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亞洲優勝者杯和亞洲超級盃,都沒人看,所以才和亞俱杯合併搞了一個亞洲冠軍盃出來。”年維泗無奈的道:“這個洲際聯賽相當於給國內聯賽的上面又添加了一個層級,一個上升空間,肯定會推動國內聯賽更加激烈。但我們亞洲這個情況,怎麼都沒有歐洲洲際聯賽那麼激烈,所以帶來的效果似乎也不怎麼好。”
王艾看着搖頭的老頭道:“先不管亞足聯比賽開發的能力高低問題,畢竟我們的亞洲聯賽主要靠西亞國家支持,它們都來錢太容易,所以對商業開發不認真。但是我們要肯定亞足聯的這個思路是不錯的,如果他們有這個思路的話。五大聯賽就是榜樣,雖然作爲發達國家、作爲現代足球發源地,它們有先發優勢,但是頻繁多樣的洲際比賽,頂級聯賽球隊幾乎都能參加,這強化了內部競爭和外部交流。就像我們改革開放似的,開放國門才能活,閉關鎖國就是個死。可我們中國足球,嗯,真正意義上的中國足球,客觀上還是在閉關鎖國狀態,這讓地方隊沒有意願,也沒有壓力去引進更科學的訓練理念,去培養青少年球員。”
年維泗沉重的思索着,聽着王艾說,時不時的點點頭。作爲足球落後國家,很長時間中國足球的聯賽設計和整個足球運動發展思路都是借鑑歐洲的,甚至亞足聯都如此。但卻對本國國情考慮的不多,結合的更少,只有到亞洲優勝者杯這種徹底辦不下去了的時候纔會考慮轉型。
“還有一個。五大聯賽已經取消了歐盟成員國球員的外援身份,他們在歐盟範圍內可以自由流動,自由擇業,這逼迫俱樂部必須制定更好的發展計劃留下高水平球員,必須加大投入和加大開發。而我們是單一國家,相當程度上我們的球員和俱樂部都是在自己國家玩,您有電腦,您肯定聽說過單機遊戲和網絡遊戲的區別。自從有了網絡遊戲以後,單機遊戲一落千丈,畢竟網絡上的開放和碰撞纔是最有魅力的。咱中國足球就是太封閉了,每年的三個外援名額根本不足以撼動我們的基本盤,尤其是在俱樂部層面。”
王艾說到這,一拍大腿:“哎呀,一想到這我才發現,我們中國足球說是各種制度先進、說是外援外教看似開放了,其實完全沒開放嘛,引進幾個企業員工叫什麼開放?要是我們的俱樂部始終沒有狼來了的壓力,始終停留在舒適區,那我們中國足球就永遠搞不上去,除非國內聯賽也出現了七八個層級以上,慢慢的靠下層的壓力拱它們,但這太慢了。”
“你說這個,我倒想起來一件事兒……”
一直到深夜,王艾才意猶未盡的從樓道出來:“行了別送了大帥,太晚了還冷。”
年維泗擺着手:“你回家搞一個論文出來發我信箱,我找幾個老朋友一起看看。”
王艾答應了後,一直揮着手,直到車子拐出大院,老頭還站在樓下招手。
汽車慢慢行使,王艾舒了口氣,回想這個晚上的暢談,兩人形成了三條意見:其一是在未來組建中日韓足球聯賽,入選名額起碼要擴大到聯賽前四名。三國距離近,舉辦聯賽的成本低,只要商業開發做好了,不會虧本。而亞冠所覆蓋的全亞洲,太大了,商業開發難度也太大,比如誰知道伊朗聯賽冠軍是誰?沒有知名度那當然就沒有廣告商。不像中日韓這樣互相瞭解程度。當然這個設想眼下肯定不行,中日韓正打羅圈架呢,總得政治氣候合適。其二也和中日韓有關,三國足球領導機構應該在恰當時候,分別給另外兩個國家球員以“準外援”待遇,可以不佔外援名額,但控制每隊總量,比如一個、兩個,促進三國,尤其是中國的本土球員有更大的流動範圍。畢竟三國文化接近,這麼流動對球隊和球員的負擔都比較小,而且可以增長眼界,避免惰性。其三是推動中國足協和歐足聯談判,加大互相外援的適用範圍。中國可以承諾給歐盟外援特殊待遇,比如優先引進、名額擴大,但歐盟也需要給中國球員特殊外援待遇,起碼放開如勞工證等條款的限制。
雖然以上這些結論與王艾的最初的設想距離有點遠,比如王艾想的是儘快,而以上這些怎麼也得三四年以上,但卻已經是目前以王艾的眼界和年維泗的高度所能設想出來最大膽、最現實、最兇猛的手段了。好在終於找出了中國足球惰性的癥結,並給出了初步的改善對策。這總比怎麼也找不到,幾年、十幾年一直瞎亂碰好的多。
帶着一半的意猶未盡,帶着一半的心滿意足,王艾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情了,到了家中,匆匆忙忙扯過幾張稿紙,寫下今晚的心得後,王艾的眼前有點旋轉,腦子也開始嗡嗡響,知道要壞,趕緊去浴室簡單衝了衝,回來就睡了。
這一覺,要不是康絲敲門,王艾估計能睡到下午!
迷迷糊糊的聽到康絲喊:“9點開會,現在8點半了!”
王艾這才驚醒,跌跌撞撞的衝到衛生間,三分鐘對付完畢,出來接過康絲給的早餐,一邊吃,一邊聽康絲彙報。今早上哪邊特意來電通知,已經把會議內容告訴王艾了,是關於王艾爭取兩大獎的協商會議。出席今天會議的有中聯部、外交部、體育總局外事辦和中國足協,當然足協也有外事辦,但這會兒級別不夠,所以足協當家人出面。
王艾耳朵聽着,心裡想着,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不想了,正好腦袋還難受。
拖延了一個月的“秋季感冒周”還是來了,所幸並不嚴重,起碼王艾看見特色早餐還有胃口。
8點45分,坐上車的王艾還感嘆:“一大早晨就吃滷煮,我也太有追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