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明白了她的心思,雲舒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那就在這裡走走,四處看看,但凡看到大石頭的,都喊一聲,羅清,你護着她點,”
“好,”羅清也不推拒,這是他巴不得。
“不管有沒有找到,一刻鐘之後必須回頭,我怕走的更深的地方會迷路,我們是什麼都沒有準備的,”這要真的在荒漠裡迷路了,那還真不是一件能玩的事情。
“好的,我們會記着的,”羅清有些迫不及待了,來這裡之後,他是甚少有機會跟歐陽惜單獨一起呢。
歐陽惜睨了他一眼,也沒有反對,兩人一言不發的驅馬往前,雲舒跟其一則往另一個方向前去……。
荒漠是荒涼,但是跟沙漠比起來,又有點不一樣,但總歸是讓人喜歡不起來的。
雲舒就近看着漫漫黃沙,見沒有半點的綠色,整個人都有點焦躁了。
“是不可能找到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原地等着他們吧,”
“好,”其一是來保護她的,自然都聽她的。
兩刻鐘之後,歐陽惜跟羅清都沒有回來,雲舒的表情變了變,卻沒有到失去理智的時候。
“再等等,若是還沒回來的話,我們就留下個標記,然後過去找,”她第一次對羅清產生了懷疑,覺得自己相信他是錯的,要是歐陽惜出了什麼事,她真要後悔一輩子。
“夫人,還是讓屬下去吧?這荒漠漫無邊際的,萬一……,”其一反對道。
“沒有萬一,人一定要找到,”
其一抿抿嘴,見夫人隱約的帶着一絲怒氣,就沒有再開口了。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依舊沒有身影,這讓雲舒的臉色都變了,讓其一騎馬跟上,順着方纔他們離去的方向追上,心裡默默的祈禱着他們都沒事……他們對荒漠是知之甚少的,要是遇到什麼而慌了手腳,就不好了。
荒漠很大,想要找到一個人是很難的,更何況他們都不知道人家去的那個方向,雲舒跟其一追過去也是什麼都沒有發現。至於馬蹄印早就被徐徐吹過的黃沙給遮蓋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擰着眉頭的雲舒帶着一絲的戾氣,爲自己判斷錯誤而自責着,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就該堅持回去,不該由着歐陽惜來的。
這丫頭有時候穩重的很,就如那次她爲了雲瑤而答應帶着小寶回京,但在這裡,她最小,又被羅清跟自己寵着,簡直讓人無法拒絕,所以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夫人,”其一見她眼神凌厲的怒視着前方,一言不發的,就略帶擔憂的開口道:“屬下的方向感極佳,不如讓屬下送夫人先回去,待屬下好去找人,”
雲舒知道其一是擔心自己,就擰着眉頭說:“我們先回去吧,還是讓村裡的人幫忙找,不然的話,你一個人,不可能找到他們的,”
“那讓屬下跟着,夫人還是在村裡等着消息吧,”萬一夫人出事,主子可要發瘋的。
“好,”雲舒知道自己必須要坐鎮,就點點頭答應了。
兩個人商議好了之後,就轉身回去,很快就到了他們原本要相聚的地方,那特意留下的痕跡沒有被人動過,表示沒有人經過這裡,所以兩人是頭也不回的往村裡去,沒有耽擱太久。
他們回來的時候,村裡的人都漸漸起來了,也慢慢有了熱鬧的氣息,雲舒帶着其一先策馬回到居住的院子裡,見楊家婆媳已經開始在忙碌了,就出聲問了一句,知道歐陽惜跟羅清是真的沒有回來之後,嘴抿的更深了。
“怎麼了?”阿木在屋子裡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見四個人出去,只有兩個人回來,不由望着其一問道。
其一把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後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我跟夫人去找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
“去把村長找來吧,”他們是連早飯都沒有吃就過去的,再耽擱下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呢,還是儘快找到的好。
“我去吧,”阿木道。
這事情,大家也沒必要爭着,阿木在出去找村長後,雲舒就交代其一整理一些東西,去找人的時候是需要用到的。
知道楊家婆媳來的時候已經在做吃的了,知道有饅頭之後,就讓其一裝上一些,等會去找的時候不管是自己吃,還是給歐陽惜他們都可以。
“你們加緊的多做一些,等會村民來了,也好吃一些,”這裡的村民都是看在吃的份上努力的,要是一下子就找到人的話,到不用出工錢,給點吃的就好。但一天都找不到的話,不但是吃的,工錢都要付,所以她讓楊家婆媳多弄點吃的,那些村民在家就算是吃了也肯定是不飽的。
楊家婆媳大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明白是歐陽姑娘跟羅公子不見了,在荒漠失蹤的,所以對視了一眼之後由楊婆婆開口道:“饒夫人,不如讓我家老頭子跟柱子爹一起幫着找吧,”她到不是在乎吃的,只是純粹的關心。
“好,”這份情,她受了。
羅清跟歐陽惜的失蹤是完全的打破了雲舒的安排,讓她計劃好的事情都擱置了。整個楊家村因爲這件事而沸騰了,他們都巴不得有機會靠近雲舒呢,所以一聽說她要幫忙,個個都沒有推辭,尤其是正在幫工的那些人,他們都是抱着感恩的心去的,畢竟雲舒不小氣,對他們也是大方。
要知道,換成一般的人,不要說讓他們這些幹活的人吃飽,恐怕會往死裡的壓榨他們吧。
那麼多年來,他們還是頭一次遇到那麼好的活。
而此刻,被雲舒惦記着的羅清跟歐陽惜則滿臉焦急的看着陷在泥沙之中的馬車,更因爲馬車上受傷的人而擔心。
“不行,還是先把阿漢給送回去吧,表姐那邊有藥,”歐陽惜望着羅清道。
“不可以的,”羅清還沒回答,身上帶着血跡的姑娘就堅決的反對着:“他昏迷之前說了,什麼都可以丟,就馬車不能丟,上面都是他主子的東西,丟了的話,就讓我一劍殺了他,所以……你們要救的話,就把馬車一塊帶回去,”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堅持聽他的話,是想讓他死嗎?”歐陽惜氣急敗壞的看着跟阿漢在一起的姑娘,納悶這人從哪裡冒出來的,這阿漢爲什麼拼着自己受傷都要護着。
阿漢要是知道歐陽惜的想法,恐怕會心塞的表示:鬼也護着呢,他這是被逼着沒有辦法了。
“他說我要是護不住馬車,就不原諒我,一輩子都不原諒,”所以,她要堅持。
羅清跟歐陽惜對視了一眼,被人家姑娘的固執給打敗了。
他們都看的出來,這姑娘對阿漢有了別樣的心思,這對阿漢來說,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之前,他們都不怎麼關注過阿漢,但這一次到北方來的時候,阿漢有時候說出的話讓他們都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或許還帶着一些血仇,所以攤上這麼一個也不簡單的姑娘,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那要怎麼辦呢?我們沒帶繩子,這馬車根本起不來,”要是有繩子的話,還可以讓兩匹馬拉着往前,這輪子陷進去的不是很多,但偏偏讓馬兒後昂着一些,完全使不上力,所以才僵着什麼都做不了。
“你們回去拿?”帶着試探的問道。
“羅清,你帶着阿漢回去,我留下吧,免得耽擱的太久,表姐該急了,”歐陽惜看着羅清提議說。
“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絕着,“你表姐把你交給我,我要是不把你帶回去,該怎麼跟她交代?”他不放心這個出現的有些詭異的姑娘,更怕歐陽惜會在這裡出事。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到底要怎麼辦?”歐陽惜也怒了,忍不住發狂道。
“你們都回去吧,我守着他,”這個是解決的最好法子。
羅清跟歐陽惜都沒有說出口:他們就是因爲她而不放心阿漢,要不是他們遇到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這個姑娘看着是一身的邪氣,也不知道打哪裡來的。
人家姑娘要是知道他們兩個對她的防備,顧忌要暴走了。
她要是真的對阿漢有什麼想法的話,早就因爲阿漢受傷昏迷而離開了。她完全可以把阿漢丟在沒有人的地方,自己駕着馬車離去的——要不這樣的話,她又怎麼會在逃離的路上迷失了方向,把馬車給弄到荒漠裡來的。
羅清不放心歐陽惜,人家姑娘又不放人,他們又不放心阿漢,這總歸說起來,還是帶着馬車離開是最好的,所以歐陽惜琢磨了一下之後,準備上馬車去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能把馬車給弄出來。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跟阿漢走在一起的?”羅清帶着審問的語氣問着人家姑娘,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好的。
要是阿漢平安無事,那他自然不會這麼問的,但阿漢現在受傷,也不知道她是之前認識阿漢的,還是趁亂謀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