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身份辦什麼事情,他們難道真的以爲靠着呂家,得到呂家的暗示就能抗下所有的事情嗎?在出事的時候,呂家不還是什麼都沒有做,要承受的還不是吳家。
他們想要保住吳家的根苗,結果皇上震怒的派人去找吳榮安,順着他們離開京城的痕跡去,很快就有了消息,這打算是成空了。
吳傑看着被封上的吳家產業,有些茫然。
他沒有被牽連到,可是,一無所有,怔愣的他看着自己辛苦打下來的酒樓被封了,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樣的事實。
好好的吳家,竟然倒了,那是他的靠山,是他在京城橫行的保障啊。
看着原本聲音極好的酒樓變的人影全無,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的吳傑突然想到自己來京城是因爲跟呂家有關係的,這吳家倒下了,呂家應該能幫的,他是見過呂皓錫的,所以斟酌了一下,覺得還是去見見爲好,再不濟,弄點銀子也可以的,他現在是身無分文,什麼都沒有了。
在京城,他就是個幫人看着酒樓的掌櫃,不是當初在嶺南的那個吳家少爺,所以一切吃喝都在酒樓裡,結果被趕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吳家出事,呂家自然最清楚了,可是,吳家的事情太大,他們要是管的太多了,自然要牽連到,說不定還會出事,所以吳傑見不到任何人。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靠着自己的本事去牢裡見了吳家人,看到高高在上的老爺子一下子蒼老的都快認不出來了,就不免心驚。
他這輩子最羨慕的就是老爺子了,能高高在上的左右着別人的生死,他們這些庶出的就要看他的臉色才能過日子。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吳家會倒的那麼快,一下子就傾塌了。
“吳傑,”吳榮狄沒想到第一個來牢裡探望他們吳家人的竟然是他,聲音帶着些微激動的喊着。
“大少爺,”骨子裡的習慣,讓他更改不了。
對這樣的稱呼,吳榮狄受着,沒有指責反對什麼,“吳傑,吳家如何,就要看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咋一聽到這樣的話,吳傑的面色都變了,有些惶恐不安。
吳榮狄不管他有什麼心思,靠近他的耳邊低聲的嘀咕了什麼,然後面色嚴肅的說:“這件事,唯有你能做到,只要你辦好了,到時候榮華富貴肯定少不了你的,”
在這樣的誘惑下,吳傑只能答應,他也知道,唯有吳家好了,他才能在京城立足,否則的話,他這些年的拼搏也算是白費了,不但什麼都沒有得到,反倒連時間都浪費了。
吳家走後,牢裡一片的安靜,坐在角落裡的封臨佑是披頭散髮的,一點樣子都沒有。他到現在都有些恍惚,不明白事情爲何會變成這樣。
他不是該步步青雲嗎?爲何現在成了階下囚?難道,就是因爲他休了連氏嗎?
以前的連氏多好,笑顏盈盈,從不過問他的事情,只會在他背後默默的付出,這讓他覺得自己一定要給她一個安寧的港灣,於是努力向上,最終留在京城當官。
只是,到了進城之後,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被埋沒了,覺得自己可以更往上的,尤其是人家靠的都是家族的關係,而自己什麼都沒有,只能靠自己,在疲憊的時候,心裡就產生了濃烈的不滿,更是怨怒連氏幫不了他,所以纔有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他現在後悔了,還來得及嗎?娶了吳錦顏,不但什麼都沒有幫上,反倒讓他成了笑話,更因此被連累的下大牢,難道這是對他的報應嗎?
坐在一邊發愣的封臨佑並沒有聽到吳錦顏在一邊叫着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等到被人狠狠推了一下之後纔回過神來,他擡起頭來看着一臉狼狽的吳錦顏,眼帶戾氣的望着她,一言不發。
驕縱的吳錦顏在惱怒之下推了封臨佑一下之後,對上他欲吃人的雙眸就有些膽怯了,她吶吶的開口道:“我……我剛纔喊你好幾聲,你都不回答,”這語氣,還有些委屈。
要是在府裡,或許還能得到封臨佑的一絲憐惜,可在這裡,一點希望都沒有,封臨佑又怎麼可能對她心生憐惜呢,所以眼神是語法的冷漠了。
原本心存怯意的吳錦顏在封臨佑當着吳家那麼多人對自己那麼冷漠,就有些拉不下臉了,覺得封臨佑是故意不給自己臉面,讓她在吳家人面洽丟臉的,就衝口而出吼道:“你這是在怪我咯?這事情能怪我嗎?要不是你得罪了連氏,我們會有這樣的下場嗎?那是連氏的報復,你怪我幹什麼?”
封臨佑看着吳錦顏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他知道吳家人都在看着自己,但這個時候,他還能顧得了什麼,所以陰冷的看着她冷笑說:“連氏現在什麼身份,會有那個閒心報復我嗎?要不是你在宮門口挑釁,逼着我答應跟他們打賭,我會當着衆人的面給連氏下跪道歉嗎?還有,你對着太子做的事情,你怎麼不說了?你到是好,連太子都想買,吳家給你的膽子到挺大的,”
整件事情,都是因爲吳錦顏跟吳榮安引起的,纔有了吳家買賣官員的事情,所以這個罪名,他承擔不起。
“行了,都這樣了,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消停些吧,”吳家老爺子看着封臨佑的眼神也不是很好,看着吳錦顏的眼神更像要殺人似的,心裡也極其的後悔,早知道吳錦顏就是個禍害,就不該讓她進京。
但是,他也清楚的很,整件事情就是個陰謀,饒明旭早就想着要收拾吳家了,所以在拿到證據之後隱藏着,在他們鬆口氣之後纔來個狠的,還牽連到吳榮安,那是他想送出去爲吳家留一個根苗的嫡系,想來也不會被放過了。
“你還是顧好你吳家的人吧,”封臨佑並沒有多給面子,現在大家都是階下囚,若他被吳錦顏連累的話,還沒吳家人的罪重,他完全不用像以前一樣,對吳家人卑躬屈膝,帶着諂媚了。
“封臨佑,別給臉不要臉,就算我吳家出事了,可收拾你可不難,”吳榮狄見封臨佑如此給臉不要臉,不由怒聲道。
“就是,反正我們吳家也完了,但想要收拾你的話,還是可以的,”衆人附和,覺得封臨佑一個卑躬屈膝的人也敢對吳家擺臉色,那是真覺得吳家沒用了,不給個教訓,還真以爲自己能爬到吳家的頭上來了。
封臨佑陰冷的掃了衆人一眼,見吳錦顏面露得意,就想也不想的伸手狠狠的揮了一巴掌,在吳錦顏“啊”的一聲慘叫下,冷冷的對上吳榮狄的視線說:“我打自己的媳婦,應該沒得罪你們吳家吧!?”
吳錦顏狼狽的躺在骯髒的地上哭泣着,捂着臉是滿臉的痛苦,看着封臨佑的眼神跟毒蛇一般,有些滲人。可是,男人跟女人的力量太懸殊了,她要報復也不行,只能這麼表示自己的不滿——更何況,自己被打了,面對封臨佑的挑釁,吳家沒有人出面,就表示他們不會幫着自己的,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
衆人以爲封臨佑這樣就夠了,可是,從開始動手之後,吳家沒人攔着,封臨佑心裡的暴力情緒就像激發了似的,手癢的難受,三五不時的就要動手打吳錦顏一頓,讓吳家很多人看不下去了,但也沒有人出聲。
吳雨柔看着可憐的吳錦顏,心裡一點同情都沒有,她覺得封臨佑說的很對,要不是吳錦顏的話,吳家又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自己就不會在這種骯髒的地方了。
而呂家現在是巴不得跟吳家脫離關係呢,又怎麼可能會見吳傑呢。而吳傑想見呂皓錫,被呂家人阻止之後,就語帶惱怒的威脅着,最後才讓他見到了呂兆年。
這一下,他才知道呂皓錫根本就沒有在京城裡,而這個消息卻從未在京城流傳過,甚至連吳榮狄都不知道。
這裡面,蘊藏着什麼秘密呢?
“吳家讓你來幹什麼?”望着吳傑,呂兆年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吳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不了檯面,要不是當初爲了打擊海鮮燴,他根本沒有機會進京,更何況是見到呂皓錫他們了。
“我家大少爺讓我給呂家帶來幾句話,”吳家壯大膽子說着,就怕自己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這呂兆年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凌厲啊。
“說吧,”知道此事不會因此善罷甘休的,呂兆年沉聲道。
吞吞口水,醞釀了一番情緒之後,他纔出聲說:“我家大少爺說了,這呂家跟吳家一向是連在一起的,吳家要是一下子傾塌的什麼都不剩了,那肯定也會連累呂家的,所以還請呂大人多多幫襯,至少也要護住吳家血脈……,”
這話聽的沒什麼,但是聰明的人一聽就能明白,這話中隱含的威脅,表示吳傑要是真的一個都保不住了,那呂家也別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