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和梅西?你們倆也是朋友,也是隨時能聯絡那種?你們倆一個隊都不是,這個賽季還打了好幾場,都說你們是死敵,你們怎麼可能……”
“說的對。”王艾放下電話。
“哎呀!”馬凡舒探過身把王艾的胳膊按住:“我錯了,老哥兒,打、快打吧。”
“撒手啊?”
“哦哦!”
王艾拿過電話,撥了幾下,在點撥通之前擡頭笑了笑:“我想想說啥啊。”
馬凡舒閉着嘴連連點頭。
“好吧。”王艾撥通:“嗨,里奧!”
然後就是一大串的西班牙語,聽的馬凡舒滿頭小鳥,不過從電話裡傳來的笑聲和高頻的單詞就能看出來,兩人交流的很愉快,而且很熟。
談了五分鐘電話才掛了,王艾舒了口氣:“我告訴他我正接受中國媒體採訪,記者問我們倆的關係,說我們倆是不是恨不得把對方一棒子打死,我就說那我這就給他電話。對了,他還託我向你以及中國球迷問好,並且保證我們是私下很好的朋友。嗯,他準備在下一次接受阿根廷媒體採訪的時候也說一下這事兒。不過麼,下次他就該給我打電話了。你看,老妹兒,因爲你一個突發奇想,我們的消耗是雙份兒的。”
“謝謝老哥兒。”馬凡舒拱手:“我代表全國球迷謝謝老哥兒。”
“誒別,你這個太重了,還有,你憑什麼代表全國球迷呀?”
“我不能代表,可體育頻道能吧?”
“你這是耍賴啊。”
“嘿嘿,談談梅西吧?全世界足球新聞中最關注的一對兒。你們倆是怎麼建立的友誼?是從歐洲金童獎你給他頒獎時候嗎?那可夠久的了。”
“嗯嗯嗯。”
“哦,那個時候就?那爲什麼一直沒有被外界注意到呢?你們在場上也幾乎沒有互動?從你在切爾西時期算起,都這麼多球隊了,總會和他在比賽中遇到,但你們很少有互動,是故意的嗎?”
“嗯嗯嗯。”
“你們要隱瞞……哎呀!”馬凡舒發現上當了:“老哥,你不要都是我說啊,我說的都是外人的看法,而你們是很特殊的人羣,你們一定有特殊的方式。”
“嗯嗯嗯,接着猜。”
“那我就胡說了啊?”
“你胡說吧。”
“……老哥喝水,老妹兒給你倒。”
“哈哈。”
連旁聽的攝影師和助手都忍不住了,東北人自帶幽默感,倆東北人碰一起搖不掐架很容易變成小品。
“我們捋一遍啊?”馬凡舒見王艾點頭了,決定自己少說點:“你們不在一個隊,怎麼建立的友誼?單純是惺惺相惜嗎?”
“對。”
“……老哥,我錯了,梅西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一個非常熱愛生活的人。”王艾想了想:“給我的感覺,如果可以不訓練就保持如今的狀態,他可以從不訓練,每天在家裡吃吃喝喝,和孩子玩耍,或者打遊戲什麼的。當然,球還是要踢的,他喜歡這個。”
“聽起來,和你與C羅不是一種人?”
“對,我們個性差異很大。我和C羅大概就是許多人在工作上會遇到的那種特別拼命,主動加班,永遠往前跑,讓人羨慕、嫉妒,當然也可能崇拜,但基本親近不起來的人。這方面的佐證是我和他,在工作中結識的親密朋友很少,因爲我們的時間都用在事業上了。”
“梅西呢?”
“他大概是……誒你上學時候有沒有這麼一種同學,就是學習特別好,但用在學習上的時間並不多,你們玩他也玩、你們樂他也樂,你們看電視他也看電視,但一考試就遙遙領先,有沒有這種?”
“有,特別讓人無力的那種。”
“誒,梅西就是這種。你看他和內馬爾、蘇亞雷斯還有以前的小羅,那是真的密切,一起接孩子、一起度假、一起吃飯,他的業餘時間也訓練,但大體上時間結構和別人沒多大區別,就是效率高。所以他的生活內容不像我們倆這麼枯燥,是很豐富的。”
“那你們的友誼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他這種人比較容易讓人接近?”
“一方面吧。”
“也是哦,要不然怎麼別人不能隨時隨地給他打電話呢。你和他還有你和C羅,這兩組關係那一組更密切一點?”
“當然是我和C羅,我們在一起三年呢。”
“和梅西是點頭之交?”
“不至於那麼淺,點頭之交你不能隨便打電話吧?不能隨便打電話還聊這麼久、聊的嘻嘻哈哈的吧?”王艾換了個坐姿:“這麼說吧,由於不在一個球隊,還經常做對手,我們的聯絡和友誼的建立是比較難的,這你能理解。但同時呢,我的生活裡有他這種人,他的生活裡也有我這種人,我們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對方的訴求,甚至對方會做什麼。”
“所以,你們的友誼是成年以後建立的?”馬凡舒思考着道。
“對。”王艾欣賞的點點頭:“你終於理解我們的情況了。”
“嘿嘿,是不是還有別的因素?比如溝通一下然後各自安撫球迷什麼的?”
“這個也是有的,不過通常我們不會親自來處理這件事兒,都是我們的經紀人彼此溝通。因爲立場的對立,我們的各自球迷呢也難免會把對方視爲對手,這樣有時候呢,球迷不像我們考慮的比較多,球迷看待球星都是比較質樸的,基本是想幹什麼幹什麼,但我們呢,不願意球迷真的衝突起來,也不願意球迷把對我們的支持變爲對對方的仇恨,畢竟我們之間即便沒有友情也不是敵人,對吧?所以就像今天你問道這個問題,我打電話給你證明,他以後接受阿根廷媒體採訪也會給我電話一樣,我們都希望保持一定的聯絡以安撫我們的球迷不要那麼激動。”
“你說了,通常是經紀人負責。”
“對,這就涉及到最後一個原因了。”王艾鬆弛的坐在椅子上:“少年時期,我們有許多夥伴。但後來……就像登山,我們同行的人越來越少,往日看不見的人、往日的對手就變成了難得的可以溝通的對象。”
“我們孤獨……唉,所以就更需要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