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天仙一樣的女子丟下一大錠金子,說好三天後來取刀,就揪着那小娃娃的耳朵離開了。
鐵匠牛大叔終於深深地吁了口氣!
額滴個親孃!好美的女子!
在她面前根本說不出話來呀!
這樣的女子,別說改嫁,哪怕她改嫁了十回,到第十一回也還是有人願意娶她的!
。
坐在林小小鳥的背上,直到歲歌城的滿城燈火已經湮沒在夜色之中,林果仍在望着歲歌城的方向。
晏小扁抱着自家孃親的腰,安慰道:“你放心啦,你這個弟弟,給我吃了好多糖果。以後他要是去崑崙墟,我會罩着他的。”
林果捏捏他的臉,“你也放心啦,你的那把刀,小林舅舅一定會幫你取回來的。”
晏小扁扭了扭,怕小夥伴說他沒斷奶黏着娘,從她懷裡跳起來。
沈湜坐在林果身邊,也在看着夜色之中歲歌城的方向。
臨行前,蘇琉逸對他說了一些事情,這片夜色下的寧靜,不知還能保持多久。
他坐姿筆挺,衣袍獵獵,神色被風吹得有些陰沉莫定。
林果搖了搖他的手,“沈道長。”
夜色之下的歲歌城,帶來了一些久遠的回憶。
沈湜醒過神。
回眸,如夜星一般明亮的眼睛安安靜靜落在她身上。
林果靠在他的肩頭上,又喚了一聲,“沈道長。”
沈湜抓緊她的手,輕聲又堅定地應了句,“我在。”
“嗯。”林果靠着他,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覺得很安穩。
兩人都沒說話,吹着夜風,看着腳下原野中的稀疏燈火。
歲月如果一直靜好,似乎也很不錯。
不知過了多久,沈湜開口。
“我想起一些事情。”夜色之中,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像是響在心底,讓人聽之寧靜。
“什麼事?”
“我以前不會烤魚。後來,醒來成了沈寄,失去了記憶,衣食住行都得自己動手。也不知爲何,就想學做膳食,雖然我對口腹之慾並無強求。爲此,還瞅準機會,救了個擅長美食的老師傅,果然獲得他的傾囊相授。”
“哈哈,沒想到你也這麼狡猾。”
“非也,只是心中執念罷了。當時也不知是爲什麼,直到很久之前,我在無爲劍居醒過來。”
“爲什麼呢?”
“因爲很多年前有個小姑娘,半夜還吵着讓我帶她去吃餛鈍。我當時就在想,若是我自己會做,她一定會更喜歡我吧。”
“……你在說情話麼?”
“你覺得是就是吧。”男人凝視她的目光輕柔溫暖。
林果靠在他肩頭笑起來,“沒錯,你的方法靈驗極了,若不是因爲沈道長會煮飯,我怎麼會對他死心塌地。”
“我也會煮飯。”
“所以我也很愛你。”她勾着他的脖子,朝他臉上親過去。
一行人回到無爲劍居,已近午夜。
太極廣場靈虛殿前,坐着一個癡癡呆呆的小姑娘,身上落滿雪花。
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兩天,跟她一樣呆站在雪裡的,還有隻大鳥。
小姑娘神情呆滯,生無可戀,大鳥垂頭喪氣,耷拉着羽毛,同樣的頹廢悲傷。
這趟差事沒辦好,他倆誰都落不着好。
小姑娘自然就是被方壺山山主給予了重任的白五小姐的新任侍女小柔。
旁邊那隻大鳥原本是方壺山排名前五的最佳坐騎,然而現在,因爲這件莫名掉到腦袋上的差事,鳥生的光明未來,已經完全毀了。
從這鄉下小道觀裡的人對小柔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們很不喜歡五小姐。
小柔和這隻鳥已經被徹底無視兩天了。
最開始都進不去山門的,後來被請進來就是吹着風看着雪,一口熱水都沒撈着。
她家小姐早不在這裡了,聽說帶着姑爺出去玩了。
那些小道童每次從她身邊經過,都會冷哼一聲。
怪我家小姐麼?我家小姐從沒來過界內,出去玩?還不是知白君帶着我家小姐!
還敢嫌棄我們,就你們這鄉下小破山,天氣冷得能凍死鬼,我家小姐嫁進來你們都是蓬蓽生輝了呢!
可憐了我家小姐嫁進來就要吃苦!
臨行前,山主的吩咐已經被她拋到腦後了。
山主要她隨時傳信的那枚玉符看着就煩躁,被她隨手丟了。
小姐啊,你可快回來吧,這地方不能住呢,太委屈你了,咱們還是跟姑爺吹吹枕邊風,讓他入贅好了。
小柔正在呆呆想着,冷不防聽到身前的傻鳥激動地嘎嘎嘎叫起來。
“你閉嘴!”小柔語帶威脅地瞪着那隻傻鳥。
嬌生慣養的蠢貨,給我安靜點!
這兩天它沒少叫喚。作爲一個渾身長滿毛的飛禽,你怕個什麼冷?我一個四腳狐狸都沒喊冷呢!
小柔對這隻鳥一點好氣都沒有。
都怪它!要是它知道路,也不至於繞道那麼遠,也不至於跟小姐完全錯過。
傻鳥不僅沒有停,反而嘎嘎嘎叫得更起勁。見小柔沒反應,它索性不理小柔了,拍着翅膀自己屁顛顛朝着太極廣場撲去。
小柔擡起頭,抖落掉睫毛上的雪花,看到太極廣場上雪霧紛飛,一隻很大的巖雕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咦,有人來了?
她站起身來,又看了兩眼,人羣之中,立刻就看到她那家光彩熠熠的小姐,如同一顆明珠一般,瞬間照亮了小柔慘淡的人生。
“小姐——”小柔一聲激動的呼號,捲起一陣飛雪撲了過去,甚至後來者居上,將那隻先跑過去的傻鳥甩到了身後!
半個時辰後,小柔坐在靈虛殿內,捧着熱茶,抽抽噎噎。
林果說:“李縹緲那個老東西太不是東西了,爲什麼欺負一個小女孩?”
旁邊奉茶的小童子動作一僵,擡眼瞅了瞅對面的小師叔。
沈湜面色如常,小童子也趕緊面色如常。
小柔哭着說:“小姐,這親事還是得結的,知白君,咱們還是得要的。就是這破地方,咱們不能住……”
萬一到時候成了親,小姐跟着知白君住這裡,作爲五小姐的侍女她豈不是也要跟着陪嫁過來?每天風吹雪打,還得受人冷眼?
天吶!
想到這些小柔哭得更慘了。
晏小扁坐在旁邊磕着瓜子看着小柔哭,幸災樂禍。
“不住這裡住哪裡?阿孃要是嫁了人就得住這裡!我看,阿孃還是別嫁了,住在方壺山更好。”
小柔說:“知白君也可以入贅方壺山啊!”
小道童手裡的茶壺掉地上,摔得粉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