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米蘭還有些冷,陽光倒還不錯,在這片寧靜而清新的山野,許青蓮的側影好似山林裡的精靈。米色的長風衣、淡藍色的長褲、黑色的小皮靴,一卷厚厚的書、一杯淡淡的茶。
這樣一幅畫卷衝擊着王艾躁動的心靈,他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只是語言仍舊習慣的戲謔:“嗨,我回來了。”
他一開口,這幅水彩畫就破碎了,畫中美人似乎一抖,然後擡頭看他。黑漆漆的眸子帶着一種淡然,一種沉浸在學習中的木然,彷彿她正在推導世界和平。
王艾嘴裡“嘶”了一聲,好像有點不對?許青蓮聲音寡淡如水:“回來了?我正在準備畢業論文,別打擾我。”
王艾做了個“哦”的口型無聲點頭,擰着眉,半天,突然走到許青蓮面前,蹲下身:“我剛纔到家在樓下那麼大動靜你沒聽見?”
說着,伸出兩根手指托住許青蓮下巴,上下點了點:“躲着我是不是?你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怎麼樣?該履行協議了吧?”
“可是,我真的在準備畢業論文,你不是要我來陪你嗎?可我要是延期就來不了了?”許青蓮帶着一絲懇求又真誠的道:“王艾,咱們來日方長好嗎?下半年我就不上學天天在這陪你了,到時候我還能跑哪去?還不是由着你?”
王艾平息下來,站起身,低頭看着女友的眼睛,摸着女友的臉:“有道理,好吧。讓我們手牽手、心連心……”
說着,王艾握住了許青蓮的一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左手上,往上一提,許青蓮詫異的被舉起雙手,然後,她面前的男人,迅速的用他的右手往後一壓,又在前邊一壓……
許青蓮的驚呼尚未出口,就被抵在了雙脣之間。
帶着憤怒、委屈、驚慌的神色,許青蓮擡頭看着王艾,不料王艾仰頭哈哈大笑,還有閒心用左手指肚溫柔的摩挲兩下許青蓮光滑的手背:“戲精!少騙我!你都騙我多少次了!”
說着,王艾低頭得意的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想耍賴!”
被揭穿的許青蓮索性也不僞裝了,一把掙脫雙手,推着王艾的小腹脫離了威脅,狠狠擦了擦被剮蹭的臉蛋和嘴脣,清脆的指責:“髒不髒啊!”
王艾手指着許青蓮:“哈!我剛纔洗了!”
許青蓮紅着臉喘息兩下,默默的拿起了茶杯喝了口水,然後突然擡頭,噗的吐了王艾一臉,放下杯子小聲斥責:“把你的髒東西收起來!”
王艾抹了把臉,搖頭:“本來我心都軟了,但你激怒我了!”
說完,王艾也不擦臉,也不提褲子就撲了上去。許青蓮掙扎啊、反抗啊,半分鐘就被按在了躺椅上,壓在了臉上,索性閉着眼就不張嘴。
王艾撓撓臉,他又不能真的硬塞,那失去的一定比得到的多。只好退了退,不過也沒下去,繼續保持着虛虛的跨騎姿態,兩人一時無聲。
許青蓮偷偷睜眼,發現男朋友依然醜陋的挺着,卻擡頭望天不知道在想什麼,小聲道:“對不起。”
王艾接着望天,卻搖頭:“青蓮,是不是別人都有了事業,所以你才變得敏感?那個永遠強大鎮定,不懼流言蜚語的女神,是不是因爲我才變得患得患失?”
“不知道,可能吧。”許青蓮低聲道:“你快穿上吧,挺冷的,還容易被人看見”。
王艾點點頭,準備下去。許青蓮“誒”了一聲,猶豫了一下,一狠心,閉着眼、顫着睫毛,小心翼翼的往前一湊,碰了一下旋即分開,但還是忍不住擦了下嘴。
王艾叫她逗樂了,搖着頭提上褲子,下來拉起她:“折騰一下我這勁算勉強過去了。我知道我堅持的話,你怎麼也能同意。但如果我摧毀了你的自尊,你就不是你了,算啦!”
低着頭跟王艾進了房間的許青蓮放在書和茶杯,轉身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王艾:“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有時候你越想要的,我就越不想給你。”
說到這,許青蓮自嘲的一笑:“我明明知道你對我很好,我明明知道你可以在其他女孩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明明知道我愛你,應該把一切都敞開給你,但我就是做不到。我感覺,我很奇怪。”
王艾思索着:“你是不是和我最近的心理問題是一樣的?明明知道該怎麼嘴鷗,就是不做?”
許青蓮也思索着:“有點像,但發生機理應該不一樣,你是懶,我是抗拒,很抗拒,也許我應該離開你獨處一段時間,可是這兩個月我都是在倫敦獨處的,結果我很想你……”
王艾齜牙一樂:“不像,過來。”
許青蓮微笑着走到王艾面前,在王艾的示意下正面坐在他的雙腿上,兩人四目相對,額頭頂着額頭,鼻尖擦着鼻尖,偶爾交錯,王艾親了親,許青蓮親了親,兩人同時一笑。
許青蓮索性伏在王艾的胸膛上:“也許我應該離開你時間長一點,離開你的甜蜜懷抱,感受一下社會的殘酷,才能磨掉我的毛刺,才能珍惜你對我的好。”
王艾沉默,許青蓮馬上道:“不是因爲雷奧妮,我說實話,當我知道她的存在,我是有點難受,但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我不明白我是怎麼回事,所以也許離開你我才能看的更清楚。”
“不行!”王艾摟緊了許青蓮得腰身。
“我沒說和你分手。”許青蓮笑了下捧着王艾的臉:“在我最難過的時候是你拯救了我,我忘不了那天你帶着一大堆人到我家跟我父親談判的場景,我一直沒告訴你,那天我突然在家看到你的時候,你是騎着白馬的,你是踏着祥雲的。”
“別哭。”王艾去擦許青蓮的臉。
許青蓮笑着搖搖頭,任憑淚水滾落:“要不是你安排的實在周到,我就應該被送到瀋陽他的同學家裡……去年我聽說,那個人強**女……王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