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博華說的故事讓陳子邇感覺到一股涼意。
高一，十六七歲的年紀，竟然就能有那樣的心智和手段。
不過話說回來，有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產生，
“我今天剛和他第一次見面，有哪裡得罪他嗎？”
老薛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他沒給出什麼靠譜的理由，但其實許多事情你都說不出所以然，只是憑着感覺，感覺好或者壞其實已經給了你答案。
趙由之顯然讓他感覺不好。
“你準備怎麼做？”薛博華問道。
陳子邇靠在坐墊上，“你覺得我如果露出破綻，他會盯上嗎？”
“今晚之前五成，今晚之後我覺得有七八成，你可能第一次看他那張沒表情的臉，但我知道，今晚他很不開心。”
“我知道了。”
講完這個他沒再說什麼。
他要給陳子勝打個電話。
也決定之前敷衍駱之怡的那句推脫，要將之變爲現實。
其實那種情況下說什麼‘等我從什麼地方回來’不過是我們中國人都懂的推脫，駱之怡也懂，所以才失望。
第二天，陳子邇在環城大廈把秦業叫了過來。
“客友的貸款談的怎麼樣了？”
秦業回道：“還算順利，目前在中海、寧、蘇三座城市共有十二個客友連鎖酒店在裝修，公司財務的壓力還是有的，這筆貸款下來之後，速度應該可以提上去，主要在燕京，之前東方集團的空閒物業也可以動工了。”
對於這家經濟型酒店，陳子邇一直給予厚望，畢竟要等着它帶自己上市敲鐘。
客友連鎖酒店目前的口碑維持的不錯，市場上也出現了不少模仿者，錦江之星爲首，在其他城市也發現有經濟型酒店的零星出現，而且都對客友形成了不同程度的模仿。
這是個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東西，所以客友要快。
所以他才特意找過來盯着問了一聲。
“幾個分公司在新年後的工作安排我都有關心，客友和布丁排在最後並非他們不重要，而是我覺得這兩家是最穩的，我對你們今年的工作成果還是很期待的。”
“我明白了，陳總。”
“我們和復盛裝飾有業務關聯嗎？”
陳子邇覺得他和那個趙由之肯定認識。
“復盛？”秦業奇怪於怎麼會提到他，好在作爲負責人他沒有犯記不住的錯誤，馬上說：“有是有的，窗簾這部分的採購是和復盛籤的合同。”
這不是個好事。
不是說陳子邇覺得讓那個小子賺錢了。
而是……
他明明是甲方，可是乙方並不像是乙方。
這兩年他遇到的這種事很多，
生產牀單的企業能在公司外等好幾天就爲了讓陳子邇看一眼他們的產品。
賣牀頭櫃拿到客友的單，一般都得請秦業喝上一頓，塞上一點回扣，更大膽一點的會提出要不要找個小妹兒。
吃一大口吐一小口，這是很普遍的現象。
不像國企，乾的好與不好，國家會兜底，那些人，沒有那單可能他發出下個月的工資都困難，搞的不好就得喝西北風，那當然拼命。
他也不是要趙由之諂媚他，但是今天換個正常人，還能不對他陳總和顏悅色盡情諂媚？
秦業心裡頭疑惑，“怎麼了陳總？”
陳子邇沒多說什麼，只是囑咐道：“沒什麼，你就當我沒問，至於其他的，全力把客友搞好就行。”
此時的香江，
經過報紙和電視的兩端轟炸，一個叫spod的小音樂盒吸引了很多年輕人的興趣，雖說這個自由港的娛樂業已經明顯在走下坡路，但依然不乏自詡潮流的年輕人。
spod那個白色機身的海報連續幾日一直出現在各個繁華街口，在這個資訊傳播極快的地方，許多人已經知道現在有了這麼一款手持音樂播放器。
魯學恆也大體上組建起了香江辦事處，
豐澤電器本來只是預定一萬臺spod，那個售價還是讓他們覺得需要小心一點，不過2月11號，內地的銷售持續火爆，給他們增添了一些信心，將這個數字提高到了兩萬臺。
電視廣告是盛世電子投放的，而其他零零碎碎的宣傳，豐澤自有自己的渠道。
總的來說，從半個月前開始，有一股熱潮在快速興起。
都是顏狗的年代裡，一眼就被吸引的人是有的，而且不會少。
陳子邇對這個不太擔心，火爆全球的電子產品不太可能在香江折戟。
之後不久，他見到了那個被粱勝均形容成可怕的女人，苗旭。
印象裡，這會是個火爆大膽的女人。
事實上也是如此。
她穿的低胸裝，褲衩拉的也挺靠上，頭髮盤在腦後，肩膀上就是一根布條掛着，陳子邇看着很是爲她擔心，這要一不小心掉下來了，那該多不好。
苗旭的妝容功夫不錯，均勻的腮紅讓她看起來氣色很好，黑長的眼睫毛忽閃間讓人覺得她的眼睛特有韻味。
拋開這些，她的五官也是美的，尤其鼻子很挺，雖然嘴巴大了點兒，但好在眼睛也大，
再往下，那裡也不小，個頭也不小，所以身材壞不到哪兒去。
手上挎着的應該是名牌包，陳子邇再屌絲，這一世還是見過不少的，那是香奈兒。
吃的是西餐，陳子邇卻還是不喝酒，紅酒也是酒。
儘管她代表的是個不小的商業帝國。
“第一次和陳總見面，您就要拒絕女士邀請的共飲嗎？”她素手交叉墊着下巴，講話的語氣都極有風味。至於風味是什麼味，各人的鼻子都不同。
粱勝均說她善於利用自己作爲女人的優勢，確實如此。
陳子邇講：“喝酒有影響到我的生活，所以便立下規矩，不再喝了。”
“說不喝就不喝？”女人挑了下眉。
“當然。”
“可是不喝酒的話，這夜生活該是多麼的無聊？”
陳子邇笑了笑，沒再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結。
“真不喝？陳先生，我是不拘小節，可也有點兒女生的小心眼，這樣吧，給我一個補償，我就讓服務生把酒拿下。”
“好，什麼補償？”
“以你董事長的身份命令粱勝均陪我去唱歌。”
陳子邇愣了愣，這算什麼？
“就算我是董事長，可這種工作之外的個人意願，我不好干涉吧？”
苗旭一聳肩，“那也沒關係，你陪我去也行。”
陳子邇：“……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女人露出迷人的笑容，“躲着我啊？你們兩個都好有意思，不過呢，我先遇到的他，所以我決定，先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