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知道明陽公主沒必要騙自己,呂貴妃是相信了這件事的,可這樣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會發生呢。“饒明旭死了那麼多年,這親孫兒,從哪裡冒出來的?”
“誰知道,長公主可寶貝着,進宮的時候都牽着那孩子的手,想來不是假的,”要真的弄出個假冒的,她早就弄了,何必等到現在,而且還帶着進宮,完全不帶遮掩的。
呂貴妃想到了什麼,突然眉目凌厲的看着明陽公主道:“你依着你的意思,這孩子是親的,就表示饒明旭還活着?”這,會是真的嗎?
“人都死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還活着?”莊蘇沫第一個接受不了,她想到饒明旭還活着,還娶了別的女人,就有一萬個不滿意。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許得到。
饒明旭讓自己成了京城的笑話,好不容易在他死後,自己能給雲舒帶來一絲痛苦了,他竟然有活了,這不是讓她瘋狂嗎。
“你記住了,你現在是呂家媳婦,別給本宮想什麼不該想的,要是做錯了什麼,別說本宮不放過你,太后第一個就饒不了你,”呂貴妃知道莊蘇沫當初跟雲家還有饒明旭的糾纏,可事情過去了,饒明旭也死了,誰也沒有去追究。可現在,一聽說饒明旭可能還活着,她就激動成這個樣子,以後真的看到饒明旭,還不激動的失去了冷靜,給呂家丟臉啊。
“娘娘放心,臣婦不敢!”她就算是心裡有想法,也不敢顯露出來,這饒明旭,已經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只是,她不想讓他們好過,這樣的人,就不該活着。
死了,才能讓那些對不起自己的人難受,饒明旭,你爲何要活着呢?
“你最好是不敢!”呂貴妃衝着她警告了一句之後看着明陽公主說:“今天這件事,還是得告訴太后一聲,免得被打個措手不及的,”
因爲魚寶的出現,讓整個宮裡都被震動了,連太后也不能避免。
原本只是爲了流落民間的大皇子能安然的回來,卻不料還有長公主帶着親孫兒進宮的大事,所以個個都在低聲議論着,想着長公主的親孫兒到底從何而來的,這到底是不是郡王的孩子,若是,跟郡王去世前的年齡不享福,若不是,長公主又爲何要這樣做?
反正各種猜測都有,但沒人覺得饒明旭會活着,畢竟當年那帶着悲傷的隆重喪事,至今有人提起的時候,還唏噓不已。
宮宴,最終在衆人的期盼之下開始了。
在行禮落座之後,皇上環視了衆人一眼,出聲說道:“今日宮宴,是爲了朕的大皇子……,”
“皇上,”就在衆人屏住呼吸想聽皇上說什麼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皇上的話,惹的衆人矚目,更讓一邊跟雲祺坐在一起的廖翰糾結了。
這出聲說話的人,赫然是他家不怕死的老爹,讓他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爹,你這是要幹什麼?皇上說話,你也敢打斷,是真覺得皇上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皇上這會兒也氣着,他的話還沒說完呢,這廖大人就率先開口了,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皇上看在眼裡呢?
“老臣有事稟奏,”廖大人一點都不顧忌別人的目光,徑自開口道。
“奏,”皇上抽了下眼角,很想跟他說,這會兒不是在早朝,你能不能別那麼拘束啊!?可是,就算不是早朝,他也不敢讓廖大人閉嘴,這執拗的性子,除非是把他的嘴巴給堵上,否則的話,他還是要把心裡的話給說出來的,到時候,場面可就不好看了。
“皇上,老臣在宮外聽到一些謠言,說大皇子不一定是真的,還請皇上慎重,千萬不要因爲一時思念大皇子而錯了皇家血脈,”廖大人不怕死的把京城的謠言給搬了出來,這一下,等於是捅開了表面的平靜,一下子就炸鍋了。
“你爹……好樣的,”雲祺在一邊咬牙跟廖翰道。
廖翰心裡淚流滿面:這跟他沒有關係,他根本不知道自家那執拗的一根筋的爹會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他是真的不想要腦袋了。
“別生氣,他就是想弄清楚,沒別的意思,”廖翰有種越解釋,越黑的感覺。
雲祺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了,大有絕交的意思。
弄清楚?難道他們雲家還會把人給弄錯不成?
爹沒腦子,兒子也沒腦子,不愧爲一家人。
皇后慍怒的看着下面剛正不阿的廖大人,心疼的看了一眼一邊坐着的童童,就怕他委屈。
她的皇兒,爲何要受這般的屈辱呢。
他明明是皇兒,是皇上的嫡子,可偏偏要承受這些,簡直太過了。
“那依着廖大人的意思,該怎麼查明呢?”皇上隱忍着怒氣道。
“皇上,想要弄明白大皇子的身份,堵住悠悠之口,不妨當着大傢伙的面,滴血驗親吧!?”太后在一邊悠悠的接過話茬,說出了很多人心中的法子。
“皇上,”皇后一聽,頓時百般焦急。
這滴血驗親,不管是什麼人安排的,她都不放心。要是萬一出一點差錯,那皇兒的身份就會帶着存疑,會影響到他的一生,甚至因此還要被人懷疑。
“怎麼?皇后難道不敢答應嗎?”太后看着她焦急的樣子,冷冷帶着怒意的問道。
皇后看了太后一眼,隱忍着怒氣道:“臣妾不敢!”
“皇上,用這樣的法子最好,能讓大家看個清楚,”太后見皇后閉嘴了,就逼着皇上答應。
雲舒望着皇上爲難的樣子,真爲童童心疼——身爲皇子,身份尊貴又有什麼用呢。看皇后跟皇上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她覺得還是生活在漁村的童童最快樂,什麼煩惱都沒有,有的只是對未來的憧憬。
可在宮裡,不管你有多少的憧憬,都會被生生的折磨掉。
“太后,這大皇子是不是真的,難道皇上跟皇后會不清楚嗎?”長公主在皇上爲難的時候開口了,是一如既往的護着皇上,“或者說,是太后認不出自己的皇孫來了?”
敢跟太后這麼說話的,也唯有長公主了。
太后被這麼一嗆,面色陰沉,“長公主是不怕皇室血脈被混淆嗎?”
“太后說笑了,這皇室出生的孩子一向都有記錄的,身上有什麼胎記或者什麼習慣,只要拿出當年的登記在冊的比照一下,就能一清二楚了,何必用什麼滴血驗親呢,這一個驗不好,可會出大事的,想來太后也不希望出這樣的事情吧!?”長公主不冷不熱的回了太后一句,就是不給太后一點機會。
“長公主說的是,這大皇子出生的時候,是有記錄在冊的,來人啊,”皇上終於是開口了,而且是贊同長公主的提議,當即讓人去取了。“等拿來記錄冊一看,就能知道眼前的大皇子是真是假了!”
“皇兒,”皇后心疼的喊着,對自己又一次不能保護他而生氣。
“母后,兒臣沒事,你別擔心,”童童看皇后傷心的樣子,反倒安撫着。
方纔那些針對他的話,他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別人以爲他是嚇到了,可實際上,他只是冷眼看着,因爲就算有人想要做什麼,也得看看他答應不答應。
跟着宣爺爺學了那麼多年的醫術,想弄些東西欺騙他,也得看能不能瞞得住。
所以,從知道要滴血驗親開始,他就沒有緊張過,要真的有問題,直接讓不可能的人來驗,或許還有好玩的結果呢。
這叫以不變應萬變。
皇后見他一點都不急的樣子,微微愣了一下,知道自己這個皇兒比她想的還要聰明優秀,心裡忍不住有些自豪——那些想要欺負他的人,總有一天,她的皇兒會讓所有人震驚的。
雲舒要是知道皇后心裡的想法,肯定會告訴她:不用等到總有一天,今天,就可以讓這些人震驚到傻眼。
很快的,那記錄着大皇子出生以及胎記跟習慣的冊子就拿來了,而皇上親自翻閱一番之後讓人拿去給太后,然後出聲道:“母后,這事,還是由您來做主吧!”
他就算說了是,想來太后還是會反對的,不如直接讓她來查證,免得又多費口舌。
太后被皇上這麼一鬧,臉上的陰沉更甚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母后來吧!”
雲舒一直看着童童,見他一點緊張都沒有,甚至還小聲的似乎在安撫着皇后,不由裂了裂嘴,想着這個小子還真夠鎮定的,不會是凌師傅交出來的。
“冊上寫明,大皇子出生的時候,脖頸右邊有一顆紅痣……,”太后一一念着,有人一一檢查着,等檢查下來,沒有一樣是有錯的,太后的臉就開始變化起來了。
她覺得剛纔逼着皇上滴血驗親,皇上定然會答應的,要不是長公主的話,她都可以見到皇后哭泣的樣子了。
這個長公主,真是天生跟她起衝突的,簡直太討厭了。
“看看,這寫的清清楚楚的,還能有錯嗎?”長公主在安靜的氣氛裡含笑出聲,想來是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了。