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天樞院的靈脩,已經到了帝都。”
“嗯,大國師已經派人接待了。你這些時日,別隻顧着跟那幫紈絝遊手好閒,可以多多結交些修士,以備日後不時之需。”
紫衣少年笑道:“罷了,有本事的人脾氣都很大,我可不耐煩伺候他們。”
青年橫了他一眼,“遊手好閒!”
少年笑嘻嘻的,“不是還有兄長你麼?日後有兄長護着我,我還擔心什麼?”
身着櫻粉裙的小宮女腳步輕快無聲,恭敬稟告,“太子殿下,流月神廟的月聖女請見,正在殿前等候。”
太子白煊臉上帶出喜色,“竟是息染回來了。”
白燁心中一動,“這個月聖女,可是前大司徒的孫女姜息染?”
“正是。”太子說完,匆匆循着舊路回去,背影難得的顯出幾分急不可耐來。自他做了太子,倒是很少這麼失態。
白燁揚起嘴角,也跟了上去。
姜息染這個名字,在帝都無數璀璨的名人之中,無疑最爲閃亮奪目。
帝都西京人才輩出,若說那一波波的天才如海浪般濤濤不絕,姜息染就是東方的啓明星,永遠高懸掛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明光熠熠,高不可攀。
她是個難得的天才。
流月神廟,是天衍大陸上最古老,最神秘的地方,傳言在人類誕始之初就存在,代表着人類之母,神蕪的神意,也是大陸上其它四大修真派系的始源地。
天衍大陸上每次朝代的更替,新皇的選出,都必須要獲得流月神廟的認可。
神輝,是皇族獲得流月神廟信賴的憑證,也是百姓無條件信服皇族的原因。
如果一個皇帝沒有神輝庇護,說明他不具備成爲君王的資格。要麼這個朝代很快分崩瓦解,要麼,這位君王就會死於非命。
熠朝歷代的國師也都出自流月神廟。
流月神廟的執掌者爲大祭司。月聖女,則是流月神廟的大祭司之徒,下一任祭司的人選。
雖然帝都的權貴家族一貫喜歡將門內弟子送去流月神廟學習,但這八百年來,也唯有姜息染能坐到月聖女的位置。
六年前,她十歲時,就已被大祭司選定爲聖女,可謂是整個帝都權貴的驕傲。
明光殿前,數棵櫻花淺粉深紅,若綿綿霧霰。
剛下過雨,地上繽紛落英。白衣少女站在石階上,擡頭看着頭頂花落,纖腰盈盈一握,束髮的白色緞帶系在腦後,在烏亮的頭髮外飄來蕩去。
“息染!”白煊歡喜地迎過去。
少女淡然回眸,三千樹灼灼繁花,不及她笑靨清淺,“太子殿下。”
目光移到白燁身上,略微點頭,神情淡然恬靜,“十七公子。”
“想不到這次你居然親自回來了。”白煊掩不住歡喜。對待姜息染,比對熠朝的大國師還要親切。
“今年海棠花會事關重大,老師本欲親來,奈何身體不適。弟子代其勞,也是應當的。”
白煊點頭,“這是自然。”
沒想到今年的海棠花會竟如此重要,連流月神廟的大祭司都準備親來。他心中不由得多了幾重擔憂。
回頭看向白燁,板着臉,“你先回吧,行事收斂點,若是再闖禍,母后那裡,我可不會爲你遮擋。”
姜息染目光也跟着落在白燁身上,神色忽有些奇異,對白煊道:“這幾日忙碌,不知息染可否請十七公子做幫手?”
白煊一怔,有些奇怪爲何姜息染會選中白燁這個浪蕩公子幫忙。但這件事無關緊要,他樂得賣個人情。
“當然可以,只是他懶散慣了,只怕你用着不趁手。”
回頭對白燁道:“既然月聖女點中了你,乖乖在殿外等着,等會兒聽聖女吩咐就是。”
白燁見兩人並肩進了明光殿,不由摸起下巴。
這位月聖女行事真是怪異,難道因爲自己長得俊美,才入了她的眼?
。
西京,朱雀大街,聞香樓。
君馳吸吸鼻子,只覺得滿腦子都是香粉味,“小師叔和林果真在這個地方?”
月皎皎換了身嫩粉的衣服,裙襬飄飄,心情明亮,像只翩然粉蝶。
她手上帶着漂亮的玉鐲子,頭上插着各色髮釵步搖,每支都很精緻,只是她插得太多,發間累累都是珠釵,看得人有點心累。
不住的有路人回頭看她,但月皎皎一臉幸福,表示完全不care!
姐姐我出來玩一次容易麼?特別是以凡人的身份!
無爲劍居對弟子要求嚴格,女弟子嚴禁塗脂抹粉,跟別說帶這些叮叮噹噹的玩意兒。
可憐月皎皎一個正值花季的愛美女孩,這些珠釵步搖自打買回來就一直蒙塵,難得終於有個露臉的機會啊,自然要全部戴上,難道要厚此薄彼麼?
“嘖嘖,聞香樓啊。”不懷好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星不破一身風.騷的紅衣裝扮,手握摺扇,風度翩然。
“一聽就不是正經地方。是不是上回的春·宮靈陣意猶未盡,這回準備玩個真的?”熊孩子蓮八兩斜着眼睛,依然很欠扁。
君馳怒道:“你們鬼鬼祟祟跟在我們後面做什麼?”
“什麼叫鬼鬼祟祟?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聞香樓你們去得,我們去不得?”
“君馳,閉嘴。”宋端淡淡喝止師弟,看也未看星不破等人,擡腳走入聞香樓內。
沈湜和林果比他們先一步到西京。宋端等人在觀星署安頓下來之後,就有一個小童子前來報信,讓他們來聞香樓相聚。
聞香樓,高臺上,有女子正在跳回旋舞。
她身姿輕靈,手腕腳踝上的鈴鐺樂聲般泠泠作響,一身紅裙舞動起來更像是花瓣般美麗動人。
眼看着她不知迴旋了幾百圈,掌聲也越來越熱烈。
鼓點停頓,女子穩穩站在臺上,微笑着拉起裙角向看客致謝。
星不破目瞪口呆,喃喃道:“這麼胖,這麼圓,居然還跳的這麼溜,女人真是神奇的物種啊。”
他聲音本不大,但那女子一路繞着高臺致謝,堪堪到了他的面前。聞言不由得大怒,指着星不破的鼻子怒道:“你說誰胖?”
星不破從上而下打量她,目光着重落在:肥肥的手臂,肥肥的肚腩,肥肥的小腿,肥肥的腳丫上,最後迴歸她肥肥的臉蛋,一言不發。
紅衣女子面色通紅,這是赤裸裸的侮辱!她二話不說,直接從臺上跳下去毆打星不破。
高臺上下頓時一片凌亂,“商雪,不能毆打客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