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is-out-of-control。
當他這張嘴的引擎發動油門帶起來,那麼以駱之怡這樣弱的不堪一擊的抗擊能力而言,那完全就是丟盔卸甲的陣勢。
隨即就有這樣的場景:她右手託着腮,眼睛睜大,眨都捨不得眨一下,彷彿除了聽他講話,世界都與她無關,時不時咯咯傻笑起來的時候上身的擺動頻率經目測可達1.363Hz,而與此同時時間流逝速度也受此影響而明顯加快。
於是當陳子邇一擡手臂說‘時間不早了’的時候,駱之怡竟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快八點了。”他一想,這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了,“要不今天就到這裡吧?”
駱之怡前傾的身子直了起來,白嫩的手指理了一下頭髮,她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真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不過雖然是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可也才八點而已,怎麼就時間不早了。時間明明還有,而且很長!
可她不知道陳子邇接下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最後還是聽了他的話,離開餐廳,上車。陳子邇只抿了一口葡萄酒,完全沒感覺,所以車還是自己開的,總得把人家姑娘送到學校才行。
車上,駱之怡問道:“今天聽你講話還蠻開心的,等以後有時間,我可要再叨擾你了。”
陳子邇對天發誓,他絕對沒有故意賣弄口技的意思,天生嘴跑的比內褲快,你有什麼辦法?
他也很少收到像駱之怡這麼好看的女生如此主動的示好,老實講,他現在已經帥到這個地步了嘛?
答案是肯定的。
不過話說回來,騷歸騷,陳子邇能看得出來,這個姑娘從自己這裡是想要獲得些什麼的,儘管她看着清純,但是眼神不會欺騙人,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斷,因爲她不只有眼神還有一連竄的行爲。
包括有一個問題他至今未問,那天魏明輝說了一句,“魏小姐打聽了很多關於你的信息’。
他不問不是因爲怕氣氛尷尬,而是因爲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爲布丁的壯大,隨之而來的一系列影響他都能夠感受到。
於是對於這個問題,陳子邇的回答是另一個問題,“讀完舞蹈學院之後,你想做什麼?”
他的語氣沒那麼幹,依然只像之前在飯桌上的閒聊一樣。但其實他是想要隱晦的知道,這姑娘到底要什麼。
“做什麼?”駱之怡還沒能到寧雅這個女人察言觀色的地步,她沒感受到陳子邇語氣之外的意思,所以依舊笑着,很隨意回答說:“就找個工作吧,在這個城市留下來。”
陳子邇搖頭笑了,他不滿意,這叫什麼,“具體一點。你這答案可以套用在任何一個來到中海這座城市的人頭上。”
駱之怡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嗯……其實我是個沒什麼夢想的人,唯一想的也就是怎麼留在這個城市裡。”
夢想在中海這樣的地方太廉價了。
但陳子邇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想法了,就是有一個念想,但是迷茫,不知道怎麼去做,沒有自己的路也就是說碰巧遇上什麼人就走什麼路。
“那你的舞蹈呢?”
“繼續跳,我只會這個了。”
好吧,他摸了摸下巴,“行,我知道了。”
駱之怡有些疑惑,她沒明白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了?”
感覺到自己的手機震動,所以陳子邇只簡單笑着搖搖頭敷衍了一句,“沒什麼。”
駱之怡看他有電話進來,心提了起來,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要往那裡瞄……只是沒瞄到。
電話已經被接起來了,是淺予。
陳子邇左手電話,右手方向盤,“怎麼了淺予?”
那頭盛淺予講:“系裡面的老師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參加什麼捐贈活動,怎麼回事?”
看來是被通知到了,陳子邇解釋說:“前幾天的事,我以公司的名義對中海大學做了一筆捐贈,校方應該是安排了捐贈儀式,我有提到你。不過沒想到學校的效率那麼高,果然拿錢和付錢的動力就是不一樣……”
他還有空吐槽一句,盛淺予則說:“你上次說你搞定了院長的推薦信,這就是辦法?給學校送錢?”
“你是一個重要原因吧。”陳子邇娓娓道來,“但你不要多想,布丁做到這種程度,即使不爲了你,到最後我也還是要捐贈的,增加民衆對公司的好感度是一個方面,重要的是我爸也跟我講,他說人的福氣是會用盡的,所以我想做點積攢福氣的事。”
就算是重生者,陳子邇也能感受到這三年,他太幸運了。人活一世,要有所敬畏。
淺予沉默了幾秒鐘,隨後問道:“多少錢?”
“也沒多少,五百萬吧。”
“我想見你,你過來接我吧。”
現在?天都黑了。
陳子邇說:“我是很願意啊,可八點了,你怎麼和你媽說?”
“照實說,我掛了,現在就去說,你過來就行。”
她還真的說掛就掛,搞的陳子邇想弄清楚什麼叫‘照實說’都來不及,他餵了兩下,沒聽到迴應便把手機給放下了。尷尬,旁邊還有人呢,電話竟然被掛了!
而駱之怡在旁邊聽得心越來越沉,其實她早就應該想到的,因爲她也是同樣如此,男人優秀,女人漂亮不可能沒人惦記的,她對此深有體會。
高中三年,她收到的情書一籮筐,膽子大些的當面表達更是大有人在,而隱晦表達的就更不知凡幾,青澀的年頭,有些會堅持的男生每天晚上默默跟在她身後送她回家,有些知道她喜歡香江某女歌手的會給她買CD。
中海舞蹈學院三年,那解放了的騷年們就更加膽大了,送花的,唱情歌的,她都有遇見過,而到了校外遇到的一些情況甚至讓她有些害怕。
所以她曾想過一個問題,陳子邇會有女朋友嗎?駱之怡的心情漸漸冷靜了下來,本來有些情感,忽而大興,忽而又驟滅。她沒慌,慌沒用,也沒作出一番需要安慰的作態,她沒資格。但她總是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以供她弄清現狀。
“是女朋友打來的電話吧?”沒有質問的意思,彷彿恢復了在吃飯的時候朋友間閒聊的語氣一樣,溫柔到像是很隨意的一問。
沒聽出什麼,於是陳子邇則轉頭捕捉了一下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