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很想挽起袖子跟饒明旭好好打一架,有那麼欺負人的嗎?可是,一想到人家的武功,頓時蔫吧了,心裡恨恨的咬咬牙,冷哼一聲,一句話都不說的就轉身走了,表示他是真的生氣了。
對於羅清鬧脾氣的事情,饒明旭壓根兒沒在意,而是眼神往上,裡面藏滿深思……羅清要知道他鬧了那麼一出,饒明旭根本沒放在心裡,不知道會有什麼滋味。
“咳咳咳……,”受傷的人在被自家小廝餵了藥之後就幽幽轉醒,還不等睜開雙眼,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隨即而來,嚇的正伺候的小廝差點扔掉了手裡的東西……。
“公子,”扶起咳嗽的難受的人,小廝滿臉緊張拍着他的後背,關切的詢問着:“公子,小的去請大夫來……,”
“不……,”咳嗽的似乎要把自己的心都給咳出來的人搖搖頭,嘶啞的說了一個字之後,就說不出任何話來了。在咳了好一會兒,自家的小廝都要心疼的哭了,纔好了很多,最後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的躺了回去,那一臉的憔悴跟狼狽,沒有一點昨天風華的樣子,讓人看了,難免有些擔憂。
“這怎麼了?”秋掌櫃推門進來,看着躺在牀上的人擔憂的道:“沒來就聽到一陣的咳嗽,這是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大夫來?”
“大夫來能有什麼用?”那公子還沒開口呢,小廝就張牙舞爪的衝着秋掌櫃吼着:“要不是爲你,我家公子也不會這樣,”說到這裡,都有些哽咽了,“我家公子何時受過這樣的罪,回京之後,我該怎麼跟老爺夫人交代啊!”
“跟你無關,不會怪你的,別哭了,”好受一些之後,那人先開口安撫着自家小廝,然後對秋掌櫃說:“小童無禮了,到讓掌櫃的笑話了!”
“這小童也是緊張公主,是個忠心的,”秋掌櫃誇讚了一句,然後詢問道:“公子可還好,若有什麼不適的,儘管開口,只要海鮮燴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做到,”
“多謝關心,方纔只是嗓子養的難受,才咳了一會兒,這會兒好多了,”溫潤如玉的性子再加上瘦弱的身姿,讓人看了到有幾分的不忍了。
“公子可別客氣了,你是爲了救我才受的傷,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心裡可不好受,”雖然不是我讓你救的,秋掌櫃在心裡腹誹了一句,然後又很不經意的問道:“公子是京城人?”
“是啊,”在小廝的幫助下,躺着的人被扶起靠着,“來鹿城有些時間了,想着過幾天就要回京了,慕名來海鮮燴,結果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也不知道那漢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無端的打人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昨日就把人給送官了,相信今天就會有消息的,”秋掌櫃笑着回答,“只不過,公子的傷得靜養幾天,這些日子恐怕要住在這裡了,要耽誤公子回京的行程了!”
“又不是掌櫃的錯,掌櫃何須那麼客氣呢,到是我叨擾了,”
眯了下眼睛,秋掌櫃笑的更溫和了。
秋掌櫃跟人家聊了之後,才知道人家姓白,無意中從小廝離冬嘴裡得知,公子竟然是京城定國公府白家的公子,此番是受了朝廷的命令,來鹿城送糧草的,結果一時貪嘴,然後受傷耽誤了行程。
“白家少爺?白莫問?”饒明旭擰了下眉頭,發現羅清說的那幾家之中,沒有白家,顯得有些疑惑,“送糧草來的?”
“是,此番糧草是白家人護送來的,這白家少爺覺得新奇,就跟着一起來了,原本是要回去的,結果出了這事,就留在了這裡,”秋掌櫃把知道的事情都詳細的稟告着,然後看着自家主子,等着他的吩咐。
饒明旭沒有回答,他的眼神落在了某處,不知道的人以爲他看什麼看的很仔細,卻不知道他這會兒眼裡什麼都沒有,只是腦子在沉思着……,“這件事,就這樣吧,至於那個鬧事的漢子……查一下這幕後的人是誰,再做決定,”
“是,”秋掌櫃點頭表示明白了。
這送官查辦的漢子總能問出點什麼來,可不等秋掌櫃去打探,這人啊,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牢裡,這衙役都說不知道怎麼死的,反正沒傷沒痛,像是睡覺睡沒有的,看的頗爲詭異。
“死了?”手在桌上輕輕的敲着,問的漫不經心。
“是,官府裡的人說睡着睡着就沒了,沒有任何的傷痕,官差說沒人進去過,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沒了,”秋掌櫃想到這件事,就覺得渾身發毛,太他孃的詭異了。
深邃的眸子微斂着,久久沒有出聲,在秋掌櫃以爲他不在說什麼的時候,才聽到他略帶譏諷的話語,“既然這樣,那此事就什麼都別查了……,”有目的的話,總會跳出來的,不如靜心等待。
“可……,”秋掌櫃想到這事牽連的,想着幕後肯定還有什麼陰謀,就有些不贊同,但對上主子銳利的眼神,又吶吶的閉上了嘴,沒有再開口了。
“你先出去吧,”揮揮手,讓秋掌櫃離去。
饒明旭在鹿城過的不平靜,雲舒在京城就更不平靜了。
自從她的身份暴露之後,那些邀請的帖子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丞相府跑,連帶着雲瑤也鬱悶不已——因爲以往人家就算邀請她,也不帶那麼客氣的,她這是借了二姐的光呢,只是,她更不願意參加那些帶着虛假笑容的宴席,那會讓她更難受的。
“這都第五家了,邀請的還是你們姐妹跟柳柳,若是一家都不去的話,難免會被人詬病,還是選一家參加吧,”歐陽氏看着鎮定如初的女兒,心裡不免嘆息,這離家多年的女兒回來後,讓她越發看不懂了。
但不管怎麼看不懂,她都覺得舒兒並不願意留在這裡,對於那些戴着面具的虛假言語,更是不時的擰着眉頭表示厭惡,她擔心在鄉下自由慣了的雲舒出門做客時,因爲這表情而得罪人。如今童童的太子加冕儀式就在眼前了,要是出一點點差錯,或許就會連累到童童,她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勸。
“那就封家吧,”雲舒想也不想的說道。
連氏下的帖子,再怎麼樣,自己也得給幾分面子,反正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雲舒嫁的是漁民,就算動作粗魯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見她沒有拒絕,歐陽氏就鬆了一口氣,至於選的是那家,她就不管了。依着雲舒的性子,一般人想欺負她的話,還挺難的,所以她並不擔心這個,反倒是柳柳,這善縣主的身份,要面臨承受的東西就有很多了。
“你們兩姐妹去的時候,可要照顧好柳柳,她雖然懂事,可後宅之中的腌臢特別的多,萬一不小心着了道,對柳柳來說,可能會改變一生的,所以你們萬事謹慎小心,”這孩子乖巧的讓人心疼,在京城照顧骯髒的地方,其實是委屈了她。
“母親,你放心好了,柳柳這個縣主可不是白當的,京城除了幾個公主跟郡主之外,誰見了柳柳都得請安呢,這身份高了沒用,可比不上皇上欽賜的縣主啊,”雲瑤想到這裡,嘴角帶着算計的笑,一看就在想着什麼壞注意,弄的雲舒伸手敲了她的額頭一下,讓她醒醒。
“別太嘚瑟了,教壞了柳柳,我跟你不客氣,”雲舒警告着,這學好不容易,學壞,可不用人教的。
“啊喲,”雲瑤捂着額頭,一臉委屈,“二姐,我什麼都沒做!”這敲的,太狠了。
“就你這皮性子,你二姐還不知道啊,”歐陽氏在一般含笑幫襯着,容姨娘也抿嘴偷笑,沒有因爲雲舒的舉動而生氣。
“母親,”雲瑤嬌嗔着,心裡哀嚎:受傷的爲什麼總是我呢。
“兩天之後是封家的宴席,你們三個挑選好的衣衫跟首飾佩戴着,不要讓人小看了雲家,”這雲家沉寂了多年,人家都已經把雲家當成沒落的家族了。
“母親,放心吧,沒人會小看雲家的,”雲舒淡淡一笑,她不喜歡勾心鬥角,可不表示她不會啊。
前世,就她跟姐姐兩個,撐起一片天的時候,多少人覬覦着,恨不得取而代之,她們姐妹倆個可以說是天天面對着別人的算計過日子,這一個不小心就什麼都沒有了,結果熬了那麼多年,人家是什麼都沒有得到,反倒是她跟姐姐的事業越來越紅火。她到看看,是這古代的姑娘厲害呢,還是前世那些自以爲是的精英厲害。
封家宴席,只不過是帶着跟衆人一樣的目的,尤其是封家人知道連氏跟雲舒的關係之後,就更不願意錯過這一次機會了。要是能拉攏,爲封家找到好的靠山,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不能,他們還有另外的選擇,畢竟這京城不是雲家一家獨大的。
“明日,你帶着泉哥兒一起,”封臨佑看着正在卸妝的連氏,語帶命令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