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像是知道了什麼,瞭然的望着她說:“可以簡單一點,”這不喜歡炫耀的兒媳婦還是有點可愛的。
這要換成別家的姑娘,在找到顯赫的親事之後,肯定是希望大辦,然後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獲得的一切。這也就雲舒奇異了,跟別人想的不一樣。
“那就好,”雲舒鬆口氣,卻沒看到長公主眼裡閃過的光芒。
她就一個兒子,又是失而復得的,怎麼可能接受簡單呢,而一向精明的雲舒沒有注意到,所以在成親的時候,是叫苦不迭,讓衆人大笑不已。
饒明旭回京後,在休息了一晚之後,就被長公主領着進宮面聖,而云舒則帶着兩個孩子去丞相府,自然了,小寶還是讓別人抱着的,但看到雲舒後,不會哭了。
心裡雖然難受,但也只能接受,那小寶對魚寶都親近的很,想跟魚寶玩,卻不願意跟雲舒親近,讓她懊惱。
此番去丞相府,也就雲舒母子三人跟帶着小寶的丫鬟,人家之前是長公主身邊的二等丫鬟,名換慈兒,是個溫暖好性子的年輕姑娘,很得小寶的喜歡。
雲舒的到來,讓丞相府衆人滿是歡喜,尤其是歐陽氏,那是眼巴巴的看着慈兒手中的小寶,恨不得撲上去搶過來好好的疼惜一番。可是,雲舒的話,讓她不敢有任何的舉動,就怕嚇壞了小寶。
“你這當孃的也夠狠心的,竟然捨得把他一個送到京城來,現在看到他這樣,你傷不傷心?”這話中的責怪那麼深,一點都沒有掩飾。
雲舒沒有辯解,不管怎麼樣,是她把小寶送走的,所以自己該被小寶嫌棄。不過,她不解釋,不代表雲瑤能忍受,“母親,當時的情況根本容不得二姐選擇,魚寶出事,又送走小寶,最難受的是二姐,她一點都不想事情變成這樣的!”
“她不想,難道還是別人逼她的嗎?”承受了很多的擔驚受怕之後,歐陽氏的心裡有着太多的不安了,所以在見到雲舒的時候,就徹底爆發了。“當初,長公主讓她回京,她不答應,結果鬧出那麼大的事情來。要不是她的話,寶兒會染上瘟疫嗎?小寶會不聲不響的被送到京城嗎?你們兄妹會跟着過去嗎?她一個人的任性,讓大家受了多少的擔憂?”
看着有限歇斯底里的歐陽氏,雲舒的眼眶紅了,哽咽的喊了一聲:“母親,都是女兒的錯,讓你難過了,”歐陽氏的呵斥,正是一個母親在擔驚受怕後的慶幸,她此刻是多高興所有的人都平安着,可那麼些日子的擔憂,足夠她們記一輩子了。
“夫人,好在大家都平安,就不要責怪舒兒了,”這裡,也就容卿能開口了。
“能讓人不責怪她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能耐啊!”這江南的事情,何至於她一個人承擔呢,她是心疼又氣恨啊。
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女兒再一次陷入危險之中,還連帶着一雙外孫跟弟弟妹妹,不管是誰出事,雲舒都要承擔一輩子,那是真的痛苦。只是,這些話,她不能跟別人說,哪怕容卿都不可以。
雲舒沒有辯解,雲瑤急的跺腳,魚寶見狀,就雙眼滴溜溜的轉了一下,然後有些委屈的出聲道:“娘,外祖母那麼生氣,是不是不喜歡我們來啊?”
雲舒張張嘴想解釋,還沒開口呢,一邊的歐陽氏就沒好氣的伸手拉過了魚寶,伸手在他額頭點了一下說:“就你個鬼機靈,想幫你娘就擠兌起你外祖母了,你也是個好東西,小沒良心的,”
魚寶見自己的目的被拆穿了,就有些臉紅的忸怩着說:“寶兒纔不壞,寶兒最想外祖母了,”
“聽聽,這小嘴……,”有了魚寶的插科打諢,這氣氛,纔沒有那麼尷尬,終於是緩過來了。
小寶見大家說說笑笑的,雙眼也不敢落後的看着,然後發出了“哦哦……”的聲音,逗的大家一陣的笑。
宮裡
“臣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饒明旭見到皇上後,中規中矩的請安着,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隨意。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皇上是覺得恍如隔世,眼眶不由的紅了。
“平身,”壓抑着心頭的激動,他連忙出聲到。
“謝皇上!”饒明旭起身之後,衝着皇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看到有些熟悉卻又覺得陌生的饒明旭。皇上感嘆的說:“這十幾年不見,你到沒什麼變化,就是這膽子小了不少,遇到朕,竟然知道要請安了,呵呵呵……。”
長公主一聽到皇上的話,不由抿嘴偷笑。
“微臣多年未見皇上了,這不守禮的話,萬一讓皇上生氣了,那可不是微臣能承擔的,還不如中規中矩的好點,”這話說的漂亮,可是說話的語氣卻是帶着調侃的,這其中的不對勁讓長公主跟皇上對視了一眼,眼中帶着一絲疑惑。
“阿旭,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這失憶的人是不會這麼說的,尤其是面對皇上的時候,所以長公主略帶激動的問道。
皇上也是滿懷希望的看着,要說整個朝堂能讓他信任的,唯有大皇姐一家跟雲丞相一家了,所以他也希望饒明旭能恢復記憶,好讓自己跟以前一樣,無條件的相信他,讓自己身邊多個助力。
看他們激動的樣子,饒明旭微微一笑說:“想起了一些,但不是很多,”想起的記憶裡有自己熟悉並在乎的人,那就夠了。
“能想起就好,慢慢來,以後會想起所有的事情的,”長公主最激動,她怎麼都不願意讓自己的親兒子把自己當成陌生人,那感覺太痛苦了。
“母親,不管有沒有想起來,我都知道你是我母親,那就夠了!”雲舒說的對,自己失憶失蹤讓母親白了頭髮,還是讓她安心的好。
這話一出,長公主的眼眶立刻紅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皇上也是第一次看到長公主如此,心裡也酸澀的很。當初在那麼艱難的情況下,大皇姐幫着自己坐上皇位都沒坐下眉頭,甚至在阿旭出事之後也沒怪自己這個弟弟,這些年,他心裡是內疚的,只是誰都不說,他也未曾開口。
如今,阿旭能平安回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皇舅舅,此番回來,江南的事情應該平息了,歐陽家的人立下如此大功,該讓他們回來了!”恢復了一些記憶,所以他纔敢直接跟皇上這麼說。
皇上原本帶着笑意的表情收斂了,在略微思索一番之後道:“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皇舅舅覺得不如讓歐陽重他們在江南的好……,”
饒明旭眉頭微蹙,像是想到了什麼之後微微一笑說:“只要皇舅舅覺得好,怎麼都行!”
長公主見他們兩個並沒有因爲十幾年的沒有見面而生疏,這話中有話的議論綻露了絕佳的默契,不由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容,自己最親的兩個人能彼此那麼信任,讓她高興不已。
到了皇宮裡,長公主自然要去見下皇后,雲舒是她兒媳婦,這親上加親,才顯得更是自己人。
饒明旭則留下跟皇上說着在鹿城跟江南發生的事情,甥舅兩個在御書房裡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只是宮裡的人知道了長公主跟饒明旭進宮了,都帶着異樣的心思查探着,尤其是太后那邊的人。
“竟然真的活着回來了,”太后得到消息的時候,冷哼了一聲,滿臉的不悅。
當年,要不是有長公主在,這皇上之位,還輪不到當今。在先皇去世之後,她的本意是想找個傀儡當皇上,然後在適當的時候除卻障礙,說不定能扶持着呂家人上位,畢竟她爲先皇生下皇子,再怎麼肖想也坐不上那個位置。
要不是長公主逼迫,聯絡了朝中終於皇室的,如今的呂家也不至於那麼被動了。在知道長公主唯一的兒子戰死在戰場的時候,她心裡是高興的,甚至那種笑意都不加掩飾,就算是長公主生氣,那又拿她怎麼辦呢,他們的不對付,從一開始就註定的,她要假惺惺的去關心一番,說不定還要被她防備着,覺得自己在謀什麼注意呢。
這過了那麼多年,死了的人竟然活着回來了,很多人覺得老天都在幫長公主的時候,她心裡則感嘆老天的不公——憑什麼呢?死了那麼多人,爲何就他饒明旭能活着回來呢。
“太后,長公主已經去皇后寢宮,皇上跟郡王還在御書房裡呢,我們的人想要打探,外面的人紋絲不動,連茶水都送不進去,想來是在商議什麼機密的事情,所以纔不讓人進去,”稟告的人很仔細的說着,就怕自己一個疏忽而忽略了什麼。
“還真是回來了,”太后神情詭異的呢喃着,讓衆人都不敢擡頭。
“只是,回來就好了嗎?”話鋒一轉,嘴角掛着一抹冷意,獰着呢喃道:“回來可不一定就都是好事!”
伺候的人看着太后那猙獰的表情,個個心裡打顫,覺得太后實在圖謀什麼大事。
而事實上,太后真的在圖謀大事,所以多饒明旭的突然回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