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蘇沫見自己不管怎麼說,他們橫豎都覺得自己錯了,也不在解釋了,梗着脖子冷聲道:“那爹的意思是什麼?是想讓皓錫休了我嗎?”
要是換成以前,在知道饒明旭還活着的情況下,她肯定樂意之至的。 但是現在,饒明旭跟雲舒在一塊兒了,自己要是被休,肯定會成爲京城的笑話,說不定還會連累莊家。
莊家在京城的地位能不上不下,裡面很大的原因就是她嫁給了呂皓錫,要是她從呂家出來了,莊家必定受牽連,這個也是母親一直讓她忍耐的緣由。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呂皓錫會娶她,呂家人會容忍她,那是因爲她知道了一件事,一件呂家恨不得殺了她的事情。
呂兆年冷眼睨着莊蘇沫,眼裡竟是殺意,要是可以的話,他是真的想動手,但對上莊蘇沫不以爲然的眼神,他冷靜了一下,知道自己動手了,會給呂家在這個時候引來太多的矚目,於他們的安排不利不說,這太后的壽辰就要到了,要是出事,對太后也不好,所以之前老爺子纔會把她給關禁閉的,沒想到還會出這樣的事情。
要是一直留着莊蘇沫的話,恐怕要把呂家給毀掉啊。
對於呂兆年的殺意,莊蘇沫明顯的感覺到了,在自己想要好好解釋的情況下,他們完全不給任何的機會,那自己說的太多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她反倒什麼都不怕了。
“爹要是覺得看我不順眼的話,大可跟皓錫說,要休了或者和離,我等着,”莊蘇沫望着他一臉的猙獰,“只不過,到時候會傳出什麼流言來,可不是我能控制的,爹可要想清楚啊!”
“你……,”呂兆年一被威脅上,就滿臉的陰翳。
“要是長公主或者皇上知道當年饒明旭那一戰會敗,甚至死了那麼多人,更讓饒明旭生死不明瞭那麼多年……這些事情統統都跟……,”莊蘇沫一點都不在乎的說着,等着呂兆年變臉色,果然,這些年來,不管她在呂家做了什麼,只要談起這件事,呂家人只能束手就擒,沒有一次是例外的。
她當年也因爲這件事才入的呂家,並牢牢的坐穩了呂家大少夫人的位置,只是,沒掌握住呂皓錫的心,讓她成了呂家的笑話。
“夠了,”就算是不高興,恨不得殺了莊蘇沫,但在這個情況下,他只能安撫着莊蘇沫,什麼都做不了。
“爹,怎麼就夠了呢?其實要真的說起來的話,皓錫身邊那麼多的女人,我看着也有些煩躁了,要真的可以的話,我也想着離開呂家呢,只要呂家能放人,我保證大步的離開,不但一絲的停留,”得寸進尺的莊蘇沫臉上掛着一絲不屑,那樣子是極其看不起呂家的,這讓一直以呂家爲傲的呂兆年更惱怒。
這個女人,一定要除掉,不然的話,會成爲呂家的禍患。
“莊蘇沫,你也夠了,就算你把這件事傳出去,你也不會有好處的,你還是安心的留在這裡吧,”他是恨不得給莊蘇沫找各種手段的死法,他相信,在偌大的京城,想要一個人死的無聲無息的,還是有各種辦法的。但是,對莊蘇沫卻不行,她知道了當年那場戰事的事情,更言明除了她之外,還有別人知道,要她死了,整件事就控制不住了,呂家也會被推到風尖浪口之上,皇上也會趁此機會收拾的,所以他們不能動,只能看着莊蘇沫在呂家猖狂。
“我怎麼就不會有好處了?我可以讓人家看看你們都是些什麼人,他們就知道我嫁進呂家是多麼的委屈了,”蹬鼻子上臉的人就跟莊蘇沫一樣,作死的不要不要的,明知道呂兆年對她起了殺心,還不知道收斂。
對莊蘇沫的殺意是呂兆年狠狠控制着的,他不想呂家的大事在這時候被破壞掉,所以冷哼一聲嘲弄說:“你莊蘇沫口口聲聲的說對饒明旭情根深種,等了他那麼多年,惱怒雲舒成了郡王妃……要是讓長公主知道,當年你知道了那些秘密卻選擇了嫁入呂家,也不知道長公主會是什麼心思,”
原本臉上掛着得意笑容的莊蘇沫一聽到這話,立刻收斂了笑容,她什麼都不怕,就怕長公主的厭惡。
與其說她對饒明旭情深,不如說她對饒明旭是求而不得的執念。在知道饒明旭死後,她甚至隱約的有些快意,因爲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可這個,竟然成了她的把柄,想來也可笑。
“爹,我累了,我先回去了,”知道事情只能到這裡,莊蘇沫只說了一句,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在看到自己的婆婆滿臉的不敢置信,或許是在想着她爲什麼沒有受到懲罰,就衝着她冷嘲了一下,徑自就往外面走去。
“老爺,你就這麼放過她嗎?”呂夫人看到呂兆年出來之後,滿臉怒氣的質問道。
呂兆年真滿肚子怒火呢,他卻不能對着自己的夫人去,所以就衝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去了。
“沒事去挑釁自己的主母,以後定會鬧出更多的亂子來,你把這些人都打發了,等皓錫回來之後再給他安排另外的侍妾,”呂兆年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不顧那些跪在地上癱軟的人,也不管自家夫人狐疑的眼神,走的乾脆利落。
“夫人,這件事情跟我們無關,不是我們的錯,求求你,讓我們留下吧,”一聽說所有的人都要被趕出去,這些女人就慌了,立刻跟着求饒說。
呂夫人能掌管着偌大的呂家,這本事自然也不小,她在看出事情不對勁之後,沒有繼續在抓狂了,而是把這些鬧騰的妾室都打發了。
沒了這些女人,等兒子回來,自然還有更多的,至於那個曾經有過呂家子嗣的女人,不能趕走,那就找個地方讓人家老死就可以了。
或許,誰都不曾想到,就這麼簡單的事情,對呂家來說,只是息事寧人,不會有什麼大的改變。可是,偏偏因爲莊蘇沫的鬧騰,讓呂皓錫暴露出了自己的行蹤,以至於事情有了改變。
等呂皓錫回來參加太后的壽辰的時候,知道了府中妾室都因爲莊蘇沫而被趕走,更因爲莊蘇沫而連他第一個孩子都沒有保住,他看着莊蘇沫的眼神都能殺人了。
“莊蘇沫,你果然夠狠,”看着眼前的女人,呂皓錫是真的恨不得一掌拍死她,想到她當年矯揉造作的佯裝溫柔,他真的以爲自己娶到了寶,在成親之後才知道,莊蘇沫哪裡是寶,簡直就是毒藥。那個時候的她,一直在模仿着雲舒,無形之中讓人覺得她好,可惜在雲舒失蹤之後,她就裝不下去了,積累的名聲已經讓她忘記自己是誰了。
所以,漸漸的,也暴露出了自己的性子,更甚至的,越來越可怕,讓人迫不及待的就想逃掉。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死好了,看看最後你是怕了,還是我怕了,”呂皓錫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之後,就轉身走了,連跟莊蘇沫說多餘的話都不肯。
夫妻多年,莊蘇沫瞭解呂皓錫的性子,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把呂皓錫給逼到了頭,他們夫妻之間的半點情分都被消耗沒了。
可是,這件事真的跟她無關啊,爲什麼所有人都要責怪她呢?
“都是你們的錯,你們爲什麼要怪我?我明明沒有錯?”望着呂皓錫的背影呢喃着,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瘋狂,“明明是雲舒,是她欺負的我,故意壞我的名聲,你們卻沒有人幫我,都說是我的錯,我錯在哪裡?錯在哪裡了?”
被呂家所有人排擠在外的莊蘇沫有點瘋狂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對呂家是充滿厭惡的,她是真的想逃離,想靠近饒明旭的。可是,等到她真的被呂皓錫厭惡了,嫌棄了,心裡卻有了一絲自己說不出的慌亂來——明明自己不曾在乎的,爲什麼還有這樣的情緒。
要是她在乎呂皓錫的話,就不會隨意的讓他有了那麼多的妾室,自己是不在乎,所以任由他亂來的。
但現在……怎麼了?
沒有人知道莊蘇沫的糾結,呂皓錫更不會在乎,他在知道了莊蘇沫做的事情之後,整個人煩躁,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後惱恨道:“父親,在這樣下去的話,不光兒子要瘋掉,連整個呂家都要被毀掉,得想個辦法,絕對不能讓呂家被人拿捏着,”以前的莊蘇沫不那麼瘋狂的,現在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要是知道分寸,就算是知道那個秘密,只要她一心爲呂家,他自然不會薄待她。可是,她一心爲了饒明旭,甚至怒懟雲舒,不是因爲嫉恨是什麼。想到自己的夫人的心裡一直惦記着另外一個男人,他這心裡能容得下嗎?
莊蘇沫要沒有抓住那個把柄,他早就不管莊家而把她給休了,留着這個女人,簡直是禍害呂家的,留不得啊!
如此狠毒的女人,就算是莊家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