆轉,貴妃的心放回了肚子。多虧了柴榕給她找的這倆丫頭,要不是兩個會功夫的丫頭在,今天吃虧的就是她了。

“多說無益,春花二妮,送客!”

“鐵柱!”趙潘難以置信地瞪向鐵柱,不敢相信他居然不聽自己的命令,跟個鵪鶉似的縮着脖子不敢上前。

只不過春花二妮可沒給他們主僕談心交流的時間,邁開步子上前一人一手揪着鐵柱和鐵蛋的前襟就往外拽。鐵柱還好些,自個腿還能就着勁道少吃點苦頭,那個鐵柱先是讓春花踢折了胳膊,緊接着跟拖死狗似的揪着前襟就扯,腿疼胸疼折了的胳膊撞來撞去更疼,只把他疼的滿頭冒汗直喊娘。

眨眼間兩個並不堅實的臂膀就讓人卸了,趙潘也不叉腰打嘴炮放大話了,腳底摸油人家就溜了。

那小速度那叫一個快,貴妃只覺得眼前一花,趙潘人就已經尥蹶子跑出院外了。

春花豪邁地一甩門,就把那個糟心的貨給遮住了。

趙潘主僕三人面面相覷,鎩羽而歸,把個趙潘氣的直跳腳,越看倆跟班怒火越旺,擡腳一頓亂踢:“廢物!廢物!廢物!”

……

“哇哦,”柴芳青驚歎,一臉的崇拜:“春花,你真厲害!”

“哪裡哪裡,這不算什麼,對手太弱。”

不得不說,春花真相了。

木墩兒從隱蔽的角落裡爬出來,看了一場好戲。

終於……又和秦王府對上了,好在是個不受寵的郡王——特麼偏偏封了郡王。不過雖然是郡王,也是個沒腦子的貨。有膽子私闖民宅搶親,怎麼就沒長個腦子,就帶了倆家丁上門?

還是,這位郡王能使喚動的就這倆人?

不得不說,木墩兒也真相了——

怎麼樣,讓人打出去了吧?該!

“大姐,我是不是麻煩惹大了?”顧靜姝面對趾高氣昂的趙潘沒半分懼意,可是她只怕因爲自己給大姐添麻煩。

“要不,我去官府告他!先下手爲強!”

顧靜姝目光灼灼,大不了把事鬧大,誰怕誰?!

柴海棠摟上顧靜姝的肩膀:“你別急,聽四嫂的,她自有主意。”

“是啊,聽四嬸的準沒錯。”柴芳青上前安慰:“你別怕,什麼事都有我們呢,咱們一起共進退。”

顧靜姝眼睛一熱,她姐是好的,當初嫁給柴家那麼艱難也挺過來了,一家子上下齊樂融融——柴銀杏除外,能將人心都攏到一起,可想而知她姐付出了多少。

“……夫人,是不是我們給您惹禍了?”二妮遲疑地道,她們不出手,是不是夫人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秦王府啊,她們揍的是秦王府的人,以前她們一輩子都到不了跟前的貴人。

春花聞言,一改之前霸氣外露的江湖氣,也恭謹了許多,都知道秦王府的人不好惹。

貴妃笑,“不,你們做的很好。那貨就該踢!”

“是啊是啊,”春花頓時鬆了口氣,“要不我踢的是那下人呢,那個蠢貨郡王要是踢了,我可不敢使那麼大的力氣。”

言下之意,當時上來的是趙潘她也是敢踢的,只不過可能會收着些力。

木墩兒暗道,他家娘娘這一個月二錢的俸祿不白給,幸虧有她們這會功夫的在,不然丁字巷整個兒不得讓趙潘給端了啊。

他搖頭晃腦:“爲今之計,還是看看秦王府那邊怎麼平吧。”

這纔是重中之重,打狗還看主人,何況趙潘那貨不是狗,是秦王的兒子。他再看不上那是他,別人要是敢動一手指頭,那動的可就不只是趙潘其人,而是背後整個秦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