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風點了點頭,揮手作別了那一片雲。血雲彷彿看到了唐亦風的憂愁,哈哈一笑,直奔蒼穹而去,待那血雲到了蒼穹頂峰之時,它突然大口一吸,竟是將方圓萬里的雲朵給吸到了自己正中央。
剎那間,天地變色,風起雲涌,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天色變得昏暗無光。做完這一切,那一片雲直接穿破了蒼穹,朝着外太空消失而去。
唐亦風浸泡在暴雨之中,感受着冰涼的雨滴自臉頰滑落,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是雲大哥做的惡作劇罷了。大坪峰上,唐威看着從天而降的暴雨,看到一道道閃電自天際劃過,臉上充滿了詫異。
菩提寺方丈惠遠大師開口道:“阿彌陀佛,適才還晴天萬里無雲,這炎炎夏日,烈日當空,老衲剛覺有些熱,怎麼頃刻間暴雨臨盆,天地變色?”
九幽門的門主楊逍冷笑一聲道:“蒼天潑冷水罷了,畢竟天也是長眼的,五十多歲的人了,娶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老牛吃嫩草,也不害臊!”
此話一出,昊天宗上上下下劍拔弩張,一個個盯着楊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唐威呵呵一笑道:“楊老兄總是這麼愛開玩笑,老夫對幽月的喜愛就如楊老兄對凌霜的感情,一往情深啊!”
楊逍冷哼一聲道:“唐威,當年我誤殺凌霜的確是我的錯,也一直愧疚於心,但楚幽月未必就是他楚懷的女兒,這丫頭若是我女兒,唐威老兒,你只怕還得叫我聲爹!”
此話一出,天運峰一陣譁然,廖劍鋒罵道:“楊逍,你莫要以爲這裡是你九幽門,你若在今日選擇挑釁,老夫陪你玩玩!”
楊逍哈哈一笑道:“好啊!好東西,你以爲你是我對手嗎?不自量力的東西。”
天鷹教教主殷天正哈哈一笑,附和道:“廖劍鋒,你連大宗師都不是,也敢與楊門主交手嗎?昊天宗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些不自量力之輩。”
此話一出,廖劍鋒面紅耳赤,他乃是首峰天運峰之主,修爲在昊天宗內足以排進前五,今日竟被人如此羞辱,卻又不敢反駁,若同時得罪了九幽門的門主與天鷹教的教主,這真打起來就算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也免不了要吃大虧。
唐威一怒,喝道:“都夠了!諸位,今日天降大雨,乃是異象。異象誕生,未必不是福,老夫再說一遍,諸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今日乃是老夫的大婚之日,諸位若是再胡鬧,未免對不起自己的身份!”
唐威此話一出,楊逍與殷天正均是冷笑一聲,不再言語。菩提寺方丈惠遠嘆了口氣道:“諸位莫要再吵了!剛纔都是老衲的不對,是老衲一句話,引出了這麼多的口舌。楊施主、殷施主,二位看在老衲的面子上,今日就放下恩怨,恭賀唐掌門大婚吧!”
衆人看到惠遠發話,也紛紛給了惠遠面子,不再吵鬧,畢竟這惠遠德高望重,江湖中人沒有一個不尊敬此人。楚幽月隔着紅紗,遙遙看了楊逍與殷天正一眼,眼中殺意瀰漫,這二人都該死!
這楊逍,不僅殺了自己娘,還侮辱自己已經去世的爹。至於這殷天正,就是他縱容手下人侵蝕楚家的家產,還讓那陰毒的二孃用****害死了爹,唐亦風也是因爲被天鷹教的人追趕,這才墜入火河之內喪生。
一想到這,楚幽月雙拳緊握,恨不能此刻衝出去與這二人戰個你死我活。
唐威感覺到楚幽月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忙抓住楚幽月的胳膊,低聲道:“幽月,莫要衝動。你的大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待我君臨天下,你要誰生,誰便生,你要誰死,誰便死!”聽到這話,楚幽月深吸一口氣,緩緩平復了自己的憤怒。
雨一直在下,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惠遠大師對唐威笑道:“唐宗主,有件事老衲本不該多嘴,但這天降甘霖,着實連綿不絕,此刻不如讓衆人先入席,找幾個大傘遮遮雨,待這雷雨稍散片刻,再舉辦婚禮如何。江湖兒女,又何必在乎這一兩個時辰呢?”
唐威抱拳點頭道:“多謝惠遠大師提醒,是唐某招待不週,怠慢了諸位英雄,時沒想到今日豔陽天會頃刻間變得暴雨傾盆。劍鋒,速速派人找來傘具,將衆人席位上搭擋雨器具,招呼大家先入席吧!”
廖劍鋒點了點頭,冒雨呼喊天運峰的衆弟子開始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大坪峰上忙作一團,而無爲峰之上,唐亦風看着峰頂上插着地一柄重劍默默無語。
這重劍乃是狄金前輩花重金買來的,本意是要送給自己,然而此刻這劍依舊插在這無爲峰之上,而狄金卻已被天鷹教的人割下了頭顱。
唐亦風緩緩摸過那重劍的劍身,隨後用手牢牢握住了那劍柄,全身一用力,將那重劍直接從岩石與泥土中拔了出來。輕輕揮舞了幾下這重劍,只覺此劍的分量再也沒有當年那麼重,而是剛剛合適。
但是一股傷感的情緒從這重劍上傳遞到了唐亦風心頭,唐亦風只覺這一刻心如刀絞,全身充斥着一股悲傷。也不知爲何,每次自己一握住這柄重劍,就會感到很悲傷。
就在唐亦風舉劍強忍悲傷流變全身,觀看此劍到底有何不同之時,無爲峰上突然走上一人,此人右手提一柄長劍,左手拿着一個酒葫蘆,走三步,喝一口酒,滿臉通紅,如同一個酒仙。
那人擡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唐亦風,又喝了一口酒,哈哈一笑道:“小子,你是何人?好大的力氣,這劍插在這峰頂四年了,無人去動它,已是鏽死在岩石中。你竟能拔得出來?”
唐亦風看到來人,突然一喜,開口道:“您莫非就是李太白李前輩?”那渾身酒氣的中年人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倒是挺有眼力。老夫今日酒興不佳,來來來,你我比比劍如何?”
唐亦風一愣,不等他反應過來,那李太白突然扔下了酒葫蘆,手中長劍出鞘,朝着唐亦風刺來。那一刺之下,竟化作幻影,生出百十種變化,彷彿要籠罩唐亦風周身所有要穴。
唐亦風聚精會神,竟是從幻影中找到了那實實在在的劍尖,當即用重劍一橫,李太白的劍尖竟是刺到了唐亦風重劍劍身之上。唐亦風只覺那劍尖上有洪荒之力傳來,自己站立不穩,朝着後方蹬蹬噔退了數十步。
李太白彷彿突然間酒醒了一般,開口道:“奇了,你小子竟能看穿殘影,找到我的真劍。再接我一招試試。”說罷此話,李天白的劍影如暴雨般朝着唐亦風身上傾瀉而去。
唐亦風揮劍防禦,見招拆招,重劍與長劍不時交鳴在一起火光四濺,無爲峰上二人竟戰了百餘個回合。李太白施展了百餘招逼得唐亦風節節後退,已是到了懸崖邊上,若再來一招,唐亦風只怕是要掉落下這懸崖了。
看着唐亦風一臉尷尬的笑容,李太白呵呵一笑道:“小子,你這劍法着實古怪,招招防禦,不曾進攻,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你竟能防得住我這暴雨雷光劍,而且我從你的劍法中還看到了一絲槍法的影子。你到底是在使劍還是在使槍呢?不錯不錯。”
李太白正自語間,突然又喊道:“不對,你小子的劍法裡,怎麼還有點我青蓮劍法的味道。”
唐亦風笑道:“前輩說得一點不錯,我這劍法乃是隨心所欲施展罷了,晚輩花了四年時間精研一套槍法,適才的確是把這長劍當做是短槍了。”
李太白點頭道:“原來如此,你這槍法的確精奇,我暴雨雷光劍以攻擊聞名天下,而你的槍法防禦着實強大。但是小子,就算你把長劍當做了短槍,爲何你的槍法裡有我青蓮劍法的影子?”
唐亦風想了想,尷尬一笑道:“晚輩曾學習青蓮劍法幾個月,所以招式中多多少少便含了一些青蓮劍法的影子吧!”
李天白一愣,開口道:“楚幽月那丫頭教過你青蓮劍法?你是何人?”唐亦風恭敬朝着李太白一拜道:“前輩,晚輩乃是唐亦風!”李太白一驚,開口道:“唐亦風?你不是死了嗎?”唐亦風點頭道:“沒錯,差點死了,不過卻死裡逃生。”
李太白恍然大悟,開口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招式裡有我青蓮劍法的影子。”
說到這裡,李天白突然一隻手如迅雷把抓住了唐亦風的肩頭,隨後將唐亦風朝着空地上一扔。唐亦風滾落在泥水中,全身沾滿了泥水,隨後那李天白又是一腳踢到了唐亦風小腹之上,唐亦風只覺小腹一痛,身體在泥水中滑行了數十米方纔停止。
唐亦風站起身來,開口道:“前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