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領帶着兩個最心腹的手下在衆位嘍囉匪兵的“掩護”下一路狂奔,向着匪巢行進;而剛剛結束對陣廝殺的亞特則帶着幾個脫下沉重鐵甲的哨騎戰兵從一條便捷小道直接趕赴山匪巢穴。
山匪巢穴中,留守的幾個山匪小嘍囉正在翹首以盼,若是這次首領能帶着夥計們順利搶下那個肥得流油的車隊,未來許久他們都將頓頓麪包天天肉湯,他們冒着掉腦袋的危險遁入山中爲盜匪,爲的就是能吃飽喝足。
一個山匪剛剛趁着大部山匪離開,悄悄潛入匪巢邊緣那間關押虜掠農婦的房中好好消遣了一番,正提着褲子往外走,就看見幾個匆忙的影子朝這邊跑過來。
“嘿!夥計,你們怎麼先回來了?是不是已經搶下了商隊?”山匪朝幾個黑影大聲吼道。
回答的不是人言,而是一支直釘咽喉的輕箭……
“羅恩,你帶傑森在周圍哨探,遇有敵情用響箭告警。其餘人休息片刻跟我殺進去,匪巢中留守山匪不多,山匪首領應該還沒回來,我們殺光留守山匪後靜待匪首歸巢~”亞特說罷就停下歇息了小片刻,藉此恢復一路狂奔消耗的體力。
“軍士長,你帶兩個人從廢墟後面繞過去,我帶兩人從前面攻進去,據我之前的觀察,這片廢墟中只有四五個留守的山匪,殺光以後把屍體藏好,我們一會兒在廢墟中間的空地中集合。”
說着亞特就抽出腰間的劍,帶着雷德和呂西尼昂往前面摸去。
一路斬殺了兩個毫無防備的山匪嘍囉,亞特和安格斯兩隊人順利在廢墟中間的空地中匯合。
不一會兒,羅恩跑進廢墟中報山匪首領正領着兩個傢伙朝廢墟前門跑來。
衆人來不及休息,趕緊躲進了廢墟前面的幾堆雜草中藏起來。
果然,不消片刻戰場拋棄手下夥計獨自逃命的山匪首領拖着沉重的步伐闖進了廢墟中。
“雜~雜種,跛子他們呢?這羣雜種肯定趁我們離開去消遣那些婆娘去了~雜碎!”山匪三首領一邊咒罵着留守匪巢的幾個嘍囉,一邊扶着首領往廢墟中前進。
“別~別管了~拿了錢財~收拾東西~趕緊跑,要是這個地方被那羣傢伙知道,就該追過來了。”山匪首領想着趕緊收拾匪巢中貴重的財物帶着幾個山匪嘍囉趕緊逃遁。
不料,首領的話音未落,一支輕箭就呼嘯着刺進了三首領的胸膛,接着幾個鬼魅就從廢墟兩側衝了出來,將首領幾人團團圍住……
“大人~我~我投降~”山匪首領眼露絕望之色,腳下一軟,跪倒在地……
亞特幾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山匪首領。
接下來就是對首領和殘存一息的幾個山匪進行拷問,逼問他們匪巢中的貴重財物,這也是亞特爲何會不辭辛苦帶人衝進匪巢活捉首領的原因。
按照常理,作爲一支有數十個嘍囉的羣匪巢穴,這裡本應該能搜刮出不少的金幣銀幣和貴重貨物,然而這次亞特他們失望了。
亞特面對的是一夥頗有志氣的羣匪。原本山匪首領在去年參與襲擊南下運糧車隊逃命後,回到匪巢接手了衆匪留下的財貨,手中錢財不止萬數。後來他帶着手下的七八個山匪在周邊搶掠行人和小村落,也收穫不少,手中存錢一度超過了三萬芬尼。然而自從山匪二首領加入後,首領手中的錢財就越來越少。因爲新加入的山匪二首領志氣很大,他希望能成爲薩普南方丘陵數十英里範圍內最大的一夥山匪,他們甚至給自己取了山狼軍團的名號。爲了實現他們的志向,這羣山匪一邊四處劫掠擴充隊伍,一邊從各地購置武器裝備。結果人越來越多,錢卻越來越少,不得已他們只得向富庶的薩普進軍,卻又被鐵釘紮了手……
“MD,遇到一夥裝腔作勢的窮匪!!”安格斯大罵一句,朝着山匪首領狠狠地踢了一腳。
羅恩在一旁道:“軍士長,還是熟人呢~他說去年襲擊的那支運糧車隊就是我們押運的,這個傢伙肯定就是逃脫的那幾個山匪,沒想到現在又遇到了~還真是有緣分~”羅恩也狠狠地踢了首領一腳。
亞特坐在屋中的破凳子上,從鐵鍋中舀了一碗麥糊拿起木勺吃了幾口。他原以爲能繳獲許多財物,然而拷問了首領又搜刮了整個匪巢,也就搜出了五千芬尼的銀幣和一些不值錢的糧食。
“大人,怎麼辦,要不要把這些山匪都殺了?”安格斯進來詢問亞特。
亞特將手中木碗一扔,道:“殺了?便宜他們了!把他們捆好帶回營地,我要好好讓他們長長記性!”
於是,幾乎空手而歸的亞特幾人將山匪巢穴中被關押的農婦釋放以後,押着被縛住手腳的山匪首領和幾個嘍囉返回了車隊營地。
…………
菲利克斯跑出營地迎接押着山匪首領返回的亞特一行,興奮道:“亞特大人,您捉住了山匪首領?太好了,這下都齊全了,連同首領一塊全都押回薩普砍了,把他們的腦袋掉在薩普的寨牆上,看還有沒有人敢對薩普俯視眈眈。”
“菲利克斯,其他的山匪呢?”
“全都綁在馬車上。有幾個殘匪趁你們離開之際掙脫繩索反抗,砍傷了我們三個護衛,然後被我帶人宰了。”
亞特怒上心頭:“你TM是怎麼搞的?居然被擒獲的俘虜反咬一口!!!蠢貨!!!”
之前對陣時就有五六個護衛被悍匪砍倒,戰後居然又被幹三人,自己辛苦訓練的精銳護衛居然就這點戰力,亞特如何能不光火。
菲利克斯確實被勝利衝昏頭腦一時麻痹大意,被亞特一頓訓斥胸中的豪氣全無,但是嘴上卻還是不服氣,“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亞特不想多和這個一向傲氣的紈絝多說,“這些都是你父親手下的精銳,想想回去如何交代!”
菲利克斯自知險釀大禍,也不敢與亞特爭執,低聲問道:“亞特大人,剩下的俘虜怎麼辦?”
“挑選悍匪砍下腦袋,其餘小嘍囉全都放了~”亞特平靜地說道。
“什麼?亞特大人,我一定聽錯了吧?”菲利克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亞特將山匪首領交給羅恩捆進營帳中,轉身看着菲利克斯道:“菲利克斯,你沒聽錯,我打算把這些山匪小嘍囉全都放了~”
“爲什麼?難道您要讓他們繼續盤踞在山中爲患嗎?”菲利克斯質疑道。
“菲利克斯,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把他們都放了是因爲我知道我不可能將盤踞在南部丘陵和薩普周邊山谷密林中的所有盜匪全都清剿乾淨,就算我們今天把這些雜碎全都殺死,過不了多久還是會有盜匪襲擊你們的商隊,甚至對富庶的薩普堡俯視眈眈。如果我們能給這羣山匪留下最深刻的記憶,然後把他們放走,或許通過他們的嘴巴能讓周邊所有的盜匪知道薩普是不能招惹的。”
“想想吧~我們能殺光所有的盜匪嗎?”
亞特不等菲利克斯細想,便對安格斯和羅恩衆人吩咐道:“傳令下去,讓薩普的護衛和士兵挨個詢問找出悍匪梟首,餘下的嘍囉全都砍下大腳趾和右手大拇指,然後告訴他們,以後凡是屬於薩普堡高爾文男爵家族的東西,山中衆匪若是再敢動一絲一毫,下場如此。”
安格斯和羅恩下去組織薩普的護衛和士兵給關押的十五六個山匪動刑,一時間,車隊營地中遍地哀嚎,情狀慘不忍睹……
而山匪首領作爲亞特的老熟人並沒有被處死,他享受了特別的待遇,兩根腳趾和兩根手指被砍,耳朵被割掉一塊,眼睛還被生生剜去一隻,受完這些刑罰以後,亞特讓人給首領裹上了厚厚的一層破布,止住了他的血,然後將他交給了那些斷手斷掌缺耳朵的山匪,亞特令人當着所有殘存一命的山匪的面將七八個悍匪砍下頭顱,並勒令殘存山匪抱着這些血淋淋的頭顱滾出營地各自逃命。
“你們給我記住!今天懲罰你們的是黑袍巡境人——宮廷護衛騎士、南境巡境官亞特·伍德·威爾斯!”
這是亞特對着離去的山匪吼出的最後一句話。
............
“亞特大人,你是用這一招震懾山中盜匪呀!”菲利克斯有些明白亞特的用意了。
“菲利克斯,我說過我們無法剿殺所有的盜匪,很多話通過盜匪自己的口口相傳比我們自己吹噓要實在得多。”亞特望着離去的背影說道。
“是呀,這樣一來,所有山匪都該知道您的威名了~”菲利克斯聲音雖然低沉但卻充滿敬意。
亞特見菲利克斯情緒不高,知道自己剛纔訓斥他的話有些過重,出聲鼓勵道:“菲利克斯,以後戰場上不要再大意了,任何一個失誤都可能讓日夜相伴的兄弟命陷危局。不過這次你的戰陣表現也算不錯,回到薩普我會將你的戰功如實向你父親稟明的。”
“行了,回薩普吧,我們還有死傷的士兵需要救治和安葬。”說罷就返身走進營地,吩咐收營返回薩普……
…………
南方丘陵中的這場剿匪戰鬥很快傳遍了四周,薩普上空高懸多日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躲在薩普堡寨中的領民也開始陸陸續續返回各自的農田房舍,重建自己的家園。
“黑袍巡境人”的殘忍惡名也漸漸在盜匪們的口中傳播,他們一邊發誓要殺盡這羣魔鬼,一邊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後千萬不要招惹這羣嗜血的傢伙。
作爲人們口口相傳的人物,亞特和他的士兵在剿匪歸來後又在薩普堡中駐了六天,他們替高爾文男爵訓練了二十幾個領地守衛士兵,然後帶走了高爾文男爵的獨子菲利克斯進軍團歷練,亞特也和高爾文男爵商議將在合適的時間派幾個精銳的軍團骨幹到薩普堡中繼續替高爾文男爵訓練士兵。
而高爾文男爵也體現了他的慷慨,他不僅給亞特贈送了一匹軍馬、一套鑲鐵扎甲和三副複合棉甲(武裝衣),還承諾將把自己經營的一條商路暫時分給亞特的商隊,直到亞特開闢出自己的商路。
收穫還算豐厚的亞特已經出來十數天了,完成和洛蒂小姐訂婚儀式又解除了薩普危機後,他帶着安格斯羅恩和輕傷痊癒的傑森雷德幾人離開薩普,驅馬返回山谷騎士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